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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瑤聽到自家人的話,看著一家人為了錢醜態畢露,都有掩面遁逃的想法。
太丟人了。
一群人自以為是。
林豐是什麼人,是夏國世家大族子弟,身份煊赫。即便落魄流浪到永寧縣,也是高門子弟。甚至如今,林豐是永寧縣的縣丞,是縣令的兄弟。
毫不客氣的說,林豐在永寧縣這一畝三分地,跺跺腳,永寧縣都得震顫兩下。
一家人竟是認為,林豐要瓜分白家的錢財。
太讓人失望。
白玉瑤眼神更是堅決,攤上這麼一大家子人,早脫離更好,她斷然道:“此番夫君和我脫離白家,不帶走任何的產業。慶餘堂,也不會帶走,依舊是白家的。”
白賦吹鬍子瞪眼,呵斥道:“嘴上說什麼都不帶走,誰信你啊?你們離開了白家,吃什麼,喝什麼?難道喝西北風嗎?真以為成了縣令的兄弟,就能吃穿不愁,真是笑話。”
楊氏道:“白玉瑤,你和林豐要離開白家,除了錢財、產業不能帶走,連帶著慶餘堂你也要交出來,也不能再由你掌管。”
白安道:“慶餘堂是白家的慶餘堂,如果林豐要脫離,那麼,你白玉瑤繼續執掌慶餘堂,肯定不合適。”
白玉瑤道:“不管就不管,慶餘堂,我一併交接,我還懶得管。”
白賦目光一轉,落在林豐的身上,道:“林豐,老夫倒要看看,你們離開了白家,吃什麼穿什麼?真以為縣令,是看上你的才華?縣令不過是讓你當一個馬前卒,讓你對付李家而已。如今李家的公子李鬱,已經是下獄,你以為你還有用?沒有我白家支撐,你什麼都不是。”
林豐要離開了,白賦便再無顧忌。
撕破臉又如何呢?
反正,不能讓林豐撈了好處。
白安沉聲道:“林豐,剛才所有的話,是白玉瑤說的。你,表個態吧。”
楊氏道:“對,林豐你必須表態。既然你們要脫離白家,以後你就是一家之主。你不表態,以後讓白玉瑤回來求我們,那算什麼?”
白賦手中柺杖,咄咄的撞擊著地面,沉聲道:“林豐,你怎麼說?”
“哈哈哈……”
林豐聽到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透著不屑。
笑聲,透著嘲諷。
這就是白家。
一群賊窩子。
原以為此前收拾了一番,一群人老實了些。沒想到,如今又是這般囂張跋扈的模樣。
白家,沒有一個人站得正。
林豐大袖一拂,起身道:“白家錢財,我不會帶走。玉瑤這裡,會卸任白家掌櫃。白家的事,你們說了算,以後和我沒有任何關聯。”
話音落下,林豐徑直離開。
他率先走出大廳,白賦看著林豐離去的背影,冷笑道:“白玉瑤,看到你的丈夫了嗎?老夫倒要看看,他離了白家,要怎麼生存。沒了我白家,他什麼都不是。”
楊氏看向白玉瑤,沒有任何母女情誼,咬著牙道:“白玉瑤,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嫁對人。你明明可以嫁入李家,成為豪門夫人。可是你,選擇嫁給這樣的人,你會後悔的。”
白安道:“賢侄女,何苦呢?”
白玉瑤神情肅然,正色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沒有你們,夫君會過得更好。他在我心中,是九天上的神龍,專程下凡來拯救我的。”
楊氏嘲諷道:“做夢。”
白賦道:“你白玉瑤,是有些能力,但不是因為你厲害。你有現在的一些成就,是因為有白家慶餘堂這個平臺。離開白家,你也什麼都不是。”
白玉瑤道:“叔祖父,你說錯了,我離開白家,好歹,還是縣丞夫人。如今夫君,被縣令徵辟,入縣衙擔任永寧縣的縣丞。”
轟!!
此話一出,如平地起驚雷。
白賦瞪大眼睛,臉上露出一抹震驚神情。
縣丞!
這是永寧縣的二把手,僅次於縣令。甚至縣令不在,縣丞能主持一切事務的。
咕咚!
白賦嚥下了一口唾沫。
他那蒼老的老臉上,一下浮現出驚恐神色。一個縣丞,要對付白家,那真是太容易。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足以決定白家的生死啊。
白賦握著柺杖的手,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楊氏臉上的得意,也是瞬間隱去。她扭動兩下屁股,只覺得如坐針氈。
怎麼可能?
林豐怎麼可能是縣丞?
楊氏訕訕一笑,看向白玉瑤,張嘴欲言,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時間,她有些懵。
白安聽到後,一顆心也是沉了下去。剛才他們面對林豐,極盡惡言,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生怕林豐會吞了白家的產業和錢財。
可是人家成了縣丞,區區白家的這點產業,怎麼看得上眼?白安心下有些無奈,看向白玉瑤,道:“賢侄女,你看這……”
“你們慢慢商量吧,我走了,得和夫君拾掇一番,準備離開的事。”
白玉瑤起身就離去。
她內心失望,白家這些人哪裡有半點的情誼,她沒有任何留戀的想法。
楊氏看著白玉瑤離去,內心焦急,一下怒了,看向白賦,喝罵道:“白賦,都是你這老匹夫,狗眼看人低。你罵走了林豐,你說怎麼辦?他如今是縣丞,是縣丞啊!得罪了林豐,我白家還怎麼辦啊?”
白賦拄著柺杖的手,不住的顫抖,內心很是惶恐和不安。
得罪了縣丞。
這是大麻煩。
白賦也不甘心被指責,呵斥道:“楊氏,難道剛才,就老夫一個人說話?你楊氏,不也一樣瞧不上林豐,極盡奚落嗎?”
白安道:“好了,好了,眼下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
楊氏呵斥道:“這一切,都怪白賦這老匹夫。若非他生了一雙狗眼,也不至於,發生這般的情況。這一切,都是怪白賦。”
“放屁!”
白賦冷著臉,呵斥道:“難道你楊氏和白安,沒有說話嗎?”
白安見白賦指責他,冷聲道:“這事情我雖說也表態,但是,可沒有你們這麼惡毒。”
白賦道:“反正你說了,難不成,你還想要裝好人嗎?”
三個人再度爭鬥起來。
話語不斷,漸漸有些氣急敗壞,局面也是亂了起來。
白玉瑤走出大廳,他聽到大廳中傳出的聲音,搖了搖頭,再無留戀,徑直往自己的院子去。她回到院子中,看到正看書的林豐,道:“夫君,讓你受委屈了。”
林豐淡淡道:“受什麼委屈,我沒覺得有什麼委屈。你,應該說了我擔任縣丞的事吧?”
白玉瑤道:“說了。”
頓了頓,白玉瑤道:“夫君,我就是氣不過,一群人男盜女娼,蠅營狗苟,竟處處指責夫君。我一說夫君成為縣丞,他們全都傻了眼。我說了身份,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林豐笑道:“沒什麼影響,他們肯定會來道歉罷了。”
白玉瑤道:“不管如何道歉,我們也要脫離白家。這樣的白家,我受夠了。”
林豐眼珠子一轉,道:“白家,是要脫離的。不過,卻可以藉此機會,整飭白家。不管如何,你是白家人,說不管不顧,也做不到。他們欠收拾,該處置,我不會留手。但白家其餘人,是無辜的。”
白玉瑤一下哽咽,鄭重道:“謝謝夫君。”
白玉瑤嫁給了林豐,就是林家的人。按理說,不該再管白家的事。問題是白家,一門的齷齪,這樣爭鬥下去,白家肯定垮掉。
白玉瑤不是什麼爛好人,沒想過要以德報怨,對楊氏、白賦和白安怎麼怎麼好。她只是覺得,不想葬送父親的基業,不想葬送了白家。
只是,她不能做這些。
她首先是林豐的妻子,其次才是白家嫁出去的女兒。
所以白玉瑤耐心,有些無奈和惋惜。然而林豐的話,願意幫她拉一把白家,一下戳中白玉瑤淚點,她更是感激林豐。
林豐輕笑著搖頭,道:“謝我做什麼,去收拾吧。”
白玉瑤點頭,回房去收拾。
林豐人坐在院子中,曬著太陽,看著書,日子頗為愜意。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的傳來。
白賦、白安和楊氏帶著人,聯袂進入。三個人的神色有些慌張,進入院子中,看到坐在院子中的林豐,便疾走幾步上去。
撲通!
白賦率先跪在地上。
撲通!撲通!
楊氏和白安也是跪下了。
“姑爺,我們狗眼看人低,對不起姑爺一番苦心。請姑爺留在白家,以後白家上下,大小事情,都由姑爺說了算。”
白賦率先說話。
楊氏和白安也是齊齊附和。
這是他們爭吵後,最終達成的統一意見。他們得罪了林豐,而如今林豐是縣丞,不留下林豐,白家可就完了。
留下林豐,對白家來說,便攀上高枝,他們可以得到諸多的好處,所以三人舍了面子,親自來向林豐道歉,甚至都直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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