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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十,曹操攜十五萬大軍,以李典為前鋒,大軍至淯水下寨。

彼時,大漢報刊就曹操領兵五十萬出征之事,已然隨著報刊,傳蕩至大漢天下各地。

各路諸侯聞得訊息之後,情況各有不一。

彼時的鄴城之內。

袁紹看著曹操領兵五十萬大軍出征的訊息,臉上不由得生起了一絲不悅。

五十萬大軍啊!

這曹阿瞞還真有一手啊,不知不覺間,便是袁紹自己,都有些心驚了!

眼下的他也不過佔據三洲之地,雖說五十萬大軍,袁紹也能隨便徵召。

但,袁紹一直沒有將曹操看成能和自己比擬的對手。

如今鄴城和許昌之內,又有生意來往。

鄴城衙署之內,袁紹臉上雖然有些不悅,但終究還是沒有做任何表態。

“主公,曹操如今已有崛起之勢,我等當早做準備!”

看到袁紹陰沉著臉。

下方坐著的沮授第一時間便跟著勸諫了一句。

這話一開口,往日裡第一時間便會站出來反駁的郭圖這功夫倒沒站出來。

事有輕重緩急!

隨說袁紹手底下的謀士彼此之間相互針對。

但,郭圖也不是傻子。

如今天下的局勢越發的明瞭了。

這大漢天下,如今雄踞北方的,也就是袁紹和曹操了。

兩者表面上雖然是同盟,但這同盟的關係,卻也脆弱的可憐。

天下人都清楚。

袁曹之間,必有一戰。

誰能贏的話,這大漢的整個北境,便是誰做主。

而佔據了大漢的整個北境,便相當於佔據了大漢的半數天下。

到時候,中原誰為主,猶未可知啊!

或許,改朝換代,也會不遠的。

“主公,此番曹操西進征討,卻未曾於詢問過主公,此根本沒將主公放在眼裡啊!”

郭圖開口說了一句。

如今的袁紹,再怎麼說也是大漢的大將軍,他曹操才不過是司空罷了!

按照常理來說,即便是需要幫著朝廷去討伐叛逆,那也是該大將軍去領兵討伐的。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司空帶兵出戰了。

“哼,曹阿瞞欺我太甚!”

袁紹怒喝!

當即心中便決定要讓顏良帶兵去給曹操一翻苦頭。

“主公不可!”

“此番我主還是先收服整個幷州,待四州之地盡在手中,在收拾那曹操也不遲!”

這功夫田豐突然站出來諫言。

袁紹有些看不過眼曹操這般張揚的舉動,但田豐卻看得清楚。

此番曹操出征,再怎麼說也是掛著大漢朝廷的名義。

袁紹若是冒然進攻曹操的話,於天下大義不利。

隨著田豐開口詳言,袁紹跟著便有猶豫了起來。

鄴城這邊就是否趁著曹操西進的功夫給對方一個教訓的事情,第一時間並沒有討論出結果。

另一邊的河內。

此刻的張揚府邸之內。

呂布於張揚相對而坐,兩人對坐飲酒,那桌案上放著的同樣是一張來自許昌的大漢報紙。

“兄長,此番那曹孟德攜五十萬大軍西進,弟心中甚微惶恐!”

河內太守張揚有些惶恐!

曹操眼下西進,雖然沒有進軍河內的驅使。

但對於這樣來說,他的心情說實在算不上太好。

原本他也只想拒守河內,安安穩穩做一方小諸侯。

可是這天下的局勢,卻已然容不得他這般想了。

河內這地盤,終究是加上袁曹兩者之間的。

此前呂布逃竄之幷州,一開始便是由他一直相助,這才使得呂布回到幷州之後,得以安穩在幷州經營。

如今,天子已經將幷州名義上讓袁紹統領。

此番呂布身處於幷州之內,也沒少和袁紹摩擦。

加上他一直相助,到也還算安穩。

但,曹操西進了!

一旦真的將整個關中司隸地區佔據的話。

那麼下一步,他便真真切切成了夾在曹操和袁紹之間的人了。

到時候之境遇。

張揚怎麼想,也想不到還有什麼生路。

“哼!曹孟德,不過爾爾也!”

面前的呂布冷哼了一聲,曹操並未被他放在眼裡。

當初攻伐兗州之時,若不是自己碰上了那個傢伙,眼下的曹操那裡會有如今之景象。

或許,他才該是佔據倆州之地的人。

呂布心中氣憤,手上的酒盞又朝著嘴裡灌了一口。

看到呂布這般,張揚抬頭朝著對方看了一眼。

伸手便攔住呂布繼續往嘴裡倒酒的手。

“兄長,近日來吾觀兄長面色,頗有些憔悴,兄長何以變成了這般樣子?”

“兄長今番,已然不是弟記憶中名震天下的溫候了!”

看這呂布眼下這般頹廢的樣子,張揚多少有些無奈。

一開始呂布客居河內的時候,他忌憚對方。

但呂布逃竄到幷州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幫著對方。

如今兩者算是相互扶持,但眼前呂布的狀態,卻讓張揚有些無奈。

自從兗州逃竄到幷州之後,呂布便似乎不再是當初威震關中諸侯的溫候了。

看到張揚架住自己的胳膊,呂布沒理會,揚起手臂正打算喝酒。

手上使了一把力,只是,想象中架開張揚的情況並未出現。

張揚似乎也有些意外,不過眼神中很快便已明瞭。

眼前的呂布,雖然還是那個人。

但,形神枯槁,渾身的精氣神早已經散了。

“我!”

“我這是怎麼了?”

呂布有些驚愕,他一使勁,張揚壓著他臂膀的下,他下意識竟然有些舉不起來。

回過神暗暗一使勁,才將張揚架了開來。

“兄長!”

張揚喊了一聲,此番邀請呂布過來,本打算商量一翻如何一起應對曹操和袁紹。

誰曾想,呂布過來之後,只是一個勁的喝酒,沒有絲毫的意見。

或許,他就不該將希望寄託在對方身上。

“有鏡子嗎?”

愣了一會的呂布回過神,突兀間朝著張揚問了一句。

後者頓了頓,招呼人搬來了一面銅鏡。

呂布抬眼朝著鏡內看去。

眼前倒影出來的人像,有些陌生,他像是一點也不認識一般。

那已經凹陷下去的眼眶,有些發黑,渾身之上沒有昔日的一份影子。

呂布有些驚愕!

這是誰啊?

是我?

我怎麼會便的如此憔悴!

下意識的,呂布本能的又想拿起酒盞朝著嘴裡灌上一口。

只是這功夫張揚在邊上嘆了口氣。

聽到聲音,呂布便頓住了。

他又朝著手中的酒盞看了看。

“啊,酒!”

“該死,吾怎會變成這般樣子!”

“兄長!”張揚搖頭。

你怎麼變成這般樣子,你心中該是清楚的啊!

袁紹忙著統治三洲之地,這兩年給呂布的壓力終歸不是太強。

甚至於後來,袁紹只是徐徐圖進。

呂布卻也像是放棄了一樣,幷州之地,自那便開始逐漸縮小。

現如今,已然有半數落在了袁紹的手裡。

而呂布,卻像是習慣了一樣。

“兄長還記得昔日之志嗎?”

張揚問了一句。

呂布腦海中回應,他好像對某個人說過。

如今生逢亂世,身為大丈夫,又豈能沒有大志。

要做諸侯,便要做最強的諸侯,就如同那秦末的西楚霸王一般。

回過神的呂布頓了頓,又朝著手中的酒盞看了一眼。

大約有一會兒。

那手中的酒盞突然間被呂布砸在了地面之上。

邊上的張揚跟著有些驚異!

這功夫卻看到呂布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一敗罷了,為兄卻惦念至今!”

“這兩年,兄終日沉醉於酒色之眾,未曾想,竟然被酒色傷至如此!”

“今日起,為兄戒酒!”

這話說的慷鏘有力,張揚跟著露出了一分喜色。

這才是當初的名震天下的溫候呂布。

只要呂布能重振信心,有呂布相助,倒也未嘗不能和曹操有所博弈。

……

淮南,壽春。

“切!”

“曹阿瞞那小子倒是威風了不少!”

“討伐不臣,他以為他是誰?”

對於大漢報刊上的訊息,袁術只是掃了一眼,便隨手將其仍在了一邊。

如今的袁術,有孫策在麾下一直在外征戰。

整個南方除了荊州之地,大半已經被他所掌控。

這天下,四分之一,已經落在他袁術手中,若是加上那個庶子的地盤,她們袁家,便坐擁大半數大漢天下。

自今年,袁術底下有人諫言,說如今大漢的天命已經微弱。

當年的讖言,也已然有幾分驗證的趨勢。

有人說,大漢天命,已經傾斜到袁家的身上了。

這話袁術聽的極為興奮。

要落在袁家的身上,那必然是要在他身上實現了。

至於那北邊的豎子,袁術根本沒有將對方放在心裡。

如今的袁術,滿心裡正謀劃著什麼時候代替這大漢的天下。

曹操西進又如何?

袁術並不關心!

他相信,一旦自己登臨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整個天下必然要臣服在他袁家的面前。

就算是曹操,來日想來也會跪倒在他的面前。

……

袁術做著美夢,暗地裡籌謀這什麼時候代替大漢朝廷。

緊鄰在另一邊的荊州劉表。

這功夫已然收到了來自宛城的信件。

曹操西進的訊息如今天下皆知,劉表自然也清楚。

什麼天子名義。

不過是曹操挾天子而令諸侯的手段罷了,他和那當初的董卓,又有什麼區別。

如今天下諸侯沒有起兵討伐對方,無外乎天下如今的局勢和當年根本不一樣罷了!

當初的十八路諸侯,名義上也不過都是一郡太守的職位,甚至於有些連太守都不是。

但現在,天下諸侯,哪一個不是作用一洲之地的諸侯。

利益已經變了!

收到張繡的訊息後,劉表有意起兵相助張繡,畢竟如今的荊州和張繡之間,還算是一體。

他將對方當成北方的屏障,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只是這荊州之事,終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事情。

底下的世家掣肘,這事情便一連拖了好幾天的時間。

劉表氣的牙癢癢,卻也絲毫沒有辦法。

這些世家,眼裡終究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

畢竟宛城是宛城,荊州是荊州,曹操此番只是西進,又沒有明確說要攻打荊州。

既然傷害不到他們的利益。

這些世家,便沒有相助張繡的打算。

畢竟,這年代打起仗來,都是真刀真槍的,出的都是世家自己的人,損失的都是自家。

即便是贏了,又能傷害到曹操幾分?

還要平白於曹操交惡!

這對於世家來說,沒有任何的利益可言。

至於輸了,輸得也是宛城,即便到時候曹操盯上了荊州。

那時候他們這些世家能做的選擇也還有。

……

曹操紮營在淯水河畔的時候,天下諸侯大多都沒有太多的反應。

“明公,我觀宛城軍備鬆懈!”

“此戰,敵方似乎並無戰意!”

營帳之內,荀攸朝著曹操笑了一聲。

今日紮寨,荀攸抬眼朝著宛城方向觀望,只看到對方城門緊閉,城池四周連來往商旅都沒有。

而那城牆之上,也只有稍顯鬆懈的兵卒。

這架勢一看,他便明白,張繡心裡,恐怕已經有了投降之意。

只是,如何投降,對方現在心裡還在做抉擇。

荀攸話說完之後,邊上的程昱也跟著點了點頭。

如今的情況,並不複雜,只要明眼一看,便能清楚。

曹操自然也懂。

因此他倒也不著急,此番他已經去使告知張繡,讓開城投降。

兵法所言。

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

能不打就贏,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打仗,終究是要有所損耗的。

“此番使者已經進了宛城,我便等著那張繡舉城而降!”

……

曹操這邊不著急,另一邊身處於宛城之內的張繡,此刻卻已然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前番他已經詢問過賈詡的意見。

對方意思很明確,為今之計,只有投降一條路。

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張繡有些猶豫,回到自己府內之後便一直下不定決心。

但,直到此刻曹操攜帶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張繡才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給劉表的求援信,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了。

荊州方面,一直未曾有明確出兵相助的趨勢。

這般情況,張繡自然明白,如此情況下,荊州方面似乎完全放棄了自己。

除了投降,他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眼下曹操派遣的使者已經進了宛城,張繡讓人客客氣氣的招待對方。

留給他的時間,已然不多了。

“文和先生,我知道如今宛城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張繡臉色有些難看,頓了頓又繼續道。

“但,若是就這般投效曹操的話,想來此番情況下,曹操也不會重視我等!”

“日後之境遇,猶未可知啊!”

說到底,投降可以,但是投降之後,曹操會給自己什麼待遇,這才是張繡眼下心裡想知道的。

就這般舉城而降,他自己都想不到曹操能給一個什麼好的待遇。

恐怕到時候使他去許昌之後,隨便安排一個閒職,恐怕就是如此了。

若是這般情況,豈不讓人憋屈。

如此情況,那還不如開城與那曹操戰上一場,哪怕最後輸了,成了俘虜,心中也算是服氣。

張繡心裡終究是有些不甘心。

聽到他的話,賈詡抬眼朝著張繡看了一眼。

眼前這小子,待他如長輩一般,他多少也是想要為張繡某得一些好處的。

即便是投降,區別也是很大的。

主動和被動,待遇自然不一樣。

拒險而降也不一樣。

如今宛城並無天險,說不上拒險而降。

甚至於,對方兵臨城下,他們似乎只有被動投降一條路。

但,這事情換個方向想,其實就簡單多了。

想要獲得好的待遇,只要張繡展現出自己能力,那麼曹操自然不會忽視。

這般情況下投降,曹操給予的待遇自然也不會差了。

賈詡朝著張繡看了看,隨即開口指點。

“將軍,降是必須降的,但卻也可以換一個方式!”

“將軍只需此番表現出自己的能力,讓天下人看在眼裡,想來那曹操也不會忽略將軍,到那時,將軍再降,曹操必然會予以將軍以重任!”

賈詡隨口指點,言辭直接明瞭。

張繡愣了下,倒也沒想到還有如此選擇。

“哦,還請文和先生教我!”

……

是日,張繡將曹操使者邀請之宛城衙署正堂之後,直言相告於對方。

言說,自己欽佩曹公已久,對於朝廷從未有過不臣之心。

此番得之曹公前來,本想舉城帶麾下兵馬而降。

但他麾下兵馬此前皆是叔叔張濟兵馬,他雖然有主導之權,卻也要給這些下屬一個交代。

此番,舉城而降可以。

但他想借此之機,於曹公手下之將領交手一翻,也算是給他麾下的兵馬一個交代。

說到底,就是想要我張繡投降可以,但是你曹操也該直接給點表示。

甚至於他不介意在曹操面前展現展現自己的能力。

是日,使者將張繡原話帶回。

曹軍大帳之眾。

曹操聽道張繡的要求後,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對方投降,談判這事情本就是常態。

要是啥都不要就投降,曹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眼下得知張繡的要求之後,曹操不由的抬眼朝著邊上的荀攸和程昱看了一眼。

“二位先生覺得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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