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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可最近宗裡提高了每月上交的炎鱗礦份額,礦上正是缺人手的時候,若是這裡死了人,讓監察的人知道了,肯定也有麻煩。”細眉修士勸說道。

長髮男修皺了皺眉,又咒罵了一聲,才吩咐邊上同樣興致勃勃望著下方戰局的煉氣期看守弟子立刻下去,用法器將石蜥抓回牢籠中。

“說到這個,西域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前幾年不是說還亂著嗎,幾大宗門之間爭鬥不休,怎麼如今就一致對外了?”肥碩修士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誰知道!不過啊,那些戎人一個個都是些未開化的野人,以前俯首稱臣我們也懶得管他,如今居然敢對我們大秦齜牙咧嘴,怕不是得了失心瘋,我看啊,再過不久,礦上估計就會多出不少戎人來,到時候我們再組個賭局,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長髮男修眼珠子一轉,笑著道。

就在這時,細眉修士忽然扭頭看向了邊上,朝角落裡招呼了一聲。

“喂,我記得你小子是從南疆來的吧。來說說看,你們南疆人和北戎人,到底哪個更厲害點?”

聞言,角落裡,抱著酒罈的烏魯忙諂笑上前,開口回答道:

“回稟龔大人,那當然是我們南疆人厲害一點了。”

“哦,既然如此,到時候我就讓你上去和戎人廝殺一番,看伱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長髮男修聞言,如此說道。

“唉,龔大人您可別為難我了,就我這點三腳貓水平,隨便來個人就能把我打發了,到時候可沒人為幾位大人斟這靈酒了。”烏魯苦笑道。

“哈哈,你個滑頭,行了,上來把杯子填滿,然後就滾吧。”長髮男修大笑兩聲,揮了揮手。

烏魯連忙上前,手法熟稔地為幾人斟滿了靈酒,而在轉過身離開的時候,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冷。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令他頗為熟悉又甚為驚訝的聲音。

“烏魯兄潛伏在此,如此委曲求全,不知這次又是盯上了什麼好東西啊?”

聽到這聲音,烏魯心中一個激靈,腦海中閃過袁銘的樣子,下意識抬頭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袁銘的身影。

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連忙掩蓋了臉上的詫異神色,快步走回角落,放下酒罈,老老實實地垂手而立。

與此同時,他也在腦海中默默說道:“袁兄?你這是在透過神魂給我傳音?你什麼時候學到了這般秘術?”

“你我分別這麼久,我豈能毫無長進?只是烏魯兄之前還在東海逍遙快活,怎麼如今卻又到了這裡,又演起了礦奴?”袁銘透過分魂所化魂鴉繼續問道。

“這個,具體情由說來話長,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袁兄還是不要多問了,不過,袁兄你也在此,豈不是說……”烏魯含糊了幾句轉移話題道。

“呵呵,烏魯兄不必擔心在下並未被困,此刻還是自由之身。我來此地是為了一些私事,順便想要解救此地礦奴於水火,不料卻與你恰好碰上。不過看到了烏魯兄在此,那我這邊的計劃恐怕要拖上些時日了,以免打擾了烏魯兄的佈局。”袁銘半真半假地說道。

聞言,烏魯反倒深明大義的回道:“解放此地礦奴?哈哈,袁兄真可謂我輩仙者之楷模,此舉能救數百修士於苦海,豈能被我一人耽擱,袁兄儘管放手去做,不必介意我。”

袁銘聞言,心中會心一笑,頓時明白烏魯並沒有看起來這麼遊刃有餘,此次潛伏定是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故。

不過他也並未點破,而是邀請道:“既然如此,不如烏魯兄也出一份力,幫我一起將此地礦奴都解救出去?”

烏魯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只是不知袁兄可有辦法對付坐鎮此地的結丹修士?”

“關於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倒是烏魯兄你,我看你如今需服侍此地築基修士,此後聯絡舉事,可要我幫你尋個脫身的機會?”袁銘問道。

“不必,我有辦法溜出來與你商議計劃的。”烏魯說道。

“好,那等烏魯兄尋到機會,可去礦奴中尋一個叫左輕輝的修士,他是我手下,如今假意被捕混在礦場中,具體計劃,你與他商議便可。”袁銘繼續說道。

烏魯等了片刻,發現袁銘不再說話,便默默將“左輕輝”這個名字記下,同時也在心中默默盤算自己的計劃來。

另一邊,與烏魯交談過後,魂鴉便飛出了鬥技場,探查起了整個礦場的構造。

他與烏魯所說要解放此地礦奴,並非虛言,凡是信仰、感激、崇拜他之人都能給他提供願力,如今礦場這麼多礦奴,若是稍加指引相助,而後被其一朝解放,定能獲得一筆不菲的願力收入。

以他現在的實力,在其他礦奴的幫助下,解決此地的築基修士並不困難,唯一的問題便是坐鎮於此的結丹修士海長老。

魂鴉環繞著礦場飛行一圈,袁銘已在心中勾勒出了此地的地形圖。

礦場整體呈橢圓結構,大體可以劃分出四個區域,分別是位於東部的歸元宗修士住所,位於南部的修士礦奴居住點,位於北部的凡人礦奴居住區,以及位於西部,面積最大的礦井分佈點。

此地產出的礦石除了炎鱗礦外,一些普通礦石都是交給那些凡人礦奴挖掘的。

針對凡人的管理,歸元宗修士並沒有很上心,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願意投靠的凡人處理,只留下了幾名煉氣修士負責總管。

若是要掀起暴亂,這些凡人無疑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但作為重要的願力來源之一,袁銘也並不會忽視他們。

與凡人不同,歸元宗對於修士的管理則較為嚴格,除了用法器壓制體內法力,下礦時也有修士監工帶隊,每天晚上宿屋區還會有幾名築基修士負責巡檢視守。

整個礦場唯一能夠通向外界的出路,位於歸元宗修士住所東側,礦奴們想要逃出去,就勢必要突破歸元宗修士們的重重阻礙。

此外袁銘還發現,整個礦場建築的佈局,似乎都是按照某個陣法紋路來排布的。

透過分析,他推斷出了這個陣法的幾個節點位置,便操控分魂化為魂鴉順藤摸瓜尋了過去,果然在礦場深處的一面石壁之下,發現了一根灰白色的石柱。

隨後,他又找到了類似的幾處陣法節點,將位置一一記下,心中略一盤算後,便將目光放到了礦場中心位置的四層高樓上。

作為這片礦場修為最高的“結丹修士”住所,這座高樓顯然被什麼人罩有頗為玄奧的陣法。

然而,袁銘的分魂本質上不過是一團魂力凝結之物,除非是專精於遮蔽神魂之力的陣法,否則他不會受到任何陣法的影響。

魂鴉毫無阻礙地飛入了高樓之中,可隨後上下搜尋了數圈,卻並未在樓中發現那位海長老的身影,亦或是什麼其他可疑之處。

這令他頗為納悶。

白天分魂剛到這裡時,他便察覺到此樓之上有人眺望著礦場,可如今這樓中卻又空無一人。

不過此地作為結丹修士的住處,袁銘不覺得會有弟子隨意闖入。

他帶著一絲疑惑,再一次細細地搜尋著樓中角落,最終在一樓的樓梯後發現了一扇直通地下的暗門。

魂鴉立刻飛入了門中,越過了一截向下的樓梯,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兩側石臺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瓷瓶陶罐,裡面有些放著不知名丹藥,還有一些透明或半透明的瓶子,盛著散發著某種異味的古怪液體。

整個房間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看不見一絲血汙與灰塵,然而在房間中央的石臺上,卻仰面躺倒著一具已經被開膛破肚的黝黑屍體。

他體內的鮮血似乎被某種特殊的術法束縛,並未流淌出來,而透過屍體胸膛處的巨大刀口,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的五臟六腑。

肺葉收縮又膨脹,心臟一下又一下“撲通”“撲通”地跳動著,直到這時,袁銘才驚訝地發現,這具“屍體”居然還活著。

然而“屍體”眼眸中已經沒有了光亮,顯然是長久的折磨,令他的神魂痛苦不堪,已然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魂鴉端詳著“屍體”的臉,目光掃過他的肩膀,發現那裡刻著一個赤色的虎頭刺青。

袁銘心中一動,瞬間便回憶起,此人不就是當年在碧羅洞時,和他一起出過任務的木離嗎?

碧羅洞被破曉散盟覆滅後,其門下弟子都被破曉虜獲,想不到如今竟被賣到了這裡,還遭遇瞭如此慘烈的對待。

袁銘心中嘆息一聲,念在相識一場,不忍其遭遇便想要順勢幫他徹底解脫。

可就在這時,他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令他心中微微一驚。

不多時,隨著“吱呀”一聲微響竟是房間深處的一扇門被人給推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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