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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宗門,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袁銘沒有直接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一趟火坊。
“袁師弟,你近來外出的時間有些太長了,火煉堂的許多課業都一直空缺,你的貢獻點怕是都不夠扣了吧?“方格師兄見到袁銘之後,一張嚴肅的臉不由板了起來。
袁銘聞言,心知方格師兄素來公正,說這些話絕不是有意刁難他,而是出於職責所在,甚至還有一些為他擔心的成分在。
畢竟長時間不參與宗門日常的課業,不但沒有貢獻點領取甚至還要扣除已有的貢獻點。
宗門可是不會養閒人的。
“方格師兄,我近來被白鹿丘會盟的事弄得心癢,便一直心繫修煉-事,耽擱了這邊的課業讓師兄替我憂心了。不過師兄放心,我先前也做了不少別的任務,貢獻點也還
是有一些的。”袁銘面露笑意,上前說道。
“你自己把握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過煉器一事,也是手上功夫,太久不練,難免也會手生。”方格點了點頭,並沒有責備之意,說道。
“我明白,正好前日外出,行走坊市間,我發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金屬,不知道師兄能否幫我長長眼?”袁銘笑著說道。
“拿出來瞧瞧。”方格一聽這個,明顯很有興趣。
袁銘聞言立即手腕一轉,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顏色暗紅的金屬塊,遞給了方格。
“這是……火赤銅?這東西可不好找啊。”後者接過去之後,仔細觀察片刻,臉上難得露出些許驚喜神色。
“原來是火赤銅,方格師兄真是見多識廣。”袁銘故作恍然之色,說道。
“袁師弟,這靈材你有多少,可否出售一些給我?”方格愛不釋手,忙問道。
他近來在煉製的一塊法器品質的胚鐵,正是缺少此種材料,才一直無法完成。
“這東西於我沒什麼用,師兄要是喜歡,儘管拿去用吧。”袁銘說道。
聽聞此言,方格喜悅的神色一凝,立馬明白過來,袁銘哪裡是不認識這東西,他顯然是要找個機會吧這東西動給他罷了。
“袁師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東西必須要算價的,你現在就說個價,我不能佔你便宜。”方格人族說道。
“好吧,實不相瞞這是我在坊市撿漏,二枚靈石買來的。”袁銘嘆了口氣,說道。
他還是撒了個慌,這東西是他在某個倒黴蛋的儲物袋裡翻找到的。
“我給你三枚靈石。”方格略一思量,說道。
“就二枚,這是師弟的一片心意,若是生意,我就不賣了。”袁銘看著他,似笑非笑道。
“好。”方格師兄聞言,也沒猶豫,點頭道。
見方格歡喜收下後,袁銘告辭一聲,又去了器廬,見到了阿木合。
袁銘同樣給他也準備了一份禮物。
與方格師兄一板一眼的行事風格不同,阿木合很爽快地就接受了,甚至連道謝都沒有。
相比於收禮物,他更在意袁銘先前煉製青魚劍的事。
在得知袁銘找外人成功煉器之後,強烈要求袁銘把劍拿出來看看。
袁銘推辭不過,只好取出寒星劍,拿給阿木合鑑賞。
阿木合看過之後,反應比三洞主更加激烈,忍不住地連連直呼“精品”,將寒星劍捧在懷裡把玩個不停,非要袁銘演示威力給他看。
袁銘好不容易才脫身,從器廬離開,直接去了三洞主的小院。
然而,三洞主卻並不在。
袁銘沒能見到人,轉頭就去了火煉堂山峰和煉藥堂山峰之間的山谷。
魚翁正在挽著衣袖和褲管,彎腰揮著鋤頭給藥田鬆土,看到袁銘到來後,將鋤頭扛上了肩頭,直起了腰。
“魚翁前輩,我給你帶了酒,今天還有沒有肉吃?”袁銘早早取出了備好的兩埕好酒,雙手高高提著,遠遠喊道。
“你這小子,可是好久沒來看我這老頭子了。”魚翁略有抱怨道。
“這些時日實在有些忙碌,這不,一得空就趕緊來看您老人家了麼?”袁銘笑著說道。
魚翁扛著鋤頭,走上田壟,順手就在田裡拔了一株靈藥。
“上次讓你買的中原調料,買到了嗎?”魚翁等袁銘走近,開口問答。
“只找到了些花椒和桂皮,其他的實在是很難找到。”袁銘如實道。
錯了,不錯了。有這兩樣,就已經能夠做出點不同滋味了。”魚翁聞言一喜,笑著在前面引路,帶著袁銘返回自己的茅屋。
安排袁銘坐下後,魚翁就開始自己的傳統手藝,外出釣起魚來。
不一會兒,他回來之時,魚簍裡就多了三條肥美的銀鱗彩魚。
魚翁一向不用袁銘幫忙,三兩下就處理好銀鱗彩魚,將之燉煮入了鍋。
等待魚肉燉熟的空檔,袁銘取來酒碗,給魚翁和自己倒上,兩人就著袁銘帶回來的一些醬肉和小菜,就先吃喝了起來。
兩碗
酒下肚,魚翁先是大大稱讚了一番後,隨後看到袁銘喝酒的動作,頓時不滿起來。
“我說袁小子,你這是在茗茶?就喝這麼點。”魚翁不悅道。
“我這不是想要給你多留點嘛。”袁銘訕笑道。
“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你這麼一個順眼的,來了就敞開喝。到了我這兒,別的不說,魚管夠。”魚翁說著,自己先灌了一口酒。
袁銘便也跟著大口喝了起來。
“喝酒別拘著,更別用法力散酒氣,就是要有些醉意才好。”魚翁強調道。
“前輩,可是有什麼心煩事?“袁銘問道,隱隱感覺今天魚翁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我一個閒散人,能有什麼煩心事,來來來,吃魚,吃魚。”魚翁搖了搖頭,說著,便用筷子夾起一大塊魚肉,吃了起來。
袁銘見對方不想說,便也不再多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是他如今在碧羅洞,少有可以真正放鬆一下的地方了。
“你是怎麼來的碧羅洞?”魚翁忽然問起。
袁銘想了想,也沒隱瞞,就將自己如何從披毛獸奴掙扎求生,到怎麼加入宗門,講述了一遍。
魚翁認真聽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與袁銘碰碗,飲了一大口。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山谷中的空隙,剛好能夠看到落日餘暉一點點被黑暗覆蓋,袁銘兩人也都已經喝得面頰泛紅,有了三分醉意。
“袁小子,趁著我有三分醉意,我告訴你,這裡其實原來不叫碧羅洞。”魚翁看著遠處的陰影,忽然說道。
“那叫什麼?“袁銘詫異道。
“這裡原本是沒有名字的,是我看著這三座山峰比鄰而居,位置分佈和天上一處三顆星辰位置對應,便給起了個三星山的名字。”魚翁說道。
“你給起的名字?”袁銘聞言,越發覺得好奇。
“我取的。”魚翁點頭道。
袁銘聽完,端著酒碗的手忽然就頓住了。
“不會。”他其實心裡一直以來都有個猜測,覺得這個和善的老者,會不會是這座碧羅洞的那位定海神針,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長老?
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接觸過後,袁銘反而覺得不像了。
但現在聽他這麼說,袁銘又不得不往那裡聯想過去,畢竟能給碧羅洞起名字或者改名字的,除了那位大長老,他想不到其他人。
“我不是。”
魚翁只是看了一眼袁銘,就猜出了他心中的猜測。
聽聞此言,袁銘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鬆了口氣。
他在內心深處,不希望魚翁會是大長老。
“那三星山改名碧羅洞其中應該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吧。”袁銘疑惑道。
魚翁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給袁銘講起了故事:“你知道嗎,你們中原有一種叫做杜鵑的鳥,它們不會築巢,每次都會把蛋下在喜鵲的窩裡,並且為了自己的蛋,還會把喜鵲的蛋都擠下去摔碎,從而讓自己的後代得以孵化,侵佔了喜鵲的鳥巢。”
袁銘自然知道鳩佔鵲巢的故事,因而聽得心驚膽顫,一下子醉意全消。
“敢問前輩,那被佔了巢穴的喜鵲,最後是什麼下場?“他小心問道。
“喜鵲?喜鵲在樹下又盤了個小窩,每天種種花,釣釣魚,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魚翁聞言,笑了笑,風輕雲淡道。
“原來您竟然是碧羅洞的舊主!“袁銘驚訝道。
“人閒下來,容易懷舊,只是有些想念三星山原來的清秀模樣罷了。”魚翁嘆了口氣,說道。
“也好,不爭不鬥不心煩,前輩真是人間清醒。”袁銘寬慰道。
魚翁不置可否,輕飲一杯。
“晚輩早知道魚翁前輩絕非凡人,卻沒想到您還曾有這等經歷。”袁銘不解道。
“這三星山,是我打了一場後,實力不濟輸出去的。雖然心中千般不捨,萬般不甘,事前有賭約,認賭服輸,畢竟輸了就是輸了。那時候的陳蒼穹還算有幾分容人之量,沒殺我也沒有趕我走,而是想要將我也收入麾下,為他效命。”被袁銘這麼一問,魚翁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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