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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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庭院，外窄內寬，隨著人不斷行進深入，會給來客一種主家高深莫測之感。

黑心老人這魔頭隱藏的宅院，就是如此格局。

而此時譚書常登門拜訪的這一座，亦是如此，他隨著一名自稱“香香”的侍女進來，連過三重門，這才進入到待客大廳內。

那“香香”侍女給端來了茶水，然後就離去了。

譚書常此時為客，不是來上門找事的，所以他表現得很守規矩。言行舉止，不僅溫文爾雅，也都符合他早年在譚家學來的禮節。

畢竟這種東西很好學，只要吃穿不愁，又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是個人都能在短時間內學會。

譚書常沒有感應四周，因為這不符合禮節，所以他也就不知道，那個侍女“香香”蓮步緩緩地走出去，就立馬改成一蹦三跳，然後在遇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後，就立即興沖沖地與對方說道：“你猜猜我見到誰了？譚書常哎！就是寫那本日記的譚書常，他好像個大家族的公子呢！”

侍女“香香”的好姐妹，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女，她叫“阿鹿”。是十年前李家夫人的一脈遠親，因為那一脈遠親出了事，只剩下了這個少女，李家夫人便一直帶在了自己身邊，由於年紀和李洛瑕只相差了幾歲，又是表姐妹關係，所以就和李洛瑕走得很近。

“阿鹿”聞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白了“香香”一眼後說道：“譚書常，京州譚家人，早年間縱橫十三州，兩朝帝師的譚家。那位譚相，是他爹。”

“居然那個譚家！”侍女“香香”頓時驚呆了，這甲五界何其廣大，整個朝廷，也才統治一十七州的地方，那譚家一個家族的勢力，當初居然就能縱橫十三州！

於是，她不禁感慨道：“難怪譚家被滅了，當初與譚家有牽連的人，更是被殺了數十萬，真是死的活該呀！”

換做她是皇帝，她也想弄死這譚家。

“阿鹿”聽她這麼說，卻是沒有接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那倒沒有，就是你身後有。”

侍女“香香”一聽這話，瞬間驚悚轉身，然後她就驚悚看到，自己小姐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身後。

“小姐！”侍女“香香”驚悚無比，果真是有髒東西！

李洛瑕瞪了她這侍女一眼，然後又瞪了那少女一眼：“那譚書常我可打不過，你們兩個別看人家談吐溫和，他可是連他師父黑心老人，都敢殺，且能殺了的！”

侍女“香香”被訓，立馬低頭不敢說話，畢竟這是她小姐，不僅是她的衣食父母，還是她最大的靠山。

那“阿鹿”被訓，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眼底略過一絲異色。

弒師……

而且還成功了！

這就不是一般的罕見了！

李洛瑕也算是對自己的侍女，還有這個遠方表妹瞭解，因此只是這樣說了一句，便讓她們兩個有多遠走多遠，她則獨自一人去見譚書常。

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譚書常站起身，等到自己視野裡出現了李洛瑕的身影，便先行一禮。

雖然只是簡單的抱拳，但也足夠了。

都是修行之人，禮節不必太鄭重。

“譚書常，見過李師姐。”黑心山與戩峽派捱得近，再加上黑心老人的上一批弟子中，出了好幾個上門入贅到戩峽派的，所以兩派弟子見面，基本上是以“師兄師弟”的稱呼方式，這也是譚書常在日記裡稱呼師妹的由來。

“譚師弟請坐，不知譚師弟前來，所為何事？”李洛瑕笑著問道。

“李師姐替戩峽派負責清河城一切事宜，想必也知道，譚某的修行日記，讓人拓印了幾百份後，傳遍了黑心山不說，還傳下了山一事。”

“知道，不過譚師弟有所不知，那不是幾百份，而是至少幾千份。因為我聽說青州那邊，也已經有師弟的修行日記售賣了。”李洛瑕點點頭，順便給了譚書常一個讓他多少有點措手不及的訊息。

他這段時間也就只琢磨著怎麼弄死黑心老人，那本他隨手寫的修行日記，流傳得這麼快？

青州，他記得是在這甲五界極北之地了吧？

他現在所處的越州，可是在這甲五界的南邊啊！兩州之地相隔了好幾個州不說，即便是能御劍飛行的那等劍修，晝夜不停且一路無阻的前提下，沒個十天半個月，都飛不到那邊！

要知道，劍修可是至少能做到一念十里地的飛行速度！

眨一下眼睛，人家就在十里之外了。

譚書常緩了緩神，然後他又問道：“那不知李師姐的那位小師妹，可在戩峽派？”

“小師妹啊？譚師弟有所不知，董師妹已經在月前下山了，因為董家又給她張羅了一門親事，所以要她回去。”李洛瑕說到這裡，她看譚書常的目光裡，就不免多了幾分看八卦的心思。

因為譚書常和自己那個小師妹，究竟是什麼關係，她也不清楚。不過唯一肯定的是，她那個小師妹，應該是不討厭這個譚書常。

畢竟，以她小師妹的劍道天賦，真想砍譚書常，早就把他給砍死了。

雖然當時譚書常的師父是黑心老人，但她們師父，還是戩峽派掌教，聞名天下的詩仙子！

“董家？她莫非是楚州天劍府，董家的人？”譚書常聞言，不免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恍然，他當時雖然藏了大半手段，但也不至於讓人拿劍追著砍。

他當時還以為是戩峽派的那個老女人，收了一個劍道天賦極佳的弟子，不曾想她居然就是出自那個聞名天下的劍修聖地。

“給，譚師弟。”這時，李洛瑕拿出了一樣東西。

譚書常一看，發現這一卷輿圖，上面詳細標刻了從越州到楚州的路線。

他不由看向了李洛瑕。

果不其然，這個女人此時一副看八卦的火熱眼神。

譚書常知道她是想歪了，但他沒有多說，因為他當初幾次去戩峽派，是為了戩峽派抓住的一個鬼物。

但隨後，譚書常還是收下了這一卷輿圖。

因為這上面還詳細標記了一些需要注意和避開的地方不說，這一卷輿圖的最後落款，居然是——南劍蘇還安。

這是徒劍山掌教的名字。

徒劍山，楚州天劍府，甲五界兩大劍修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