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美人如雪、如光、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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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搖搖頭，聖人那些人物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他沒錢沒勢的，哪裡敢奢望。

埋頭刨了幾口飯，放下碗筷，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的，起碼過得安穩。

南風收拾起碗筷朝廚房走去，直到消失了身影，人影與燈光交相輝映，南風洗碗，涮洗菜鍋，盞茶功夫後才從廚房出來。

南風坐在白夜的對面，享受著夜晚的寧靜，白夜開口說道：“你弟怎麼出了意外的？”

大漢兵強馬壯，可以說是太平盛世，沒有匪患禍害，白夜心裡有些好奇，索性無事便問了出來。

南風看著白夜，給他講了個故事。

三年前，南雨十歲，村裡私塾收學生，每人二錢。

爹說：你排最後說只有一錢，先生也會讓你上學的。

小夥伴都進去後，南雨沒進去，先生問他：你不上學嗎？

南雨說他不想讀書了，捏著一錢銀子淚崩跑回家。

爹罵他：你是不是傻？沒給先生說嗎？

南雨不再哭了：我現在不想讀書了。

爹塞給南雨一錢銀子：快，現在還來得及！

南雨終究是沒有接那一錢銀子。

後來南雨去了城裡做工，惹了世家子弟，被人一箭釘死在城門上。

南風沉著眼簾，窮人的悲哀就是這樣，命如草芥，掀不起丁點風浪，死了也就死了。

她懂事的早，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在雙子村最普通的家庭，因為村子的歷史原因，雙子村受到郡裡重點照顧，生活還過的去。

百年前雙子村出過兩位名聲大噪的絕世雙驕，不僅南家村因此改名，便是郡裡都改名雙子郡。

村長的位置一直是雙子後人擔任，因此城裡的大人物每年都會來村子測試天賦，挑選弟子。

十年前雙子回過一次村子，城裡的大人物陪行在左右，恭恭敬敬，村裡也建起一座廟宇，供奉著雙子聖像。

白夜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沒學過權謀心術，做聖人太危險了！”

雖然記憶缺失，但他對修行的認知遠高於常人，皇族子弟出生就開始學習心術權謀，

耳濡目染，心性超然絕倫。

聖人路，通天路，修道難，難於上青天。

南風撐著腦袋，神遊天外，她就是凡間小山村最普通的女孩罷了，沒天賦沒背景，偶爾會興起做聖人的念頭，大多數時候甘於平凡。

“我們都是凡人，終有一天也會老去，死亡。”南風柔聲道。

放下，簡單兩個字，寥寥十一筆畫。

南風千般心思，百鍊鋼化成了繞指柔，無奈的笑著：“不如意事常八九，想說時不能說，才算坎坷吧！”

南雨離家時曾經拉著她的手對她說：“姐，放心吧，聖人說過：再窮不過要飯，不死總會出頭。照顧好自己，等我成了聖人弟子一定回來接你。”

誰曾想，這一別，竟成了永恆，陰陽兩相隔。

白夜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是說了一句：“故事，就是過去的事了，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

南風小臉一紅，捏著手指，喃喃自語：“流氓！”

白夜哈哈大笑，惹得南風氣鼓鼓的瞪著他，緊握拳頭，磨著銀牙咯吱響，白夜見狀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青絲繞，指尖挑，美人如雪如光如月，歲月傾城。

南風從懷裡掏出一本黃皮書遞給白夜，說道：“沒事的時候看看書吧，讀厭了再買。”

白夜伸手接過，封面上大大的兩個‘秦史’小篆，粗略的翻了下，秦史是從先秦戰國算起，到秦末楚漢之爭結束。

戰國中五位國君輪流稱霸，是為春秋五霸。兩千年前劫天子建立先秦，稱始皇帝，秦由此開始，千年前天尊復秦，國號大秦。

北涼王前世便是先秦之主，比天尊更早提出始皇帝的名稱，是唯一一個勝過滄海一局的人物。

秦史末期是楚漢之爭，漢帝稱帝而未證道結束，歷經九年時間。

白夜沒想到北涼王居然是那先秦之主，忽然，他眼神一凝：“秦徐，三人禾，原來早有昭示。”

對這些歷史他比尋常百姓知道得多，史書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說他沒見識吧，歷史跟學問懂得不少，說他見識廣吧，從沒見過傳說中的聖人，。

白夜衝南風笑道：“有空買點首飾，打扮打扮，靚絕雙子村，看看我們家南風的姿色。”

論長相，論身段，南風可以說是上上之姿，就是兩個荷包蛋減了分，打扮打扮絕對能打個90分。

南風眼中帶著喜色，拍了下桌，佯怒道：“誰是你們家的？”

第一次白夜誇她好看，南風心裡高興極了，她的關注點沒在好看上面，而是放在了白夜口中的‘你們家’上，她心裡莫名有些忐忑。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嘛，你們女孩子的關注點還真是不同，我這不是說你漂亮嗎。”白夜哈哈笑起來，討饒道。

南風怒氣鼓鼓的瞪著他，心裡有絲失落，在她眼裡白夜是外面大世界的人物，眼界上得了檯面。

他能誇自己，南風很開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一些失落，好像白夜的回答不盡她意。

“哼！算你識相。”

南風撩了下耳旁的劉海兒，露出晶瑩小巧的耳朵，白夜發現她居然沒有耳垂，更添了幾分魅力。

一邊翻著秦史，一邊調侃著南風，打發閒心，南風起身給油燈添了些燈油，又坐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搖曳的燈光，昏黃的房間，屋外雷聲大作，不一會兒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吹進來一股子冷風，白夜看向門外，說道：“下雨了……”

南風輕聲道：“南方的天就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下不久的，一會兒就停了。”

她起身朝廚房走去，那裡有幾處漏水，南風拿了幾個盆接在下面，接著她拿了個水桶走進白夜的房間，門口也有處漏水，屋頂碗口大個洞，是家裡漏水最厲害的一間屋子。

白夜跟著走了上去，站在門外，南風放好木桶出來，有些無奈的抿起嘴唇：“家裡就是這樣，一下雨就漏水，今晚你去我爹孃屋睡吧！”

“我又不是什麼公子少爺，沒那麼金貴，要不是風姑娘收留我，我還沒地方住呢！”白夜打趣一聲，逗得南風又是一記白眼。

“等天明我上屋頂修一下。”白夜輕聲道，哪知道南風一臉為難，低低說了句：“可是家裡沒有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