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官渡戰事僵持,戲煜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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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一晚,一騎自南面而來,途經許昌,來到官渡大營,給曹操帶來了戲煜之軍情。
如今,趙子龍在東面率領八萬兵馬安營紮寨,且糧草充足,可在平原與鞠義,及袁譚的十三萬兵馬抗衡半年之久,而此時,戲煜已命趙雲統領兵馬,他則親自帶領典韋趕赴官渡戰場。
“哈哈,甚好啊!”
曹操清點完戰利品之後,剛回到軍營便收到這番訊息,他頓時心情大好。
曹操顧不上洗臉,便對許褚說道,“一旦典韋趕來,你與他二人強過顏良與文丑二人數倍,倘若有你二人前去袁紹軍前叫陣,我方士氣必然大漲,哈哈,待典韋趕到,你二人即刻給袁紹來個下馬威!”
許褚憨憨一笑,拍著胸脯說道,“嘿嘿,主公過獎,但只要顏良那賊不用陰招,正大光明與我迎戰,我定能在三十個回合內將其斬於馬下!”
昨日許褚本就快要斬殺顏良,怎料顏良使出奸計,方才扭轉戰局。
“呵呵,人家用計,伱也可以如此,為何不用?”曹操問道。
“大丈夫行事,當光明磊落,我許褚不屑於此!”許褚甚是傲然道。
“愚蠢至極!”
“以前典韋也是這般愚鈍,有勇無謀,更是毫無用計,那時他還能勝過趙雲,可現如今,你看那趙雲如今不但武藝超群,鬥將經驗頗豐,更是深有謀略,已能領八萬兵馬!”
“再看你與典韋二人,如今依舊只知蠻力相鬥!!”
許褚頗為不服,說道,“那戲大人不也只知蠻力?”
“呵呵,你這還不服?與奉義相比,你有他那般蠻力?”曹操白了許褚一眼,隨又嘆息道,“今晚好生休息,袁紹不敢再來偷襲,明日天亮,定要斬他幾名大將!”
“好!”聽聞此言,許褚甚是高興的摸了摸腦袋,隨即轉身離去。
……
此刻,袁紹大營,袁紹端坐於一張虎皮鋪之上,一隻手撐住腦袋,閉著雙眸假裝休息,卻是聽著耳邊裨將彙報軍情。
“此番偷襲曹軍,我軍損傷共計兩千四百人,損失輜重無數,糧草一千五百石,弓弩眾多,還有將近五百弟兄不知屍體何在,很可能是流到下游去了。”
“罷了,曹阿瞞果真料事如神。”袁紹睜開雙眼,頗為無奈的嘆息道,“經此一敗,顏良為我軍掙來計程車氣,也將消耗一空,實在可惜啊。”
此刻,袁紹臉色甚是難看,心情也有幾分低落。
他實在未曾料到戰事會變得如今這般艱難,一條黃河,兩岸天天戰,卻難以分出勝負,就這麼一直僵持不下。
倘若一直這般僵持下去,這局面到底與誰最為有利。
袁紹不得不再次權衡此事。
“子遠,沮君,你們都說說汝之意見。”
袁紹向來喜歡謀臣各自發表意見,如若有人與他想法頗近,相互取捨,便更能得到滿意策略。
可此刻,袁紹麾下這些個謀士們,均閉口不言,宛若啞巴一般。
他們並非無話可說,實則心中有甚多話語,但卻不知如何開口,總感覺如何說都欠妥。
最終,田豐忍不住先開口說道,“主公,依我之見,曹操如今之實力,根本無法支撐多久時日,畢竟他本身麻煩也不少。”
聽得田豐發言,袁紹心底忍不住一陣煩躁之意。
此前這幾月,袁紹已被田豐煩的有些煩躁,此人之學識才能主要在於內政之事,而非行軍打仗,並且此人也並非主戰派。
袁紹深知田豐更善於推行仁政,而非戰事。
果然,田豐此時之言論與之前並無太大變化。
田豐則繼續說道,“依我之見,如今我們應當死守黎陽,拖延戰事,待曹操出現內亂,南方荊州也許便能給我們提供幫助。”
“並且,孫策,劉備與曹操均有舊怨,西面長安的李傕也在虎視眈眈,關中諸侯亦不會輕易放任不管,一旦這些諸侯對曹操之南部城池構成威脅,我們的壓力自然就會減少。”
袁紹卻是一聲冷笑,“如你所言,難不成就算戰機出現,也不進攻?”
這時,一旁的許攸也看向田豐,忽然笑了起來,“你只知曹操與多位諸侯有舊怨,可曾知曉幽州混亂不堪,烏桓異族與我們也是關係甚淺,還有那平原之地,如今戲煜正欲奪取,平原城內之士族階層,有多少人真心歸附?”
“還有清河郡內計程車族,真乃全部支援主公?”
“我跟隨主公還是車騎之時,便與主公也有交情,深知箇中動亂,如今我們相比曹操,並沒有多少勝算。”
田豐頓時不悅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正因如此,當初我才不同意過早與曹操開戰,反倒是你許子遠非要誤導主公與曹操宣戰!”
聽得田豐此言,許攸忍不住發笑。
許攸坐於角落裡,並不打算淌這渾水,沮授與郭圖同樣靜觀其變,一言不發。
然許攸有一事說的很在理,冀州境內的確奉行仁政,袁紹深得民心,百姓對他這冀州牧甚是認可。
但士族之中也並非所有人皆誠心歸服於袁紹,還是有人認為袁紹並非明主。
沮授乃是清河士族之領頭人物,有過甚多功勞,受到不少人膜拜,所以在袁紹麾下地位較高。
此刻,一幫謀士又開始吵得不可開交,袁紹頓感頭暈腦脹。
每次各抒己見,便是這番景象,無休止的爭吵,卻從未見齊心協力,團結一致對外。
但袁紹也無法將這些謀士相互團結與包容起來。
只因袁紹當初乃是受到這些士族之邀請,靠著袁家之名望與他的個人名聲,才進入冀州,擁有如今之地位。
可要一直穩住如今之機會,並非易事,每一方士族勢力,袁紹均不敢輕易得罪。
這時,許攸看向田豐,沉聲問道,“如今已是入夏,天氣即將變得更加炎熱,日光之燥熱將影響騎兵及戰馬之戰鬥力,風向及天文氣候也會影響戰局之走勢,請問別駕,如此諸多不確定性因素,當如何拖上一年半載?”
田豐頓時無言以對。
自顧問人間的爭論從來都是謀劃未來之態勢,且均是未成發生之事,毫無真實性可言,一旦爭論起來,簡直無休無止,誰也難以說服誰。
倘若非要爭論個結果出來,不知要待何年何月。
袁紹坐在椅子上,直接無視這些嘈雜之聲,開始獨自思索起來。
這冀州之地,地廣物博,然他麾下兵馬乃是黃巾賊居多,白波與黑山軍有幾萬人馬,這些兵馬皆甚是野性,難以管理。
再者,當初得到幷州,冀州與幽州之時,過於匆忙,根本來不及因地制宜,故而各地所任首腦之能力良莠不齊。
當時只能採取任人唯親之策,以便將重要職位與領地掌握在自己人手中,以至於當初許下之諸多承諾,到如今也還未曾兌現。
此事讓諸多士族甚是不滿。
這些士族之人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袁紹之前之承諾遲遲不實現,如此一來,與士族之間的裂痕越來越遠,相互之間離心離德。
再加之,如今曹操麾下第一謀士戲煜,得到曹操之信任,主管徐州與青州之地。
此人幾乎能假節鉞,自理兩地政事,前些時日更是借祭天鎮妖邪之事,聲名大振,乃是曹操麾下一大奇人。
如此想來,袁紹忽然發覺自己境內領地管理甚亂,甚至比曹操的兗州,徐州,青州與揚州北更亂。
而這亂之源頭,主要在於內部之各方紛爭,袁紹既不能很好安撫各方,更是無法擺脫各方士族。
但反觀曹操與戲煜二人,幾乎從一開始便架空境內士族,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甚是窮困潦倒,好在慢慢也就富裕起來,到這時,士族之人就不得不依靠曹操與戲煜,從而士族階層不得不誠心歸附。
可如今,冀州這態勢,恰好與曹操與戲煜之境內情況相反。
可為何會變得這般呢?
袁紹忽然想到一件甚是恐怖之事。
如若他想滅掉兗州,那兗州境內計程車族之人,會因為自身利益與曹操緊緊相連,從而不得不盡心盡力幫助曹操。
可如果曹操想要滅掉冀州,那冀州境內計程車族們恐怕就得衡量利益,是否站在他袁紹這邊,如若這幫士族選擇不幫助他,便很可能暗中幫助曹操,以求抱住士族之利益。
想到這些,袁紹甚是長舒了一口氣,他此刻才算明白,袁術當初為何會徹底輸給曹操,這其中有著甚是複雜之緣由。
此刻,一幫謀士見袁紹已然睜開雙眼,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幫謀士誰也不敢再說話。
如今這戰事之局面,他們其實並不那馬著急,最著急乃是袁紹與許攸二人。
許攸之所以也非常著急戰局之發展,那是他很早便跟隨袁紹,早就與袁紹榮辱共存。
這時,袁紹走到許攸跟前,抱拳深鞠一躬,“子遠,多謝你開悟於我,如今我已然知曉當作何決斷。”
袁紹轉身掃視謀士一番,隨即說道,“諸位,我意已決,明日便與曹操再戰,令顏良與文丑輪番叫陣,先斬殺其部將以提升我軍士氣,待我軍士氣高漲之時,便發起進攻,與曹軍決戰!”
“取得此戰勝利之後,我軍自當勢如破竹,乘勝追擊,一舉拿下官渡沿線,今兒大軍直取東郡!”
“如此一來,我東郡危機自然可解,且若是戲煜得知曹操兵敗,則必然惶恐,到那時,冀州則只需防守,絕不讓曹軍過來!”
“如此,待我殺到許昌,奪得天子,再入住徐州與青州之地,北方之地自然為我袁紹所有!”
說罷,袁紹甚是挺直腰板,如此決斷,也是他如今唯一之取勝機會,並且只能速戰速決!
如若能趁此機會在官渡打敗曹操,此戰還能影響整個戰局。
到那時,縱然戲煜在徐州與青州再有威望,終究會因許昌天子被他袁紹所得而深受影響。
“主公……主公英明!”
聽得袁紹此番策略,許攸甚是高興,滿臉笑意。
他早就知道袁紹定能想明白這些事:如今之戰事,最忌拖下去。
就算暫且不論境內發展速度是否能快過戲煜與曹操,單單袁紹集團內部士族之間的爭鬥,就遠遠大於徐州。
集團內部之間的爭鬥長久下去,只會讓內部人心渙散,難以一致對外,到那時,內亂不止的冀州,怎麼與內部安寧團結的曹軍拖下去。
再者,那兗州,徐州,與青州境內之錢財,每年可以用於至少增加好幾萬新兵,再加以訓練成強兵,只需上一次戰場,便可成長為經驗十足之老兵。
長此以往,這兵源也是他袁紹無法與曹操相比之處。
故而,在許攸與袁紹看來,為今之計,速戰乃是最良策略。
“主公,如此甚好。”
許攸臉上盡是滿意之色,對著袁紹深鞠一躬,心中暗道:如此主公,我許攸果然沒跟錯人,無論勝負,至少可以與曹軍轟轟烈烈對戰一番。
如今,袁紹兵馬之糧草囤於烏巢,數千兵士駐守此地,就算袁紹決戰輸於曹操,至少錢糧還在,依舊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所以,如今烏巢之錢糧,乃是袁紹一方之命脈,不得有失。
……
袁紹那邊剛下定決心與曹操快速決戰,曹操營地這邊也迎來新變化。
三更天之時,曹操便被人叫醒。
“主公,己吾侯,軍師將軍戲煜戲大人親自帶領三百人馬趕到了,猛將典韋也一同前來。”
曹軍之中,眾人皆知典韋之力能扛鼎,此人作戰威猛不在許褚之下,如此猛將趕來,曹軍軍心振奮。
徐晃,李典,與于禁等將軍頓時鬆了口氣,之前顏良斬殺數將,讓曹軍眾將倍感壓力。
這時,曹操自營中迎了出來,見到久未謀面的戲煜,曹操這才露出笑臉,兩人在寒暄一陣後,曹操這才將戲煜迎入軍帳之中。
曹操命人端來好酒好菜,醬牛肉,大盆米飯,還有瓜果。
戲煜與典韋二人這些時日日夜兼程,早已餓壞,立即狼吞虎嚥起來,吃相甚是狂放,一旁的呂玲琦驚得裝作不認識二人。
曹操忽然注意到呂玲琦,以為是戲煜帶來的隨從女眷,又或許是新納的小妾。
不過,曹操多看兩眼之後,發現此女頭戴翎毛,五官倒是與呂布甚相似,曹操心中頓時便有了猜測。
當初攻取呂布城池後,曹操將善後收尾工作交於戲煜,他則趕回了兗州,故而對後邊之事不甚瞭解。
但此刻,曹操見呂玲綺長相與呂布無二,渾身更是一股英武之氣,如此說來,也算添了一員威猛武將?
但呂玲綺畢竟女兒身,如若出沒於眾多男將之中,此事可否妥當?
“主公,您似心事發愁?”戲煜忽然看著曹操問道。
“不是,奉義我並非在憂愁戰事,只不過如今南方荊州躍躍欲試,西邊李傕也在試探鍾繇,如果這兩地無法鎮住,我恐將四面受敵。我只是在想,如何方能畢其功於一役。”
“如今這戰事,甚是兇險。”
“奈何,那河北猛將顏良與文丑,尤其是那顏良,在我陣前斬殺我數名將士,令我軍士士氣低落。”
曹操看了眼許褚,方才繼續說道,“奉義有所不知,就在近日,許褚前去與顏良迎戰,結果被顏良詭計所傷,更是險些被殺。”
聞言,許褚一陣臉紅,又不敢在戲煜面前太過表露,只好靦腆一笑。
“兄長放心,明日顏良必不可勝。”戲煜甚是自通道。
戲煜同樣想要快速結束這場戰事。
他甚是清楚冀州士族之心思,只要袁紹取勝,這些士族自然會一直支援袁紹,冀州各地自然也會穩如泰山。
但若此戰袁紹落敗,那冀州境內多數士族必然撤去對袁紹之支援,到那時,袁紹內部定將四分五裂,叛亂不斷,如若再有謠言散步,袁紹恐將難以鎮壓,更別想崛起之事。
而對於曹軍而言,若是此戰取勝,那平原之地的袁譚定將軍心紊亂,更將可能與鞠義不和,如此一來,子龍便對平原之地有可乘之機。
如今,對於曹操而言,戰事甚是艱難,實則關鍵在於除掉顏良文丑,戲煜心中甚是清楚:如若沒有關二爺在,無人能在陣中割取顏良項上人頭。
如此,便只能他戲煜自己親自來辦。
此刻,曹操聽得戲煜一番言語,忽然問道,“奉義此言何意?莫非你已有妙計,如若如此,快快說來,你我商談商談。”
戲煜隨即從懷中拿出一份地圖,但這地圖一看便已有些年月。
戲煜立即展開地圖,他指著地圖上山中繞行一圈,然後沿一小道出去,便能靠近袁紹軍營腹地,除去黎陽城,便是山間屯糧之地。
“兄長,此處名叫烏巢。”戲煜指向一處,對曹操說道。
曹操看清路線之後,問戲煜,“奉義,你這地圖何時所畫?”
“三年前。”戲煜如實答道。
“你說甚?三年前便有這地圖?”曹操難以置通道,“三年前,何時畫之?”
“三年前,冬災之時。”戲煜回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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