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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六國論的賦論一出,整個月旦評,自開場便已然炸開。

這功夫,許靖朗誦完賦論之後,按理來說,自然該輪到著作者本人上臺闡述其論調。

臺下眾人盡皆瞪著眼睛瞪著戲煜上臺闡述。

然而,等了又等,根本看不到戲煜上臺。

“諸位,奉義先生說了,今日之賦論便不再闡述了,此賦論來日會於月旦評,一同發表在大漢報刊之上!”

等到臺下有人詢問為何不見戲煜之時,另一邊的許劭這才跟著解釋了一句。

等到許劭話音說完,邊上的許靖再次開口。

“先生說此賦論只做開場之用,不入評選,接下來哪一位士子,願意上來闡述自家文章?”

高臺上的許靖將目光朝著臺下一眾士子打量。

眾人知道戲煜的賦論不入月旦評評選之後,倒也沒有太過意外。

只是,那一篇六國論在前,這功夫,誰敢上去闡述自己的文章啊!

珠玉在前,要是自己的文章可圈可點,還算好!

但,頂著這麼大的壓力,誰有能保證自己上去不出錯!

若是被人就文章之內的內容挑刺的話,豈不是更加難看?

這功夫,底下計程車子一個個開始默不作聲。

場面突然間相識有些尷尬了起來。

人群之內,司馬孚推了推邊上的司馬懿:“二哥,要不你上去?”

司馬懿嚇了一跳。

司馬孚這小子當真是口無遮攔,讓他這個時候上去,那不是眾矢之的嗎?

他司馬懿能做這樣的事?

更何況,這一篇六國論在前,司馬懿覺得自己被收錄的文章相比起來,那差距實在是有些明顯。

“瞎說什麼,我怎麼能和奉義先生比呢?”

司馬懿臉色有些黑,邊上的司馬孚愣了一下:“二哥,我也沒讓你和奉義先生比啊!”

“我只是覺得二哥的文章不錯,眼下上臺正好!”

“便是比不了奉義先生,這些士子也不會多說什麼,要是後面上去壓力才大呢!”

司馬孚臉上掛著笑,司馬懿則是抽了抽嘴角。

他知道司馬孚說得對,這時候上去,即便文章不行,許氏兄弟也不會多說什麼,甚至於還會有所包容。

但,這個時候上去,那所有人可都是看著的。

畢竟珠玉在前,這些人心裡多少是有幾分期待的。

司馬懿心裡是打定主意了,這功夫,他絕對不可能上去。

要說這月旦評,他都不想過來參加。

他那文章,都是他爹早先將他的文章寄給許氏兄弟的,沒辦法他才來的。

司馬懿這便毫無動靜,人群的另一邊,諸葛誕也推了推自家二哥。

“二哥,要不你上去試試,伱不是想求教奉義先生呢麼!”

“現在上去說不定先生就看到你了呢!”

諸葛誕幽幽的唸叨了一句,他邊上的諸葛亮這功夫卻只是皺著眉頭。

此刻的諸葛亮還在品讀著六國論的內容,像是想要借這一篇文章讀懂戲煜一般。

邊上諸葛誕推了他好幾下,諸葛亮才回過神。

“誕弟,為兄從不是喜歡出風頭之人!”

“再者說了,為兄此番並未有什麼文章準備,這般倉促上去,豈不是徒惹人笑?”

諸葛亮語氣溫和,便上的諸葛誕有些無奈。

若不是今日月旦評,他二哥都打算待在將作監不出來。

沒錯!

他們兄弟身上的錢,早就在進入許昌沒兩天就花光了。

和諸葛誕想象的一樣,自家二哥直接便帶著自己去了許昌的將作監。

憑藉著兩兄弟一手出色的木工活,諸葛兄弟才算是在將作監當了幫工。

他們這才有了落腳的地方。

眼下之所以鼓動自家二哥上去,諸葛誕完全就是不想再做木工活了。

只要自家二個的才學被人賞識,那麼他們兄弟就可以離開將作監了。

然而眼下,二哥卻一點上臺的意思都沒有。

諸葛誕有些無奈。

這功夫,另一邊的楊修正了正衣襟,看到無人上臺,楊修已經準備好上臺了。

只是,邊上的楊彪看到自家兒子的舉動後,伸手一把便將對方拉的頓住了。

“德祖,勿急!”

這功夫上去不是什麼好事,有戲煜的六國論在前壓著。

眼下楊修若是上去的話,那麼他的文章自然會直接和六國論比較起來。

這對於楊修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甚至於,因為六國論的原因,楊修的文章可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無論如何,這功夫都不是上去的最佳時機。

眼看著底下計程車子沒有人上臺,高臺之上的許氏兄弟似乎有些慌了。

這功夫兩人自然也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了。

有戲煜的珠玉在前,這些士子,有些怕了!

怕上臺丟人!

許劭有些懊惱,之前只顧著讓戲煜站臺了,沒曾想到竟然還有這一點。

眼下若是在無人上臺的話,今日的月旦評,恐怕就會因此而成為笑話!

許氏兄弟的額間開始冒出了冷汗。

便是酒樓之上的曹操也跟著眯著眼。

然而,就在這功夫,士子之眾中有有一人朝著高臺上走了過去。

對方臉上掛著笑,像是有些激動,那張臉上笑的有些憨厚。

眾人盡皆有些驚愕!

這人是誰,竟然這麼勇的嗎?

就連酒樓之上的曹操等人,目光都跟著瞪了起來。

“文若可識得此人?”

“單單是這份勇氣,此人便堪一用!”

曹操點頭稱讚,另一邊劉備的目光的也帶著幾分欣賞。

高臺之上的許靖眼花都要流出來了。

還好,終於有人上臺了。

看到來人面色捎帶著幾分稚嫩,許劭臉上掛笑,那一臉的褶皺都跟著擠了出來。

“小先生姓甚名誰,可有攜帶文章,可需要我幫你掛在屏風之上?”

許靖極為熱情,那上臺之人只是憨憨的笑了笑,隨手跟著揚了揚手上的捲紙。

“帶了!”

“晚輩司馬孚,河內司馬氏,家父司馬防……”

上臺的人高聲說著自己的名字,臺下一眾士子盡皆對對方這份勇氣有些刮目相看。

實在那張憨厚掛笑的臉,讓人生不起嫉恨。

高臺之下,司馬懿整個人都傻了。

他剛才還想著誰這麼有勇氣,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上臺,沒曾想轉過頭剛想和自家弟弟說話的功夫。

他弟弟就不見了!

等在看過來的時候,那小子竟然已經站在了高臺之上。

司馬懿心頭叫苦!

感情我不去,你就去了啊?

為啥他司馬懿有這樣一個兄弟啊!

司馬懿有些無奈,但這功夫司馬孚已經站在了高臺之上,他倒也沒得辦法。

自家弟弟上去也好,能被點評一番,也是不錯的事情。

眼下,說不準有些人就坐在附近的酒樓上看著呢,自家弟弟的舉動,必然已經被人盯上了。

說不準,還能被看重呢!

司馬懿這般想著,心裡的氣兒,倒也跟著順暢了許多。

這功夫,臺上的司馬孚已經在許靖的幫助下將自己的文章掛在了屏風之上。

也是一篇賦論。

只是這賦論相比較起六國論來說,便顯得平平無奇,甚至於其中內容多有些不切實際的空虛。

然而,此刻司馬孚高聲朗誦,臺下之人倒也沒有譏諷之類的。

隨著朗誦完畢,司馬孚開始主動闡述。

緊跟著底下有士子提問,問題到也沒有多少刁鑽,司馬孚一一應對!

縱使有應對不上來的,眾人也沒有譏諷,便上的許劭則是時不時出言提醒司馬孚。

一番論調完畢,司馬孚朝著眾人拱手。

邊上的許靖更是熱情的朝著司馬孚笑了笑,甚至於出言鼓勵了幾句。

隨著司馬孚的上臺,緊跟著便開始漸漸有一些士子也跟著主動上臺。

司馬孚起了一個好頭,許靖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甚至於對於司馬孚,他心裡都帶著幾分感激。

臺下,隨著司馬孚下臺,不多時對方便湊到了司馬懿的邊上。

“二哥,我怎麼樣?”

怎麼樣?

不怎麼樣!

司馬懿是看出來,自家這個蠢弟弟,那是真的幸運。

也正是因為對方心思單純,此舉倒也算是陰差陽錯。

許劭等人想來還要感激自家弟弟一聲呢!

“做的不錯,不愧是我司馬家的男兒!”

朝著司馬孚的肩膀拍了拍,司馬懿臉上掛著笑。

“二哥,你啥時候上去啊?”

轉過頭看到這功夫已經有士子開始上臺,司馬孚朝著司馬懿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司馬懿下意識搖了搖頭。

“不急!”

四周計程車子很多,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經上去了好幾個士子。

只是,大多數士子的文章,都是和司馬孚一般的,很少有出彩的地方。

而其他計程車子也再沒有第一個上臺的司馬孚那般待遇。

底下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有些士子,在闡述自己文章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斷了弦的弓一般,卡住了,漲紅著臉,做不出聲。

這功夫,不多時又有一人上臺。

這人一上臺,酒樓之上的曹操眼睛都跟著眯成了月牙。

邊上荀彧等人也跟著認出了臺上那人是誰。

“明公,沒想到大公子也上臺了啊!”

荀彧嘴角輕笑,眼下臺上之人,正是曹操之長子,曹昂。

對方前些年在各地遊學,如今年歲已經到了舉孝廉的時候,曹操便將其招了回來。

“吾也許久沒見過昂兒了,沒想到這小子一回來,就搞這一出,當真是胡鬧!”

曹操嘴上雖是訓斥,但眉角不知何時已經跟著揚了起來。

荀彧叔侄朝著對方看了一眼,倒也沒有揭穿自家主公那隱藏在心底的興奮。

高臺之上,曹昂主動將文章懸掛與屏風之上。

隨即他朝著一眾人拱了拱手。

“晚輩曹昂,見過諸位!”

曹昂沒有自報家門,但這名字一出來,認識曹昂的人便已然不少。

許靖和許劭也沒有想到,這功夫上臺的,竟然是曹操的長子。

這可真是讓人興奮。

“曹昂!”

邊上的酒樓內,自許靖開始朗誦六國論的時候,戲煜便帶著自家兩個夫人上了酒樓。

眼下聽到那臺上人自稱曹昂。

戲煜的嘴角不由得便跟著翹了翹。

臺上的曹昂生的挺拔,身形足足七尺有餘,比他父親曹操長的要好看多了。

端端是一個俊朗青年,眉宇之間,英氣勃發!

老曹把自己兒子召回來,看來距離宛城的事情,已經不遠了!

看到曹昂,戲煜順帶著便聯想到了對方身死的時候。

原本的歷史,曹操在今年二月就該直接去征討宛城張繡了。

但,歷史在之前已經產生了偏差,原本的曹操並沒有佔據徐州。

急著攻伐宛城,自然是擔心張繡藉著距離近的緣故,可能會威脅到在許昌的天子。

但如今,曹操坐擁兗州、徐州,連帶著還有半數豫州之地。

此刻曹操的勢力,也就只有河北袁紹、淮南袁術能與其相提並論。

一個宛城的張繡,對於現在的曹操根本不值一提。

而眼下的張繡,自然也沒有膽子來主動挑釁曹操。

他躲著還來不及了。

這般情況下,本該發生的宛城之戰,在二月的時間內並未發生。

但如今的宛城終究不在曹操掌控之中,曹操對於宛城還是有幾分覬覦之心的。

征討宛城之事,遲早會發生。

此前戲煜一直忽略此事,便是因為曹昂並不在曹操身邊,但如今對方回來了。

看來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會照著原本的程序發展。

不過,曹操眼下還沒有提出征討宛城的想法,戲煜自然也不急。

戲煜眼神朝著曹昂打量,對方這功夫已經將自己的文章朗誦完了。

順帶著這功夫已經開始闡述起了自己的文章內容。

“大公子的才學甚好,主公生了個好兒子啊!”

荀彧扶須輕笑,張嘴不違本心的誇讚了一句。

邊上的荀攸同樣點著頭。

曹昂的掛著的是一篇雜賦,上面講述的是各地的民生問題!

有些見解,也有些針對的應策!

能看出來,對方這幾年遊學,是真正的學到了一些東西的。

這功夫,聽到荀彧叔侄的誇讚,曹操心裡滿是得意。

只是那張臉上多少有些不動聲色。

連帶著曹操還擺了擺手。

“這文章普普通通,沒什麼太多出彩的地方,可見這小子在外面遊學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懶散的!”

曹操張嘴評價,邊上荀彧叔侄嘴角明顯抽了抽。

這還懶散了嗎?

若不是切身實地的看過,這樣的文章絕對是不會寫出來的。

而且,其中見解雖然多有些稚嫩。

但相比起同齡人來說,已經算是極為出色了。

“比起奉義來說,這小子的文章,就如同螢火與之皓月一般,又有什麼可值得稱讚的地方?”

曹操又跟著說了一句。

這話一說出來,邊上的一眾人面色都跟著有些僵硬。

跟戲煜比!

你老曹的心可是真的大啊!

就是荀彧,有些時候也得承認戲煜的才華非一般常人。

天下文采若有一石,他荀彧都想說,叫戲奉義的傢伙,可能就獨佔了九鬥。

餘下的,才被天下士子所瓜分。

戲煜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哪一個是普通人能夠輕易做出來的。

……

另一端的酒樓之內。

劉備望著臺上的曹昂,忍不住有些出神。

曹操的兒子都已經這麼大了,而相較於他,這些年各處奔波,雖然也娶過幾房姬妾,但生下來的都是女兒。

而因為奔波的緣故,他那幾房姬妾也因為在奔波途中身消玉隕。

到如今,他已經年近四十,卻連一個兒子都沒有。

而眼下,高臺之上,曹昂已經闡述完自己的文章,底下計程車子也跟著有些喝彩。

對方的文采不說極為出眾,但也大差不差了。

這不禁便讓劉備心裡有些泛酸。

憑什麼,憑什麼他曹操的運氣這般好啊!

……

曹昂下臺之後,跟著又上來了幾個士子,這其中,有人的文章倒也有些出彩。

下面的喝彩聲也開始越發鼎沸。

這功夫,臺下的司馬孚又伸手杵了杵司馬懿。

“二哥,你還不上臺嗎?”

眼看著今日的月旦評已經過去了許多時間,大多數計程車子都已經上臺了。

司馬孚不知道自家的二哥要等到什麼時候。

司馬懿絲毫不急。

甚至與他覺得,要是可以不上的話,他甚至有點不想上去。

另一邊,諸葛兄弟也盯著臺上計程車子。

諸葛亮覺得今日所得頗多,不僅僅有奉義先生的六國論,倒也見識了不少士子的論調。

總體來說,收益頗豐。

眼看著時間已近酉時,司馬懿正了正衣襟,已經開始準備上臺了。

然而就在這功夫,另一端已然有一人,已經正好了衣襟,率先邁步登到了高臺之上。

“晚輩楊修,弘農楊氏,家父楊彪!”

楊修上臺,毫不猶豫自報家門。

聽到對方是楊彪之子,這功夫臺下一眾人都跟著提起了精神。

弘農楊氏至楊彪,那可是四世三公,這可是如今大漢最頂尖的世家了。

楊修上臺,酒樓上的曹操也跟著抬起了眼。

楊彪的兒子,他自然是有些興趣的。

而另一邊,剛打算上臺的司馬懿又頓住了。

前太尉之子啊,比不了,比不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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