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素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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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震也是曾經家族的佼佼者，他在三年裡，從無數傳說中找到了水映城秘密的蛛絲馬跡，想來也是讓人佩服。他接著向眾人講出了他們夫婦二人在歸類總結之後的看法，巫震認為素袍子不在水映城內，它多年來遊走於世界各地，將有緣人帶回水映城中。他在水映城住了三年，和其他幾家人類取得聯絡，並獲得了幫助，特別留意了水映城的居民數量和新居民的來歷，部分種族可不好惹，巫震也費了許多功夫，但令人失望的是，在三年乃至十年時間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生靈入住水映城，而他們作為水映城最新的一批人類居民，也不曾接收到過素袍子的邀請。

所以佔凡紫又認為，素袍子並不是真的將有緣人帶回了水映城，而是將與有緣人相關的故事帶了回來，就像那個劍客，或許素袍子收了劍卻放他離開，亦或者已經動手將其殺死，只是將劍客的幾個故事傳承在水映城內，想想看水映城裡這麼多故事，怎麼可能將每一個故事的主人公都帶回來呢。而素袍子又不真的是個人，他或許不止一個，可能有數千個分佈出去，而城裡也會有素袍子存在，作用就是保證故事的流傳，哪怕找到一個素袍子，就有可能找到秘密。

可如何找到素袍子，眾人無從下手。

一番商量之下，眾人決定在水映城多住上一段時間。午時餐後，方天慕和虎子隨著巫震去了一處獸族私坊，這也是他們在此的經濟來源，其實是些需要修行本事的體力活，且人員是不固定的，只要想掙錢的生靈都可以去做點什麼。而風箏與杜小月隨著佔凡紫去了淘水間，望鄉則守在了淘水間外那並不是什麼洗衣坊之類的地方，而是座專門製作精美裝飾的地方，人類的手可是很巧的，那七八戶人類的女眷幾乎都在那裡幹活，水映城除了那些木子云一開始遇到的“強盜”，其他生靈都十分友好。

而木子云、鈴鐺、顓王旭、顓王東則一起去城中聽故事，沒有想到這裡面最不耐心的竟是木子云，霸氣的顓王旭對那些古老的神話傳說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木子云聽了三個時辰再也耐不住了，自己跑到一處幽靜地方，好好消化自己聽到了五十多個故事，這些故事大部分都扯得太遠，與水映城本身半點聯絡都沒有，且許多故事的背景世界與木子云的世界觀差別又太大，聽聽為樂還可以，想要去探討些什麼，哪裡有路可走。

不一會兒鈴鐺走了過來，貼著坐下去，將頭靠在木子云肩頭，木子云說道：“我說，實際上只要找到那個素袍子就行了吧，震哥不是打聽了三年嗎？咱直接利用好他收穫的東西，繼續下去不就好了？現在又重新打聽，沒什麼意義啊。”

鈴鐺笑回道：“問一個素袍子，結果什麼袍子都出來了，我聽得全都是亂七八糟的袍子故事，還都沒有重樣的，連走神都沒有辦法。”

過了許久後，顓王旭兩人不遠處，靜靜靠在牆邊，閉目凝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顓王東隨後過來，說道：“我聽了四百多個故事，沒有發現有用的部分。”

“四百多個？”兩人驚呆了，忙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原來顓王東的精神力可以直接滲透入對方的腦海，不僅如此，自己的記憶能力也大大提升，可以同時聽四五個人講不同的故事，且顓王東的精力可以集中到常人的二十多倍時間。

“照這個速度下去”顓王東說道：“我可以在幾個月期間，聽到與震哥兩夫婦相同的故事數量。”

“你真是個人才！”木子云笑嘆道。可剎那間，木子云的腦海劃過一絲光芒，他頓時怔住，而後突然起身，跑向一側的白牆拐角處，那一條小路不長，只有一個烏靈族的生靈背對著大夥走遠。

顓王東問他發現了什麼，木子云皺著眉頭，說道：“剛才恍惚間，好像看著個穿袍子的走了過去。”

“不可能的”顓王東說道：“如果有，我立刻就能覺察到。”

木子云拍拍額頭，說道：“太想見到了吧。”接著邊走回來，邊說道，“你們說，那東西要是真的存在，它為什麼要引導一個個生靈來到水映城呢，每天都這裡經過的也不見得會少啊。”

“是想得到故事。”顓王旭突然回道，令眾人包括顓王東都有些吃驚。顓王旭接著說道：“我聽故事的重點不一樣，一般會問它們這故事是誰告訴他的，又是誰傳給告訴它的人的，這裡的居民總共不過四百戶，誰也沒有能記住所有故事的腦子，但為什麼總會有新的故事出現，每天都能不重樣，外來的人帶來不了多少故事，裡面的人不出去，這是做不到的，所以，素袍子帶的不是生靈，帶的是一個個故事，它每天都在水映城裡，每天也都在水映城外，要麼它不是一個，要麼它能夠隨時隨地的瞬移回水映城裡，而每個新故事的源頭，就一定是素袍子，或者與素袍子有關的東西，所以不需要聽故事，只要打聽誰告訴它這個故事的，就可以了。”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各自異樣地看向顓王旭，不久後，木子云啐了一口，聳了聳肩膀，接著往居民處走去，經過顓王旭身邊時，隨了句：“這話你不早說？”

大夥眉色頓開，也多虧了顓王旭，這下子，幾人不聽故事了，只要有生靈說故事，就向他打聽告訴他這個故事的生靈是誰，然後一層一層的向上找，只要朝著個方向做了，就會發現，問題突然變得簡單明瞭，而答案也日漸清晰。

半日過後，眾人回到了巫震的房子，巫震夫婦本來對眾人今天的打聽成果不抱任何的希望，因為他們這三年一刻不閒的在探索故事，所收穫的也只是“一瓢”。眾人剛坐下，鈴鐺就迫不及待地喜道：“我們又發現喲。”

“哦？”巫震樂道：“又有一個與水映城有關的故事？”

“不是，我們可能找到素袍子了。”鈴鐺回道。

“啊？”巫震連鼻孔都撐大了，從座上跳起來道：“當真？它在哪裡？”

“或許就在這座城中，而且在不停地走動。”

幾人趕緊讓鈴鐺解釋解釋，鈴鐺便把他們幾個半日裡的經歷說了一番，他們找了二十多條故事的源頭，整座城就四百多戶，且不同生靈間十分友好配合，所以事情進展的又快又順利，果然發現了端倪，因為所有的故事往源頭追溯，幾乎都是同樣的結局，最早的那個告訴鄰居故事的生靈，要麼記不清是誰告訴自己故事的，要麼就說是一個之前沒見過的生靈講的，而且令人唏噓的是，那個眾生靈不認識的“源頭”，是人類，因為它用的是人類的語言，且無一例外地用各種方式遮住了面容，甚至是身體，有的是袍子，有的是蓑衣，有的是奇怪的破布，有的乾脆是密不透風的厚重衣裳，有的甚至是用一束花擋住了頭，隔著東西講出故事，隨後就快速離開，想要去看，早就沒了影子。

巫震連著拍了五六下桌邊，嘴皮子一直打哆嗦，悔道：“哎呀呀，竟幹了些瞎功夫，成千上萬的故事，我要聽到什麼時候去呢，為什麼就想不到呢？三年了...”

木子云說道：“現在可以確定，素袍子或者說素袍子的一個就在水映城中，得想些法子讓他出來。”

第二天，大夥均放棄了幹活，全部出去找故事源頭，今天卻發現，並不是所有的源頭，那個講故事的傢伙都遮著面，也有能露出臉的，大多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模樣，因為平日裡每個生靈都在講故事和聽故事，所以大夥並沒有多留意故事的源頭是誰。而那些遮面的情況，多是隔幾天才會出現一次，有生靈回憶講故事的人類那時候氣喘吁吁的，好像剛從外面趕回來一般。

眾人再回到桌邊，感覺離著那秘密越來越近，討論的熱火連天，就在想怎樣能抓住那傢伙。誰料上次就獨闢蹊徑的顓王旭突然又咳了一聲，大夥安靜下來，將目光投到他身上，顓王旭十分享受這種被集中仰視的感覺，他昂著頭，插著手對巫震威嚴道：“這座城的天空是從來沒有云的吧。”

“沒有，很奇怪的”巫震回道，“據說無論千年、萬年，從來不會有云，也有許多與此有關的神話故事。”

顓王旭接著說道：“那就是不會下雨，下雪......打雷吧。”

話說到此，眾人如醍醐灌頂，木子云食指點著桌面問道：“你是說，那男人就是神話裡那個總被雷劈的？”

“有可能...”巫震說道，“他的故事很可能就是水映城的起源，而且他明明就是個好遊歷，好講故事的人，水映城不可能落雷，他若是從外面回來，一定會將自己包裹的嚴實，而包裹他的東西一定有防雷的作用，而回到水映城中，由於這裡不會落雷，他也就不需要遮住自己了。”

“知道這些又怎麼樣？”佔凡紫疑道，“我們能做什麼？”

木子云啪一聲拍了下桌子，站起來，嘴角邪笑，說道：“嘿嘿...那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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