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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盯著馬教授,冷笑一聲:“好個東北馬家,好手段!”

馬教授面上沒動聲色,心裡卻吃了一驚。

他知道杜飛和朱婷的關係,當然不可能真讓汪大成一槍崩了杜飛。

那樣一來,就算他背後那位也沒法護著他,更會牽連到整個馬家。

但這並不妨礙他給杜飛一點苦頭嚐嚐。

然而,馬教授沒想到,杜飛竟然一瞬間就擺脫了他的催眠術。

偏偏杜飛身上還沒有任何修煉過的特徵。

馬教授的心一沉,難道是天賦異稟?

像他們這種,本身戰鬥力一般,全憑術法取勝的,最怕遇到杜飛這種天賦異稟的。

這種人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bug一樣的存在。

甭管什麼術法,哪怕是在古代,巫術盛行的時期。

各種術法的威力比現在強大多了,遇到這種天賦異稟的,也都白費。

傳說項羽、呂布、李元霸都是這種,天生力大無窮,還能無視法術,啥都不用說,幹就完了。

馬教授心裡暗道:“難道這小子也是?”

想到這種可能,他不禁有些後悔,今天似乎有點莽撞了。

但事到如今,讓他服軟也不可能。

真要跟一個晚輩服軟了,他馬天洪還有臉在京城待著?

杜飛不知道馬教授這些心裡變化,也沒意識到自己能瞬間掙脫馬教授的催眠有多驚人。

杜飛沉聲道:“馬教授,孩子們是無辜的,你這樣做可不光棍。”

馬教授“哼”了一聲:“我剛才說了,是我才疏學淺,能力有限,怎麼……你還想硬按馬頭喝水嗎?”說著直接轉身開門就要走。

杜飛眉頭緊鎖,腦中快速思考。

其實從一見到馬教授,杜飛就覺著對方不太對勁。

按道理來說,即便馬教授出身東北馬家,但他現在的身份是科學院的教授。

可謂是身份清貴,再加上跟上邊的交往,即便在謝部長和楚紅軍面前也相當有牌面。

按道理來說,馬教授這樣的身份,即便氣惱杜飛弄死了那隻老黃皮子,也不會沒有城府的直接發難,還用救人這種事威逼。

尤其現在需要救治的還是三個孩子。

這三個孩子,剛剛發現了一千多萬銀元,為國家做了巨大貢獻。

馬教授這樣做,會給上邊留下什麼印象?

杜飛相信,馬教授不可能權衡不出利弊得失。

可他還是這樣做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他看來,這樣做能得到的,遠比失去的那些東西價值更大。

想到這裡,杜飛靈機一動。

馬教授能得到什麼?

“小烏!”

杜飛豁然開朗,一隻能殺死成了氣候的黃皮子的大貓,這對於馬教授,甚至馬家來說,價值會有多大!

想通了這些,剛才馬教授的種種表現就合情合理了。

所謂人命關天。

現在涉及到三個孩子的性命。

一旦出現僵持,只要馬教授那邊提出條件,讓杜飛把小烏讓出來,他就可以救人。

到時候壓力可就到了杜飛這邊。

對於一般人來說,三個孩子對比一隻貓,孰輕孰重根本就不用想。

即使杜飛據理力爭。

人家只需要一句,難道仨孩子的命還抵不上你一隻貓嗎?

杜飛就得啞口無言。

想到這裡,杜飛的臉色更陰沉,冷冷道:“馬先生,你可想清楚了,非要站在RM群眾的對立面嗎?”

馬教授腳步一頓,淡淡道:“小同志,你可代表不了RM群眾。或許朱部長可以,你可以讓他找我說話。”

說完,砰的一聲,掛門而去。

杜飛“哼”了一聲,猜透了對方的用意,他也沒真動怒。

倒是旁邊的汪大成有些急了。

剛才因為被杜飛按住了槍,他也提前驚醒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催眠術,內心也是又驚又怒。

隨後又見馬教授不顧孩子們的安危直接走了,更令他怒從心頭起。

只不過還沒到‘惡向膽邊生’的程度。

汪大成很冷靜,他知道自個惹不起馬教授。

無論是對方的身份,還是掌握的神奇的催眠術,都令他不敢造次。

這個時候,還得指著杜飛。

汪大成期期艾艾道:“兄弟,你看這……”

杜飛當然不會找朱爸去幫忙。

那成什麼?

小孩兒在外邊受氣了,回家找家長告狀嗎?

杜飛打定主意,這個事兒就算鬧到朱爸那去,也一定讓對方去找。

對方家長找上門兒來,說明自個在外邊打贏了。

想到這裡,杜飛咬了咬牙:“沒事兒,既然這老傢伙想搞事情,咱就奉陪到底。”

汪大成對杜飛這個態度,心裡是真佩服。

但身為朋友他也不忘提醒:“兄弟,你可得有分寸,這馬教授可不好弄。”

他知道杜飛的身手了得,怕杜飛一時衝動,去拍黑磚。

杜飛道:“放心,我心裡有數!這老傢伙跟我裝孫子,我就讓他變成真孫子!”

汪大成猜不透杜飛有什麼主意。

杜飛接著道:“走,先把丫的名聲搞臭了。”

隨後,杜飛和汪大成急匆匆下樓,坐上挎鬥摩托車。

“突突突”一溜黑煙,直奔青年報編輯部。

杜飛也沒來過,上次找張紅英寫文章,直接透過朱婷把人叫到家去。

好在有汪大成的證件。

到了收發室,一說找張紅英,立即就知道幾樓哪屋。

倆人一溜小跑,來到三樓。

敲了兩下門,推開一間大辦公室。

裡邊空間很大,辦公桌兩兩對著,裡邊大概有十多個人。

杜飛進去半個身子,眼光大略一掃,就找到張紅英。

此時張紅英正在跟她鄰座的一個大姐聊天,不知道在說啥,笑的還挺開心。

坐在門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青年,看見生人進來,抬頭問道:“哎~同志,你們哪兒的?找誰呀?”

杜飛笑呵呵道:“同志您好,我找張紅英。”

說著衝裡邊的揮了揮手。

張紅英聽見有開門聲,順便往這邊看了一眼,站起來,詫異道:“杜飛?”

杜飛沒往裡去,這事兒在辦公室沒法說。

嘿嘿道:“紅姐,找你有點事兒。”

張紅英又看見後邊的汪大成,知道杜飛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等到走廊上,杜飛介紹了一下汪大成,直接開門見山把三個孩子和馬教授的事兒說了一遍。

末了罵道:“紅姐,您說,這老傢伙,仗著有點本事見死不救。您說,哪有這樣的!昏迷那仨孩子,最大的才十五,另外兩個才十一……”

張紅英皺起眉頭。

她明白杜飛的意思,想把棒杆兒這幾個孩子的事蹟登出來,給馬教授那邊施壓。

要是單純的前者,肯定沒問題。

棒杆兒他們幾個意外發現墓穴,幫國家找到鉅額財富,的確值得宣傳。

但後者,把馬教授當成反面角色,她卻不敢貿然答應。

剛才杜飛並沒有刻意隱瞞馬教授的底子。

反而特地強調了,馬教授在謝部長和楚紅軍面前的地位。

一來,顯得光明磊落,張紅英跟朱婷是小姐妹,還曾幫過杜飛,咱不能坑朋友。

二來,以張紅英的出身人脈,不可能打聽不到馬教授,就算藏著掖著也藏不住。

見張紅英有些遲疑,杜飛也沒逼迫,轉而說道:“紅姐,我知道這事兒你肯定有些為難,要實在不行,我再……另想法子。”

張紅英一瞪眼道:“說啥呢!合著在你眼裡,我連這點兒擔當都沒有?”

杜飛忙道:“我可不是這意思,你可別給我扣帽子。”

張紅英白了他一眼:“領袖說過,實事求是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要你說的這個事兒是真的,不是子虛烏有,我就敢寫敢登。”

“得嘞!等的就是您這句話!”杜飛一拍大腿,跟汪大成道:“走,帶紅姐回醫院……”

等到醫院,見到三個昏迷的孩子,一個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臉色蠟黃,可憐巴巴。

人心都是肉長的,張紅英的心也猛地揪了一下。

又見到棒杆兒,把當初在秦家屯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棒杆兒早就輕車熟路,跟不同的人說過不知多少次了。

隱去了其中不符合科學常識的東西。

最後提到馬教授。

棒杆兒這貨也是演技上線。

聲淚俱下,一勁兒哀求,希望馬教授能救救他的小夥伴兒。

說到這裡,張紅英不由得看了杜飛一眼。

她算是瞧出來了,今天別的都是次要的,杜飛這是跟馬教授扛上了。

心裡暗暗盤算,回去一定找人問問,這馬教授究竟什麼來頭。

雖然杜飛事先說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文章登出去,署的她的名字,有些事兒肯定要弄清楚才行。

張紅英沒待多久,杜飛和汪大成把她送回去。

寫這種文章,對張紅英來說沒什麼難度。

末了她跟杜飛保證,如果沒什麼問題,最晚後天,肯定上報。

杜飛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如果有問題,就對不起了。

杜飛千恩萬謝,從樓上下來。

汪大成跨上摩托車,卻見杜飛站在旁邊發呆,不由問道:“兄弟,下邊上哪兒去?”

這事兒不能全指著張紅英,萬一她這邊不成了,還得有備用的。

原本杜飛有些猶豫,但仔細想想,似乎除了她,也沒別的人能幫忙了。

“走!”

杜飛叫了一聲,坐進挎鬥裡頭。

倆人往西出阜成門。

二十多分鐘後,停在一家報社的樓下。

這裡跟青年報那邊明顯不同,在大門口還有警衛站崗。

杜飛和汪大成過去,這次汪大成的證件也不管用了。

幸虧杜飛不是冒蒙來的,直接報了林雨晴的名字。

其實朱婷在新h社,比張紅英和林雨晴更合適,杜飛卻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弄得好像沒了媳婦他就啥都辦不成了似的。

警衛立即到旁邊的收發室打了電話,這才放他們進去。

汪大成停好了摩托車,不由得賊兮兮道:“兄弟,你這又是找誰?這地方一般人可進不來。”

杜飛道:“我物件一姐們兒,在這兒當編輯。”

汪大成恍然大悟,那就難怪了。

說話間,倆人順著臺階進了大樓。

正好看見林雨晴從樓上下來,笑呵呵道:“杜飛,你可真是稀客。”

杜飛叫了一聲“林姐”,又介紹了一下汪大成,跟林雨晴來到三樓。

林雨晴的待遇比朱婷和張紅英強多了,自個單獨一間辦公室。

到屋裡給杜飛和汪大成倒了兩杯水。

杜飛笑呵呵道:“林姐,您這兒可挺不錯呀!”

林雨晴有一瞬間的尷尬。

還是太年輕了,沒辦法心安理得接受祖輩奮鬥的遺澤。

而杜飛也沒浪費時間,稍微寒暄後,就說明來意。

因為剛才跟張紅英說了一遍,這次更駕輕就熟。

最後道:“林姐,情況就是這個情況,您看能不能在咱們報紙上給登一篇文章。”

林雨晴全程看不出態度,直至聽到三個孩子還在昏迷的時候,明顯皺了皺眉。

問道:“你這篇文章刊登出來,想達到什麼目的?給那姓馬的施壓?”

在這裡,杜飛換了個說辭,搖頭道:“林姐,瞧您說的,我能讓您為難嘛!當初馬教授是謝部長帶來的……”

她家跟謝部長的關係親密。

如果林雨晴寫東西抨擊馬教授,豈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林雨晴不傻,即便同情三個孩子,還有別的法子可想,也不能做這種蠢事。

杜飛接著道:“林姐,我是想,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馬教授不願意出手,咱索性也不求他!我還就不信,沒了張屠戶,就吃帶毛豬?咱們軍中能人輩出,您給登到報紙上,但凡有高人出手,那仨孩子不就有指望了。”

林雨晴聽了,也有些意動。

不過她這邊可比張紅英那邊程式更嚴格。

而且涉及到馬教授,林雨晴顯得十分慎重。

但她也相當磊落,並沒有揹著杜飛,直接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喂,給我接謝部長……”

杜飛並不意外,馬教授是謝部長帶來的,甭管怎麼說林雨晴都該提前通通氣。

“謝叔叔,我是雨晴……對,有件事兒我想跟您核實一下……對,是關於馬天洪馬教授……”

林雨晴大略把杜飛敘說的複述一遍,末了道:“謝叔,大概就是這個情況,您看這事兒怎麼辦……對,杜飛在我這兒呢……”

說著看了看在邊上,正端著水杯若無其事喝水的杜飛。

並排坐著的汪大成明顯十分緊張。

他耳朵不聾,知道電話那頭兒就是他們老大,要是讓怹老人家知道,自個也在這兒吶!

別到時候奈何不了杜飛,自個跟著頂雷,吃瓜落。

杜飛畢竟不是系統內的,背後又有靠山,他可比不了。

這時,電話聽筒裡傳來謝部長的聲音:“這臭小子,讓他接電話!”

這一聲,杜飛和汪大成都聽見了。

林雨晴一笑,拿電話衝杜飛比劃一下。

杜飛撇撇嘴,起身去接過來,嘿嘿道:“呦~謝伯伯,您老身體挺好呀!”

林雨晴沒想到杜飛是這個態度,就跟家裡長輩拉家常似的。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個時候,似乎這個態度最為合適。

要真就事論事,公事公辦,反而不好。

果然,電話那頭兒的謝部長也愣了一下,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少來這套!別跟我整那些用不著的,到底怎麼回事?老馬那個人我清楚,是非輕重還是分得清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杜飛不能再拿仨孩子搪塞了。

謝部長可不是張紅英和林雨晴,沒那麼好糊弄。

雖然在這裡意外跟謝部長通話,有些超出杜飛計劃,但也不是沒有準備。

杜飛清了清嗓兒:“謝伯伯,那您要這麼說,我這個晚輩兒就給您訴訴苦。您給評評理,有沒有這麼欺負人!”

一旁的林雨晴和汪大成都聽的真真兒的。

心裡不約而同,暗叫一聲“好傢伙”,這還什麼都沒說呢,就先拿話套住謝部長。

杜飛接著道:“謝伯伯,東北馬家怎麼回事兒不用我說吧!他們自個門裡出了不肖弟子,在外邊為非作歹,咱公安是不是得抓?”

大概馬教授沒太當回事,事先沒跟謝部長通氣。

或者杜飛速度太快,他還沒來得及。

謝部長不清楚具體情況。

杜飛接著道:“我也是好心,帶我們家小烏過去幫忙……呃,小烏是隻貓,我養的貓,黑白花的……晚上就來了個黃皮子,讓小烏給咬死了……那姓馬的一來,就說那是他們家黃大姑娘……”

汪大成知道來龍去脈,林雨晴卻不知道有這些內情。

尤其‘黑白貓’大戰‘黃皮子’的戲碼,更讓她十分好奇。

電話那邊,謝部長對馬家可是門兒清。

頓時吃了一驚:“你說什麼?馬家的黃大姑娘讓你家貓咬死了!”

杜飛理所當然道:“看您這話說的,我們家小烏二十多斤,爪子伸出來比狗都大,拍死個黃皮子不跟玩兒似的。”

謝部長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茬兒了,貌似這話說的沒毛病呀!

可那能是一碼事兒嘛!

馬家的黃皮子可是經由特殊方法飼養訓練的。

尤其那黃大姑娘,據說活到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對外號稱活了一百二十年,早就成了氣候,擅長幻術催眠。

別說一隻家貓,就是山林裡的豹子,都不一定能幹得過那隻老黃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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