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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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姚啟就被帶走了。

縣尉淡淡地說道：“下官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趙威笑著點點頭：“行行行，你這脾氣啊……哎。”

許陽也笑著對姚員外打了個招呼：“在下也先走了，不送。”

姚員外的眼神緊緊得盯著許陽，雖然這件事情看上去湊巧，但他知道和許陽有著不小的干係！

趙威擺了擺手：“去吧。”

許陽對著姚員外微微一笑，隨後就離開了姚宅。

門外，李墉和王翔站著在等。

“你們怎麼來這兒了？”許陽詫異得問道，他和兩人沒有說起這個計劃。

王翔搖了搖扇子：“早就找人盯著姚啟了，瞞不住我們。”

“不過，這縣尉想來掃門前雪，這一回怎麼來姚宅了？”

許陽搖了搖頭，他猜測是和虎哥有關。

這樣也就說得通了，縣尉管的就是刑罰、調查案件。

但是虎哥這股勢力在靈安鎮盤踞那麼久，卻未傷分毫，肯定是和縣尉有關。

三人走到了酒樓。

“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上午還在想辦法，下午就解決了。”

王翔著實是好奇，他被許陽解決事情的速度嚇了一跳。

尤其這還是王家啊！

縣令前腳剛把人放出來，縣尉後腳就把人給抓進去。

並且，縣令還高興得不得了！

一邊的李墉，向來沉穩的臉上也滿是好奇之色。

許陽笑了笑，說道：“很簡單，縣令要的是錢糧和名聲，那麼就給他。”

“姚家錢多，那麼就讓他去買姚啟的命。”

“如此一來，背後之人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沒有那麼容易。”

“更何況，散盡家財之後，姚家的人還能有什麼氣候？”

王翔點點頭，面露讚賞之色：“高，實在是高！”

李墉也十分欣賞得看著許陽：“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想出萬全之策。”

就算是他和王翔，也不可能能在幾個時辰內想出辦法，並且開始處理。

隻身犯險去姚家，若是一個不小心，期間會出很多意外。

可以說，許陽當真是膽大心細！

許陽笑了笑，其實這是一場豪賭，就看虎哥的靠山究竟有多大的地位！

若是不成，許陽也有脫身的辦法。

不過現在看來，賭贏了。

“姚家現在不足為懼了。”李墉心中頗為快慰，看向許陽，“倒是糧稅的事情，你得注意了。”

他們都知道許陽身上沒多少銀子。

許陽看向兩人：“糧稅要多交多少？”

王翔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倍。”

許陽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得死不少人啊。

平常人家交了糧稅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賦稅，吃都吃不飽，現在直接交兩倍……

“這不是在借糧，是在借命啊。”許陽說道。

“朝廷的國庫，難道一點兒都沒了嗎？”

李墉嘆了口氣：“今年的水患，朝廷只會借糧。”

王翔點了點頭：“前兩日縣令還來王家了，讓我們最少捐個五千石糧食。”

“我爹說了，這是好事，咱們能多借點就多借點。”

李墉看著許陽，繼續說道：“雖說借的糧數目巨大，但真正落在百姓手裡的，還不知幾何。”

“我看咱們縣令雖然貪，但是找的都是土豪士紳。”許陽苦中作樂得說道。

李墉點了點頭：“趙威還算是聰明，知道百姓們沒有什麼油水。”

許陽見兩人語氣輕鬆，沉著臉說道：“糧稅是其一，難民則是其二。”

“難民，難民有什麼？”王翔不明白。

李墉看向許陽：“你是怕難民跑出來搶糧？”

這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王翔看過簡易的地圖：“尾嶺距離這裡，有不少的距離。”

“難民就算是想要來這裡，恐怕沒命走那麼久。”

“就算來了和人搶糧食，他們搶得過嗎？”

許陽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自古天災之後，就會出現疫病。”

說著，許陽拿手指沾水划著桌子：“只要從尾嶺離開的人，到這裡，或者到這裡——”

“保不齊他會有疫病，若是帶著疫病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會染上。”

“這樣走來，那麼得疫病的人就會多起來！”

許陽的話驚悚，這樣說來，恐怕不少郡縣的人都會被拖入這場浩劫！

李墉和王翔更是渾身一冷，脊背一涼。

是啊，疫病是可以傳染的！

若說這世道什麼最可怕，那麼肯定是疫病。

這些病，就算是再有錢也醫不好！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看派去賑災的人經驗如何。”許陽看向李墉。

有過賑災經驗的大臣，肯定多少會防範一點。

李墉笑容苦澀：“這回，恐怕不少人都要深受其害。”

“去處理水患的人乃是丞相之子。”

“此人善聽民意，學富五車。”

“但是，他有最為要命的一點，就是他不會做有違天和之事！”

“燒屍體，便是有違天和。”

“更別說，若是有災民想要向外跑，他也不會攔著。”

“他沒有賑災經驗，卻又做的一副聽從百姓之言的模樣。”

李墉忍不住面露悚然。

王翔更是渾身一抖。

許陽也忍不住臉色冰冷：“這不是在救命，這是在害人！”

在這種時候，你不處理因為疫病而死的屍體，無異於是擴大了染病的範圍。

更別說，還把不知道有沒有染病的災民放出去。

“靈安鎮的糧價，恐怕三日後就要上漲了。”許陽看著兩人，說道。

“一來，借糧，那些官員可說過什麼時候才會還？”

王翔對上許陽的目光，下意識得搖了搖頭。

“其二，說是借糧給尾嶺縣的百姓，但恐怕有大部分都會進官員的口袋。”

“只有這些官員吃飽了，百姓才會有的吃。”

“所以秋收的糧稅，不會只收一次，那麼百姓們只能買糧交稅。”

糧稅糧稅，便不能用銀子來交。

“糧商訊息靈通，尾嶺縣水患嚴重，借糧朝中明文想必也已經發了。”

“那麼這些糧商定然會坐地起價，不止靈安鎮，恐怕被借糧的地方，糧食價格都會高數倍！”

這也就是發國難財！

這番話，聽得兩人沉默起來，他們沒想到一地的水患，竟然還會影響到數千裡外的各個地方！

李墉更是面色複雜，他沒有想到，許陽想的竟然比他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