第 9 章 車站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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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江天歌就馬上買火車票了。買的是今天上午八點半發車的票。
現在的火車票購買政策,仍然是,普通乘客只能購買硬座,想要買臥鋪,需要有單位的審批和申請。
從蒼南到北城,火車要走一天一夜,江天歌並不想委屈自己。高中班裡一個同學的媽媽,是在火車站上班的,江天歌就請她幫忙,買到了臥鋪的票。
七點五十分,江天歌就到了蒼南火車站。進去不久,就有喇叭喊:K132列車即將進站,乘客可以檢票了。
K132,正是江天歌所要乘坐的火車。
蒼南市是一座因鐵路交通而發展起來的城市。
它是南北向鐵路的樞紐,每天經過蒼南火車站的火車,都非常多,人也非常多。
江天歌到檢票口的時候,那兒已經擠滿了人。不少購買無座車票的人,都擠在前面,想快點檢票,快點上車佔個好位置。
看了看時間,距離發車還有二十幾分鍾,時間很充足,江天歌就站在後面等著,等前面的人都檢完票了,她才過去。
檢完票,進到月臺的時候,火車已經穩穩地在軌道上停好了。
這一趟火車,在蒼南火車站是經停的,有不少目的地是蒼南的乘客,正下著火車。
要上車的乘客,沒等下車的人下完,就搶著要上去。吵吵嚷嚷的,擠成一團。
江天歌買的位置,在三號車廂。三號車廂的門那兒,都擠滿了人。
她就看向二號和一號車廂,那邊並沒有人上下車。
看了看還在車廂門口擠著,誰也不讓誰的人,估計還有得擠,江天歌往前走去,想從二號車廂那邊的門上去。
但剛走到一半,就被一個列車員攔住了。列車員表情嚴肅地說:“同志,不要從這邊上。這邊不方便。”
江天歌掃了他一眼,抬眼往二號車廂看了看。
她心下就瞭然了。
車廂裡坐著的人,都是穿著軍綠色軍裝。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在。
江天歌就點點頭。她往車廂裡望了一眼,就轉身往回走。
江天歌的心裡,突然有些惆悵。
上輩子,她一直想找到那個把她從垃圾桶裡撿出來,還一直出錢資助她的軍人伯伯。
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不知道,這一輩子,有沒有可能找到。
……
留意到外面的動靜,陸正西黑墨般的雙眸即刻警惕起來,他跟警衛員叮囑了一聲,就從車廂上下來。
見他出來,守在一旁的列車員就解釋說:“那邊擠著,剛有個女同志想要從這邊上車,我讓她回去了。”
陸正西“嗯”了一聲,盯向正在向人群走去的纖細背影。
陸正西目光的存在感非常強,他的目光剛落在身上的時候,江天歌就察覺到了。
江天歌回頭看去,與一雙像雄鷹的眼睛一般,銳利黑沉的墨眸撞上。
雙墨眸的主人,身材高大,鼻翼高挺,面容俊逸。
江天歌心想,如果他身上沒有穿著軍裝,如果社會風氣再開放一點,她可能會忍不住吹聲口哨。
並沒有要調戲他的意思,只是因為他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單純地稱讚他好看的意思。
不過,現在,她的口哨是不能吹的。
歇下心中的想法,正要把目光收回時,卻看到他仍然直直地盯著她看,眼中帶著警惕和防備。
江天歌衝他揚了揚眉,眼神戲謔地掃了他一圈,就轉身走進人群。
見她的反應,陸正西雙眉蹙了起來。
“正西,怎麼了?”江援朝走過來,疑惑地問道。
他順著陸正西的目光看去,只看到月臺上擁擠的人群,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陸正西警惕地看向四周,謹慎地建議道:“江同志,您還是回車上吧。”
江援朝笑了笑,“不用這麼緊張。”
在南邊,因為是位處邊境,形勢複雜,那些人能派人刺殺他。但現在已經離了邊境,進入華夏國的內陸腹地了,那些人沒有那個勢力,也沒有那個膽子。
看著陸正西,江援朝聲音溫和地說:“現在不是在部隊,叫我三哥就行。”
江家和陸家的老爺子,當年是一個連隊裡,同睡一條炕、同生共死的戰友,到如今,兩人依然保持著非常密切的聯絡,關係非常好。
因為兩位老爺子,江家和陸家的後輩們,也走得很近。
陸正西是陸老爺子的老來子,年紀雖然小了江援朝一輪都不止,但按照輩分來分,他們是同一輩的。
陸正西沒反駁,順勢喊了聲“三哥”。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外面人多,不安全,三哥你還是回車上吧。”
陸正西這次出北城,是去南方參加演習的。按照原計劃,演習結束,他就該跟隨大部隊一起回來的。
但因為江援朝要調回來,江援朝身份特殊,前段時間又發生過刺殺,為了安全起見,就讓陸正西多留了幾天,護送著江援朝一起回來。
對於敵人,陸正西從來不抱僥倖的心態,雖然現在已經離了邊境,但他仍然時刻保持著警惕。
看到他這樣,江援朝搖頭失笑,無奈地說道:
“在車上悶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能下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結果,還沒一分鐘,你就趕我回去。”
話雖這麼說著,但他也知道陸正西的好意。
江援朝拍了拍陸正西的肩膀,笑著嘆氣說:“行了,我回去了,不給你添亂,省得回去你告我狀。”
走了兩步,又轉頭說,“你也快點回來,老宋是個臭棋簍子,和他下棋沒意思。”說的話也老是戳他肺管子。
……
上了火車,江天歌就躺床上,蒙著被子睡覺了。今天早上起來得早,在火車上也沒有什麼事,索性就睡個痛快。
如果有睡覺比賽的話,江天歌覺得,自己可能不一定能拿冠軍,但前三甲肯定有她。
上輩子還住在福利院的時候,她曾經創下過連睡兩天兩夜的記錄,當時嚇得院長他們白著臉,把她送到醫院去。最後是醫生用針給她扎醒的。
這一輩子,她仍然保持著能睡的體質,只要給她機會,她就可以一直睡,睡很久很久的那種。
除了中途起來上了趟廁所,吃了點東西,江天歌就一直矇頭睡覺,直到火車快要進入北城火車站了,她才從床上下來。
對面床鋪的胖大姐看得驚奇,咂舌道:“小同志,你可真行,一整路都在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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