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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歌有了片刻的失神,旋即就恢復了過來。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一臉不屑,鄙夷道:“林豐,沒想到竟是你這個背叛夏國,謀逆造反的人。”
“你林家謀逆造反,被我夏國皇帝陛下貶為庶民,抄家流放。我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怎麼逃到大秦的,但是,你到了大秦,就開始裝大尾巴狼了?”
“真是可笑!”
“你這樣的人,秦國竟然接納。看樣子秦國不僅是士人無能,更是藏汙納垢之地。”
燕長歌直接打人打臉。
說林豐是叛逆。
譁!!
大堂內,一片譁然。
一個個秦國計程車人看向林豐,眼中多了一絲惋惜,更有一絲鄙夷。原本他們以為,來了一個能挑戰燕長歌的人,沒想到竟是一個背叛夏國的人。
這樣不忠於國家的人,誰喜歡呢?
許多大秦計程車人,雖說也厭惡燕長歌,但隨著燕長歌的一番話,卻也更是鄙夷林豐。不忠的人,在哪裡都不受待見。
這是品性問題。
燕長歌掃了眼周圍,不等林豐說話,又搶先一步,再度咄咄逼人道:“你林豐,雖說拜荀子為師,是韓千秋的師弟。”
“可是你和你師兄韓千秋,乃至於你和你老師荀子,其實都是沽名釣譽之輩。荀子生於夏國長於夏國,卻去了齊國。你林豐生於夏國,長於夏國,卻背叛夏國來了大秦。”
“你們這些人,都是一樣的,都是叛逆之人。”
燕長歌繼續抨擊道:“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師徒是一樣的。品行不端的人,就和叛逆勾連在一起,令人鄙夷。”
轟!!
大堂內,議論聲一片。
許多人議論紛紛。
“原來他是林豐,是韓千秋的師弟,是寫了陋室銘的人。”
“這個人竟背叛夏國,甚至還被抄家流放。這樣的人,實在是有問題。唉,原以為荀子弟子,很是不錯,沒想到卻是外表光鮮,裡面一團廢渣。”
“真是辱了荀子弟子的名聲,可惜啊,又讓燕長歌這廝逞兇?”
“天不佑我大秦啊!”
議論聲,此起彼伏。
一個個士人很是惋惜,更毫不掩飾對林豐的鄙夷。他們依舊尊敬韓千秋,依舊崇敬荀子,可是因為林豐叛逆,被抄家流放。這樣的人,他們不喜歡。
在群情沸騰時,鴛鴦樓二樓,一間雅室內。這間雅室靠近大堂,坐在雅室內,能居高臨下直接看到大堂內的情況。
雅室內,坐著兩個人。
赫然是贏九霄和王棠。
君臣兩人得到林豐和王越入咸陽的訊息,便先一步悄然到了鴛鴦樓內等候。
王棠聽著燕長歌的話,略微皺眉,擔心道:“陛下,燕長歌真是狡詐,竟是藉助我大秦計程車人,壓制林豐,抨擊林豐。這局勢,對林豐很不利啊。”
贏九霄捋著鬍鬚,神色平靜,不急不緩道:“王卿,先生何等人物?他是無雙國士。這點小場面,我相信難不倒他。”
王棠眼中掠過一絲詫異,皇帝竟這般的信任林豐,實在是讓他很震驚。
王棠也靜靜看著。
他希望林豐取勝。
林豐聽著燕長歌的話,聽著周圍士人的議論聲,並不在意,徑直往前來到臺上。他身型挺拔,身高更比燕長歌高一些。
尤其林豐的相貌,更是碾壓燕長歌。
兩人一比較,論相貌論身高,林豐都是完全碾壓取勝。
林豐撣了撣身前的衣袍,不急不緩道:“燕長歌,你嘰嘰喳喳,先聲奪人說了一番子虛烏有的話,還準備繼續汙衊我嗎?”
“如果沒有,我就準備說話了。這在大秦,不是在夏國。你父親燕無極靠著諂媚皇帝,在夏國一手遮天,容不得忠臣良言,你也不讓我說話。可是在大秦,你阻止不了我說話。”
燕長歌哼了聲,不屑道:“你一個夏國叛逆,說什麼忠臣,真是笑話。”
林豐提起一口真氣,環顧周圍,朗聲道:“天下人,皆可說我林家,是夏國叛逆,因為他們不瞭解。唯獨夏國皇帝,不可說我林家人是叛逆。”
“笑話!”
燕長歌不屑說話。
周圍士人,卻是眼中好奇,似乎情況有些不一樣。
似乎有情況。
林豐繼續道:“我林家,代代皆為夏國忠烈。我曾祖父林青罡,官拜夏國大司馬大將軍,位極人臣,卻卒於任上,堪稱為國盡忠之典範。”
“我祖父林九霄,官拜夏國太尉,為抵抗北方燕國侵襲,率軍以微弱兵力,力戰燕國精騎,以少勝多,最終擊敗燕國大軍。我祖父最終,卻因為心力耗竭,戰死疆場。”
“我父親林元忠,十餘年前和齊國開戰。當時率領孤軍奮戰,死死抵擋齊國軍隊侵襲,仍是擊潰齊國大軍,守衛夏國東面邊疆。”
“可是父親,卻因為身先士卒,在戰場受傷,還未班師回朝便身亡。”
“拋開我曾祖父不談,我祖父、父親兩代人,盡皆為國盡忠。我林家代代殉國,滿門忠烈。天下人,可以指責林家,說我林家有各種不對。”
“可是皇帝,卻不能說我林家是叛逆,因為林家自始至終,效力於皇帝。”
林豐聲音激昂,擲地有聲道:“皇帝,不該是忘恩負義的皇帝。將士臥馬飲雪,為國開疆,卻是換來家門覆滅,何其悲涼?何其不公?”
譁!!
大堂內,一片譁然。
林九霄、林元忠是夏國名將,戰功赫赫,許多人都知道林家。如今一聽林豐的話,許多人看向林豐,再沒了先前的鄙夷,反倒是敬重。
大秦重軍功,重武人。
林九霄、林元忠的身份一出,大堂內的氛圍,陡然發生變化,不再是先前一邊倒的鄙夷。
反倒是同情林豐。
林家這般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是叛逆,定然是有問題。
林豐還是荀子的弟子,加上林家的身份,如今又是在秦國,還為秦國辯駁燕長歌。所以許多士人登時,轉變了態度。
“林公子,我們相信你。”
“夏國容不下林公子,我們大秦歡迎你。”
“林公子,擊敗燕長歌。”
此起彼伏的吶喊聲,迴盪在大廳中,氛圍一下就轉變。
燕長歌看著這一幕,面頰登時冷了下來,冷聲道:“林豐,不管你如何巧言善辯,不管你怎麼取巧說林九霄、林元忠的事情,仍是改變不了林家叛逆,你林豐是叛賊的情況。你,背叛了夏國。”
“哈哈哈……”
林豐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聲,激昂。
更是不屑。
燕長歌冷聲道:“你笑什麼?”
林豐眼神前所未有的銳利,擲地有聲道:“我笑的是,以前的我,太天真。處處想著,我林家滿門忠烈,皇帝不管如何倒行逆施,也不可能對我林家老弱動手。”
“可是,終究是我太天真,是我看錯了人,錯信了人。”
“以至於我林家,被汙衊為叛逆,被抄家流放。如果上蒼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定會帶著林家叛出夏國,早些到大秦來,不至於有我林家滿門之殤。”
燕長歌不屑道:“你叛逆成性,得虧陛下處置了你林家。你離家,就是叛逆。”
林豐說道:“我父母死去多年,只剩下我林豐一人獨自支撐家族。我年幼,不曾介入官場,不曾領兵上戰場,如何叛逆?拿什麼去叛逆。你說,如何叛逆?”
燕長歌道:“你勾結賊人,意圖謀反,證據確鑿。”
林豐大袖一拂,嘲諷道:“我林豐祖父、父親皆為忠烈,我不愁吃穿,為什麼要勾結賊人?你燕長歌一張嘴,倒是會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你這般做派,就如同你那賣屁股的爹一樣,只知道諂媚皇帝,血口噴人,信口雌黃。皇帝要弄權,你爹燕無極,極盡諂媚,為虎作倀。”
“明明是朝中的黨爭,卻波及無辜,說什麼勾結叛賊?”
“明明是皇帝弄權,要清算無辜,卻說什麼勾結叛賊?”
“真是笑話。”
“你父親燕無極,年輕時是皇帝李重府的親隨,人人都知道。他更是皇帝李的近侍,靠著賣屁股,成了皇帝的心腹,最終成為如今的戶部尚書。”
“你燕長歌,當初意圖拜在老師的門下,卻因為你整日尋花問柳,勾引良家婦女,品行不端。你只知道去青樓甩屁股玩女人,所以被老師拒之門外。”
“你這般的人,在咸陽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也配說我林家是叛逆?”
“皇帝在夏國倒行逆施,你燕家攫取錢財,為虎作倀。尤其當初你燕長歌,為了覆滅我林家,親自帶著人抄我林家的家。”
林豐不屑道:“就你這樣的小人,說你是士人,真是玷汙了‘士人’兩個字。若非在夏國時,你燕家是皇帝走狗,仗著皇帝欺負林家,你也配在我面前聒噪?一介紈絝,廢物一個。”
“說得好!”
人群中,讚許聲一片。
“說得好。”
“林公子威武。”
“林公子萬勝!”
此刻一直被壓抑的大秦人,徹底爆發了出來。
所有人,激動萬分。
許多人看向燕長歌時,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鄙夷。林家滿門忠烈,燕家卻是靠賣屁股上位,這樣的諂媚小人,真正讓人鄙夷。
忠臣良將,令人欽佩。
宦官小人,令人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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