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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銘定了定神,略作調息,待時間過了午夜子時,便取出了一根黑香,打算附體到當初在小湖城中跟在左輕輝身後的那些弟子身上,看看長春觀對於左輕輝之事是否已知情。

如今自己雖然已經來到了黑風沙漠,但對於長春觀的情況仍需要掌握,否則萬一被尋上門來,自己可就被動了。

然而,當他取出偷天鼎時,卻忽然一愣他感應到,一道比以往所有都要濃郁的願力,正如同觸手一般纏繞在偷天鼎外殼之上袁銘大為驚訝以往的願力都是如絲如縷,這股願力為何如此濃郁?

他嘗試著用神識包裹著這股願力,送入了識海中發現這股願力內也蘊含崇拜,嚮往、自卑、憂濾等等情感。

而且隨著它將這股願力煉化吸收,竟然隱約感應到願力源頭,距離他不是很遠,就在陷沙城內的樣子。

袁銘顯出了驚喜的神情,將識海的透明魂鴉釋放出來,直奔這股願力的源頭。

透明魂鴉遠遊距離遠勝尋常魂鴉,速度更快,還能變化各種形態,更適合探查此鴉雖然擁有自主意識,但其魂力和袁銘同根同源,袁銘也能分享此鴉的五感“冒陷沙城內城,張玉宅。”

身為陷沙城城主的管家,張玉雖是一名凡人,卻也獲得了在內城居住的資格,他的這個身份是從他爺爺那輩傳下來的,每當和人提起此事,他都會萬分慶幸,自己的爺爺當年找到了這麼一位好主人。

如今,他已經在城主府幹了三十多年,早已娶妻生子,如今眼看著兒子大了,想著也是時候將他培養起來,準備接班了。

可面對父親的提議,身為兒子的張繡,卻格外的抗拒。

“嘭,一張玉粗暴地推開房門,看到自己的兒子手忙腳亂地將一本書藏起,頓時怒火中燒。”混賬東西,我讓你跟著你李叔學算賬,你竟敢撒謊稱病,在這裡偷看閒書,快給我交出來!

“爹我不想學那些東西。”張繡哭喪著臉道他只有十三四歲,滿臉的青澀。一頭黑髮胡亂的束著,一看平時便沒有精心打理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左臉處,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幾位清晰的燙傷印記,看起來就像是一道肆虐的龍捲一般,張玉快步上前,一把拽過張繡,從他手中奪下了藏著的書,攤開一看,書皮上赫然寫著“盛公子東遊記”這六個字“不想學賬,那你以後怎麼接我的班?就看這些閒書,能伺候好城主姥爺嗎?”

張玉痛罵著,直接將《盛公子東遊記》撕成了二半。

張繡看到心愛的書被撕,情緒也瞬間激動起來,瘋了似的撲向父親,奪過了書籍殘骸。

不想走你的路,也不想呆在這個破地方當什麼管家,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放我自由!張繡抱著韋書,哭喊道。

張玉看著兒子,滿眼失望:“繡兒,徐太幼稚了,你可知你看不上眼的這份職位城中有多少人打破了頭,都想得到嗎?”

張繡抽泣著,不發一言。

“唉,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為父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生在黑風沙漠,能走上為父的老路,就已經是萬幸了。”

見此情形,張玉心中不忍,嘆息一聲道張繡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有些黯淡的希翼:“父親,我真的沒有別的路可走嗎?”孩子,認命吧,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真正獲得自由的,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師,我們這些凡人,是沒有選三的餘地的。

張玉搖搖頭道張繡失落地低下頭去,眼中又有淚水盈出,卻被他強忍住了。

說罷,張玉起身離開了房間。

望著父親有些佝僂的背影,張繡忍不住心中苦楚,踉蹌著仰面倒在床榻上,舉起被撕成二半的《盛公子東遊記》,腦中閃過書中的一篇篇故事,又想到裡面描繪的那些壯麗景色,他的視線又不自覺地模糊了起來而在窗外,透明魂鴉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此時也收回目光,鑽入了地底。

與此同時,袁銘也睜開了眼,恍然大悟。

偷天鼎的願力竟然石看過自己書的人產生的,難怪其中都帶著崇拜和嚮往的情緒。

如此說來,先前偷天鼎吸納眾多願力,也有很大可能來自於他的讀者。

袁銘隨即回想起張繡父子爭吵,心中思緒萬千。

他袁銘,從過去的南疆囚徒,道如今的沙海過客回憶過往,體會最多的卻是“身不由己”四個字凡人何如?仙者亦如何?終究身處這世間大囚籠之中,奔波勞碌,卻罕有能掙脫宿命者所謂自由,不過是強者的富餘,弱者的奢望。

自己之前拒絕長春觀招攬,後不惜與左輕輝一戰,何嘗不是為了自由。

袁銘思索著,迷茫的目光逐漸堅定。

他渴求著自由,嚮往著無所不往的暢快,無論什麼樣的困難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也摧毀不了他的意志袁銘搖了搖頭。

心情逐漸平復,重新開始研究起偷天鼎的變化。

從目前掌握得情況看,願力的傳遞受距離影響很大,隔得越遠,傳遞過來的願力便越稀薄而張繡距離自己的距離最近,因此他傳來的願力,便比其他願力還要濃郁許多,袁銘為了證實自己的這些猜想,立刻開始了試驗,他離開住處,朝張繡相反的方向行去。

果然,隨著袁銘的逐漸遠離張繡那裡傳來的願力開始變得稀薄,對其位置的感應也越發模糊。

當他來到陷沙城外數里處,徹底感應不到願力的源頭。

看來能感應願力源頭的距離,只有三十里。

袁銘暗道。

袁銘又想到一事,取出一根黑香,這是用珍靈宗祠堂香灰製作而成,上面願力頗為濃郁,他運起神識碰觸,根本無法吸收。

“看來我只能吸收針對我自己產生的源頭力,別人的願力無法利用。”袁銘暗道。

黑風沙漠中熱風呼嘯,捲起陣陣煙塵袁銘沒有在城外多待,轉身便要回城,後方沙土內突然射出十幾道藍光,打向他後背。

袁銘眸中寒光湧動,身形毫無徵兆的騰空而起,然後無聲無息落在數丈外。

那些藍光盡數打空,插在袁銘站立之地,卻是十幾根藍色冰錐,看起來鋒利異常。

一個灰袍身影從藍光射出處探出頭,惡狠狠的瞪了袁銘一眼,體表黃芒閃過,再度遁入地底,看氣息也是個築基期修士,袁銘自然不會讓其逃走,眉心射出一股神識,施展夢蝶幻術剛剛遁入地下的灰袍人身體突然僵住,兇狠的眼神變得茫然,從地面鑽了出來,一道血色刀光閃過,灰袍人腦袋掉了下去,鮮血咕咕冒出,染紅附近沙地。

袁銘取下此人儲物袋,用火球術將屍體化為灰燼,轉身回城他早就發現這人潛伏在附近地下,八成是打算埋伏外出尋寶,獵獸歸來的修士,不過這裡距離陷沙城只有數里,竟然便有人埋伏殺入,黑風沙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混亂無比,處處都是危險。

袁銘很快返回了住處,神識沒人儲物袋內,裡面有六七百靈石,幾件普通法器最高的只有中品,還有十幾張低階符籙,不足為奇。

他將靈石符籙盡數收起,取出黑香插入偷天鼎,閉目盤膝,附體到了左輕輝的弟子身上。

左輕輝的那名弟子,此時就在長春觀之中修煉,袁銘施展魂印,讓他去向別的弟子詢問左輕輝的情況,袁銘冥月訣突破第四層,神魂之力大增,輕易便對其施加上了魂印左輕輝常年外出遊歷,有時候數年都未必會回去一次,故而這些弟子也似乎並不清楚左輕輝已死得事實,而長春觀如今並未發現這一點。

結束附體之後,袁銘心中一鬆,雖不知這件事能夠瞞上多久,但至少短時間內,不用擔心有人找上門。

而且他如今身處黑風沙漠,拖得時間越久,長春觀就越找不到線索,更不能尋到他的蹤跡。

袁銘姑且放下了心中的擔憂,接著便繼續抽取偷天鼎上的願力,開始了修煉。

四周一縷縷的願力被袁銘送入識海,慢慢煉化然而很快,他心中便又湧現出一股股莫名難言的紛亂情緒,不得不暫時停止吸收,運轉《冥月訣》,努力平復著心境。

然而很快,他心中便又湧出一股莫名雅言的紛亂情緒,不得不暫時停止吸收運轉《冥月訣》,努力平復著心境。

良久之後,袁銘總算擺脫了雜亂的情緒困擾,看了看偷天鼎,感應著上面的願力,不由得長嘆一聲。

這些願力明明擺在自己眼前。,卻根本拿不走,實在讓人氣悶。

也不知自己何時能夠突破鼎外金色符文禁制,探入偷天鼎內部,吸取其中那些精煉過的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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