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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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云走出小巷，迎面見到的，是更加擁擠的老街，活的生靈見得很少，但覺得極悶，這並不是人族的領域，因為他見到了幾個奇形怪狀的傢伙。

這些生靈必有兩個至兩個以上的頭顱，且必有翅膀，這就是這個種族的標誌，四肢雖然與人類很像，但頭與軀體就大相徑庭，有些似鹿，有些似鷹，飛禽猛獸都像了個遍，要是想找個重樣的，反而難了。路過的生靈都看得見木子云，但紛紛沒有理會，木子云特意留神了這些傢伙的氣息，並沒有血腥味，而且他猜測這種生靈的脾氣應該很是溫和，雖然長得奇怪，但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很靠譜。

木子云開口問路，沒有人停下來搭話，大概是語言不通的關係，後來乾脆強行將幾個生靈扣下，問了半天，就得了幾句根本聽不懂的話，只好乖乖放人家走了，這些生靈也當真沒有記仇，大大落落地就走了。

木子云感知附近所有生靈的氣息，渴望能找到個人類，半個時辰後才找到一個，那人匆匆忙忙，走得很快，木子云立刻從擁擠的建築群中飛奔到了那個人類身旁，這人帶著斗笠，很矮，應該是個侏儒，木子云的突然攔住令其又驚又怒，種族與種族之間的交易誰都馬虎不得，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在其他生靈的區域多呆一息時間。

雖然同為人類，這人卻操著一口不亞於異族語言的方言，木子云根本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只能猜個大概，那人先是抱怨了一番，又恐嚇了一陣，接著就火急火燎的趕路去了，木子云也不攔他，就跟在他後面，那人趕不走，只能認栽。木子云全程一句話不講，看著這人與其他種族的生靈做了一件件古怪的“交易”，大多是在幾件黑盒子裡完成的。兩個多時辰後，他開始全速往回走，木子云也跟在後面，又半個多時辰，才終於找了家酒館，一進門，木子云鬆了口氣，至少有十幾個人類在裡面坐著休憩。

木子云要張口去問，誰知那侏儒狠抓了下木子云的手腕，給了個警告的眼神，接著拉著他到卓子旁坐下了。侏儒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說出了木子云能聽懂的話，原來他一直能聽懂木子云的意思，也能說正常的人語。他低聲說道：“別亂講話，別亂攔人，這巷子裡有無數塊角落可以埋你的屍體，你是剛來的吧，我見到過了，你們在天空飛了兩遍，真是膽大妄為，不怕死的傢伙！”

“我說！”木子云憋得好是難受，“這是人族的領域了吧。”

侏儒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在邊緣了。”

“那還有啥忌諱的？”木子云要撒開架子了。侏儒趕緊將他按住，厲聲警告道：“你以為人族之間就是夥伴了？這裡地界最為珍貴，小酒館裡誰都接待，最下等的人與最上等的人不過是各一張桌子，誰知道自己搭話的是哪個地位的？這裡黑暗的要命，只有在自己的小天地裡，才能放肆起來。”

“這也太.....”木子云皺著眉頭，說道：“何必呢，唉！”

侏儒喝了幾口酒水，立馬起身走了，他怕會再有客人來，桌子不夠用時，就是下等人遭殃的時候了。木子云還是死皮賴臉的跟著他，想要問出通往那扇“異世界”大門的路。誰料侏儒看著他跟上來了，立即說道：“跟我走吧，我給你個好去處。”

木子云悶聲跟在他後面，繞了大圈小圈路，在他看來飛上幾息時間的路程，他們要走上一個時辰，最終繞到了一個長滿鏽斑的斜柱子下，旁邊實在沒有落腳的地方了，木子云低著頭，彎著腰，跟著侏儒鑽進了柱子下，弓著身子走了好一陣，看見個五尺多高的小門。侏儒在門上有規律的敲擊了十多下，而後收到了門後的迴音，侏儒輕輕把門推開，走了進去，木子云也勉強爬進了門。

一進門便是另一處地方了，在個熱鬧的街道上，聲音十分噪雜，木子云不由得長鬆了口氣，彷彿卸下了重擔一般。轉頭一看，那侏儒吧斗笠摘取了，竟然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將粘在臉腮上的假鬍鬚取了下來，機靈靈的掃看著木子云。

本來熱鬧的街，因為不知誰喊了一句：“她帶外人回來了！”立刻寂靜下來，幾百號人圍過來，目光均打在木子云身上。木子云好不自在，撓了撓頭髮，摸了摸鼻子，那小女孩開口笑道：“路上撿的，剛來四獸域，一個勁找人問路呢！”旁人一把將那女孩抓了過去，狠狠地掐了她的脖子，女孩嘶了一聲，急道：“哎呀，鬆手啊姐！”

“你闖禍啦！”她姐姐回道。

十幾息時間裡，街道上連一絲風聲都聽不見，木子云咧了咧嘴角，攤開手說道：“別緊張，我也就是來這塊大陸逛逛的，你們有誰知道怎麼去那扇連線‘異世界’大門的路嗎？或者告訴我怎麼回去，我自己去找也行吧。”他回頭去看，街道的十字路口中心，豎立著一根粗壯的石柱子，柱子的底端，有著一扇四五尺高的小門，那就是他剛才走出來的地方。

有人走上前來，客氣地說道：“如你所願，請你離開吧。”

沒有一個人會挽留木子云，之前裝作侏儒，出去完成任務的小女孩，也躲在家人身後，不敢再多說話了。

“好好好”木子云無奈道，“瞧你們的模樣，差不多也是人族裡下等的一派了吧，全族就找不出個像樣的修行者，小爺我本來對這裡就不感興趣，這便走了吧！”

“謝謝”木子云得到的，依舊是如此客氣的回覆。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草草轉身，弓著背，開啟了那扇小門。這裡的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望著他，等到他聽到後門重重的一記關門聲後，他回過頭去，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根斜著的鏽跡斑斑的矮柱子邊上了，那扇小門還孤零零立在那裡，就如同他現在一般，明明開啟門就是一個有活氣的世界，但他卻只能呆在門外，木子云嘆息道：“鈴鐺不喜歡回家，也是有道理的。”

在街上閒著走了幾步，他抬腳飛到天空，未想到還沒站穩，就被人網了下來，那真是一道結實的網，木子云沒有化成虛體，但憑自己的力量，竟然無法將那面網掙開，他也不著急發威，靜待人來。

片刻後，兩三個人跑到他面前，均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們嘀咕了些木子云聽不懂的方言，對著網中的木子云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木子云無心糾纏，稍一轉身，就透過化虛的方式，穿過了網子。這把那幾個少年嚇了一跳，他們又拿出了些寶貝，這便作勢要往木子云身上扔。木子云以迅雷之勢跳過來，兩手各掐住了一人的脖子，冷厲道：“我可是會吃人的，滾吧！”胸口鼓起了個小包，一隻小豬從中探出了頭。木子云鬆開手後，恍然說道：“差點把你忘了。”接著惡狠狠地看著幾個少年，命他們給其指出找到去凡精靈領地的路。

最終，趁著夜色，他飛上了天空，以他的速度，很快就抵達了凡精靈的領地，他發覺自己對氣息的感知能力大大削減，有時只能感知到身邊幾十丈範圍內的生靈氣息，殊不知在這幾十丈範圍內，至少有兩個空間入口，連線著另一片小世界，像之前扮成侏儒的小女孩，領著木子云去的地方一樣，那就是一個真實的小天地，不同的種族看似生活在同一座天空之城，實際上還是各自活各自的命罷了。

凡精靈的領域充滿了奇幻色彩，墓碑隨意的插在山丘上，墓碑旁可能就是水池樂園，一張木椅有一半埋在土中，像是陳述著百年前的歷史，草木爬上了它的身，而在椅子下，是一個小型的二層樓房，只有一尺高，但湊近了去看，會發現這就像“哆哆國”裡的房舍一般，雖然渺小，但應有盡有，會有指頭大小的小精靈從小房子中飛出，它們見了木子云會嚇一跳，許多會氣沖沖地瞪上來，有些直接調皮的開始使壞了。

木子云長了個心眼，見著精靈，就趕緊避開，免得也被變成了巴掌大的小豬。

許多東西都隨意地躺在地面，一個螺旋的木樁通道，木子云走進去後，發現出來時，自己的軀體會變小，但持續不了多久，就能夠復原，在比如說木子云撿起了一本被仍在草叢間的羊皮書，開啟後，發覺上面的畫都是活的，彷彿真把人或者物禁錮在那小小的方塊之內了。還沒翻完，書中掉了一個紙片，木子云撿起來看，突然身形發生扭曲，全身被吸入了紙片中，原來那紙片，竟然如同五尺高的小門一樣，是通往一片小天地的入口。

而木子云渾渾噩噩間，來到了凡精靈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