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秘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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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月所處的地方，方方面面都顯得神秘莫測，走出了那片叢林後，她直接站到了一處古怪的建築群中，回頭去看，那片叢林不過是十丈左右範圍的小樹叢，卻足足困了她一整天時間。

眼前的房子古怪在哪裡？有窗、有門、有頂、有臺階，但每一樣都擺在錯誤的位置，或者說是，在門的位置放置了窗，在窗的位置排列著一排排浮空的石階，屋子的頂部是朝著下的，而地基的一部分竟然可以豎立在上方，屋子邊上的路是由一片透如湖水的薄薄的一層水晶製成，可以依稀看到底下的草木的根。

杜小月走上了三四步，轉而發現更怪異的現象，這些屋子也好，臺階也好都是用錯誤的料子製成的，當她觸控到房板之時，才發現那一層層房皮都是用塗著顏料的紙做成的，若是吹來的風帶著狠勁，說不準就要將一整棟房子輕而易舉地掀了起來。

而掀開那一層紙，再看裡面的“木料”，卻鐵定不是木頭，倒像是一張張酥餅卷在一起的模樣，那當然不可能是酥餅，杜小月伸出手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摸了兩下，收回手時，發現手指已經在流血，一道細微的血口不經意間就張開了。杜小月嘶了幾口涼氣，她的手指頭很疼，而且是持續不斷的痛，血液也一直在流，沒有停的意思。

她覺得身邊有人，但看不見、聽不到，一種被監視的詭異感覺，始終瀰漫在其心頭，她左右環顧，渴望能找到一個活物，哪怕是敵人，至少讓她明白接下來或者正在發生著什麼事。

連小小的叢林都走不出去，就更別說這一片複雜的詭異建築群了，杜小月不想白白的耗費時間，她一頭鑽進了一處錐形屋子的窗，進去後發覺裡面的空間極小，僅僅放得下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了，裡面佈滿了灰塵，吸了兩口手，杜小月趕緊跳了出去，出去之時，胳膊碰到了些東西，她低下頭去看，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在留著鮮血。

越安靜、越壓抑的情況下，危險可能就越大，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女子也是真心狠，面不改色的將受傷的指頭剁了下去，用一把鋒利的刀片，猛地將剁下去的指頭拍碎，接著，她靜待恢復，幾息時間內，那些碎屑就重新在其手上凝聚復原，而指尖的傷口，也成功癒合了。

杜小月自語道：“果然，剛才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我的傷口。”她突然大聲向四周說道：“有人吧，是有人藏在這裡吧，快出來，身為修行之人，難道還怕我這小小女子不成？竟幹些偷雞摸狗之事，真不要臉！有膽出來和我一戰！”

久久也不曾得到回應，但她的手指頭卻忽然開了道口。杜小月心下一沉，原來真的有人藏在她身邊，被切開手指頭的那一刻，她明顯感覺到了異樣，以及生靈的能量氣息波動，雖然轉瞬即逝，但不影響杜小月的判斷。

杜小月偷摸取出了幾丈火符，那是從木子云手中得來的，貼在一旁屋子上，一刻不等地將火符點燃，四五張火符的爆發力是很高的，噴出來的火焰直接將杜小月推飛，半邊身子都燒黑了，那些建築燃起了火，都各自燒了起來，看著是熊熊烈火，但實際上燒的卻極慢，一片七、八寸長的木頭，燒了半炷香都燒不透，杜小月將其扒開一看，發覺著木頭裡多得是詭異的紋理，火焰竟然要被迫沿著這些紋理來灼燒。

看似兇猛的火焰，最終也無奈熄滅，而那些被燒的發黑的建築，也安詳地待在原處，連一陣風都不曾吹過。杜小月身上開始變暗，她要將詛咒的惡靈能量散發出去，以威懾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這一招產生了大作用，她明顯感覺出身旁的氣息出現的頻率更大了，她身上的氣息，令這裡的生靈恐懼，這是海洋的帝王，海洋的征服力，在這座天空之城上，是有其威嚴的。

或許是為了讓杜小月安穩下來，一道虛影在杜小月面前四五步遠處緩緩出現了。

杜小月反而鬆了口氣，放緩了自己身上的惡靈能量，等待著那虛影穩定。片刻之後，虛影上出現了一道縫隙，那原來並不是一道虛影，倒像是一個生靈，披著一件近似於隱身斗篷的東西，很像當年木子云家鄉湖州百鍊兵道的某件神具。

裡面的生靈是什麼模樣，杜小月是看不清的，也不能允許被看清，從中飄出了些聲音，大概是一種語言，但是杜小月根本聽不懂，可不久之後，她感覺到後腦勺似乎鑽進了什麼東西，像小蛇一般，一條一條的，轉瞬之後，她竟然立刻就能聽懂那虛影中的生靈的語言了，這應該是一種實用性很高的術，可以讓對方懂得自己的語言，便於不同種族間的交流。

原來，杜小月所處的地方，是四獸域中“秘族”的領域。秘族被稱為隱匿在黑影裡的邪惡或善良，這一種族的真實面目從來沒有被外人知曉過，即使被看到，也一定是秘族生靈主動出示的，但只允許被最信任的生靈看到自己的模樣，因此即使有生靈看到了秘族的面目，也不會透露出半個字。

這一種族最擅長的就是隱秘自己，據說還分數個種類，並不是所有的秘族都喜歡爭鬥，大多數都是崇尚和平的，卻因為其種族天性的獨特，往往被利用為暗殺棋子。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會被悄無聲息地抹開自己的脖子，很多生靈在魂入黃泉之後，才能驚覺自己已經離開人世，秘族的暗殺本領，是四獸域中任何一方都頗為恐懼的，好在這一種族本性不好戰鬥，否則定然是一片血雨腥風。

秘族的生靈對杜小月的突然闖入感到十分的不悅，甚至憤怒，因為沒有生靈能夠在秘族的私密領域中大搖大擺的走來走去，還隨意地鑽進他們的屋子，方才還動用了火符，將他們的房舍燒燬，秘族之人對付杜小月這個不死惡靈體，並不是毫無辦法，這一種族極其擅長秘術，講究玄文天理，無所不通，好機關術、陷阱、陣法等等，像之前困住杜小月一整天的小片叢林，就暗藏著眾多玄機。

杜小月開口道：“我並不是有意要闖入這裡的，我們本來在四獸域的天空飛著，後來我就被轉移到了這裡。”

虛影裡的秘族生靈，傳達了他的意思，它們知道這是精靈族裡，墮天使造成的，但不管原因如何，它們秘族沒有理由要承擔這個後果，總得有人要付出代價，或給出補償才行。

杜小月無奈道：“你看我要怎樣你們才能滿意，殺我是殺不死的，沒有任何方面能讓我死去。”她可不敢說海水的事，好在秘族也不清楚惡靈體的情況。

幾息時間後，杜小月得到了恢復，她竟然被要求獻出自己身上一部分的惡靈能量，便於它們研究利用。杜小月點頭說好，但提醒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獻出能量。誰料那道虛影中飄出個小木瓢，半透明半虛影，在杜小月身上一轉，就盛著一些灰黑色的“水”飛了回去，秘族用其獨特的秘術，成功的儲存下了杜小月的能量，它們想憑此來開發出不死不滅的能力。

在得到能量之後，虛影的裂縫張大了三四倍，杜小月覺出對面生靈變得緊張或者激動了許多，許久之後，那生靈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對杜小月傳達了自己的收穫，它認為杜小月身上的惡靈能量來自於一隻妖，那是明顯妖能的作用。

妖，無論放在哪一個種族，都是幾千年也見不到一隻的，上萬年怕是也不能。其實世間萬物皆有妖性，但妖性強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達到妖的標準，歷史長河中，某些妖就是訓練一生後，最終蛻變成妖的，一旦成妖，必要大動天下，各生靈均要為之顫動，如果把天生能力的人稱之為尊人，那麼妖人，就是天生帶著最強能力的一群邪性十足，妖氣強烈的傢伙了，很多地方的文獻，都將妖和神、魔拍到了一起，稱之為第三天神，但妖實在少見，所以少有生靈從一開始就是衝著修妖之路去。

秘族對得到“妖”的能量這件事過度的興奮，反而對杜小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虛影中的秘族生靈立刻親自開了道空間之門，是在某件屋子的臺階上開的，那虛影領著杜小月走了過去，彷彿是朝著地窖裡走，一直在向下，但最後果然是出現在了地面，而且是杜小月之前所處的那片天空下的土地，她回到了大夥分別的原點。

正覺得不妥，想要秘族生靈直接把自己送到夥伴們約定好的，那道連通異界的大門前，回頭一看，秘族的生靈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就這樣被扔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