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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雲海的山谷樹林深處,忽然多出了五座石碑。
石碑之上,分別被林芝韻刻上了不同的大乾文字,鍾文雖然不識,卻也能分辨出林芝韻的字跡素雅娟秀。
他知道石碑上刻的,正是“星海行者”苦難,“琴聖”風無涯,“劍神”獨孤星辰,“蒼穹客”李道隱和“百靈宮主”林星月這五位上古大能的名字。
在掩埋了五人骸骨,並豎起了石碑之後,鍾文自知字跡醜陋,便委託林芝韻為五人的墓碑題字。
林芝韻同樣得了林星月莫大的好處,對於這點小小請求,自然不會拒絕。
“多謝五位前輩授業之恩,鍾文定會將這門神功發揚光大,絕不辱沒了前輩們的威名。”
鍾文跪在石碑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心中暗暗發誓。
身旁不遠處,林芝韻亦自跪在林星月的石碑之前,神情於恭謹之中,透著一絲親近之意。
儘管兩人之間相隔萬年,但一派掌門的身份和相同的姓氏,卻在無意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得到林星月的大道與靈技傳承之後,林芝韻更是在將她視作半個師父,即將離開山谷之際,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不捨之意。
“走罷!”
良久之後,鍾文站起身來,轉頭對著林芝韻招呼道。
“嗯。”
林芝韻亦自起身,眼神最後一次掃過“百靈宮主”林星月的墓碑,彷彿想要將石碑的形象牢牢印刻在腦海之中。
“若是以後想念林前輩,再回來祭拜便是了。”
兩人在這山谷之中獨處了這麼多天,默契度上漲不少,鍾文只是看了眼林芝韻的表情,便猜到她心中所想,柔聲勸慰道。
“說的是。”林芝韻點了點頭,美眸之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人並肩而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山谷邊緣,無窮無盡的雲霧又一次浮現在鍾文眼前。
“這便是你所說的‘幻靈霧’麼?”林芝韻望著眼前一片迷濛的景象,略微有些吃驚道。
“不錯,這種雲霧十分古怪,可以讓人產生幻覺,據說唯有聖人才能安然透過。”鍾文點了點頭道,“若非我的‘紫氣東來’可以將雲霧隔絕在體外,只怕咱們還未到達山谷,便已經先去見了閻王。”
“那我該如何出去?”林芝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只要有身體接觸,我的‘紫氣東來’就可以作用於姐姐。”鍾文側過臉去,在林芝韻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不如由我揹你出去?”
“只要有接觸就可以了麼?”林芝韻瞬間識破他的陰謀,“拉著衣角不行麼?”
“需得身體接觸才能奏效。”鍾文並不放棄,退而求其次道,“怎麼也要牽著手才行。”
“這……”聽說要和鍾文手牽手,林芝韻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宮主姐姐,柒柒還在等著咱們去解救呢。”鍾文的嗓音如同拐騙靈魂的惡魔一般,充滿了誘惑力,“我知道姐姐不願與男人過分親近,但是這短短的一點路程,還請無論如何忍耐一下。”
“.…..好罷。”聽見鍾文提起柳柒柒,林芝韻心神一震,終於妥協。
“宮主姐姐英明。”鍾文嘻嘻一笑,忽然伸出右手,將林芝韻纖細柔嫩的左手握住,向著幻靈霧的方向大步前行,“跟我來!”
林芝韻的纖纖玉手又嫩又滑,鍾文享受著掌心傳來的美好觸感,心頭一陣暗爽,險些就要哼唱起來。
自從十二歲以後,林芝韻便再也未曾與成年男子有過肌膚接觸,此時被鍾文的大手握住柔荑,只覺一股溫熱的氣息自他掌心傳來,透過手臂蔓延至全身,忍不住俏臉發燙,雙頰生暈,身體不自覺地僵硬了幾分,好容易才壓下了甩開鍾文手掌的念頭,如同一個木偶人一般,只是任由他牽著走,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方向。
踏入幻靈霧的那一刻,一道道紫色煙霧自鍾文身上彌散開來,瞬間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一部分紫煙順著他的右掌躥上了林芝韻的左臂,並逐漸朝著全身蔓延。
看著縈繞在體表的紫色煙霧,林芝韻對鍾文的話語再無懷疑,心情慢慢平復下來,僵硬的身軀也漸漸恢復了柔韌。
如同熱戀中的情侶一般,兩人手牽著手,奔走於迷霧之間。
無論對於和鍾文牽手這件事情如何排斥,這般走了幾個時辰之後,林芝韻終於漸漸麻木,再也生不出半分牴觸之意,兩人時不時地開口閒扯兩句,甚至都意識不到自己還處於牽手狀態。
“還沒到麼?”
許久之後,林芝韻終於忍不住問道。
她怎麼也不曾料到,在這千篇一律的迷霧中行走了少說有五六個時辰,鍾文口中“短短的路程”,居然還未到達終點。
“快了,快了。”鍾文右手緊了一緊,信誓旦旦道。
林芝韻注意到他手上的小動作,不禁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感覺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問題出在哪裡。
……
“還沒到麼?”
又過了三個時辰,林芝韻再次開口問道,心裡隱隱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馬上就到了。”鍾文牢牢握住林芝韻的小手,斬釘截鐵地答道。
……
“還有多久?”
又過了兩個多時辰,林芝韻漸漸失去耐心,聲音裡已經帶了幾分責備之意。
“這一次真的快到了,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了。”鍾文左手拍著胸膛打包票道。
……
“鍾文,你到底認不認得出去的路?”
三個時辰之後,林芝韻再也無法忍受,開始對鍾文的導航能力提出質疑,她微微用力,想要抽回被握住的左手,卻感覺鍾文的右爪無比堅定,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放棄了抵抗,繼續由他牽著前行。
正在鍾文打算張口解釋之際,兩人面前忽然光線一亮,畫風陡變,再也不是雲霧的模樣。
“到了。”鍾文伸出左手,指著遠處山上那一棟棟平房,笑嘻嘻地轉頭看她。
林芝韻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瞬間便認出這些帶著院子的平房,正是天劍山莊的建築風格。
“走罷,去接柒柒回家!”
鍾文頗有氣勢地來了一句,隨即邁開大步,正要朝著天劍山莊的方向進發,卻聽身後忽然傳來了林芝韻帶著嗔意的柔婉嗓音:“你還打算握多久?”
“不好意思,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鍾文見被拆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戀戀不捨地鬆開右手。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牽宮主姐姐的手。
鍾文不無惋惜地想著,打算在一段時間之內,暫時不洗右手了。
在鍾文鬆手的那一刻,林芝韻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奇特的感覺,竟似微微有些不捨。
“走罷,去接柒柒回家!”
她搖了搖頭,將雜亂的思緒拋諸腦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蓮足點地,整個人瞬間躥至半空,直奔東邊而去。
鍾文雙腿一蹬,亦是騰空而起,緊隨在她身後,飛向天劍山莊所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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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盛宇商行的帝都總部之中,上官通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的太子李炎。
房間的地上擺滿了李炎帶來禮物,透過開啟的箱蓋,上官通輕易認出了其中不少物品,乃是當初李炎從“銀環商會”的帝都總部搜刮而來。
“孤此次前來,是想向上官家主提親。”李炎笑容滿面,語調溫和,“自從第一次見到明月姑娘,她的音容笑貌便縈繞心間,揮之不去,那一刻孤便知道,明月姑娘才是孤的心中所愛,還望上官家主成全。”
“能得到殿下的垂青,自然是月兒的福氣。”上官通仔細斟酌著語句,“只是通曾與這丫頭有過約定,她的婚姻大事全由自己做主,我這個當爹的不得干涉,殿下若是真要娶月兒,還須她本人答允才是。”
“豈有此理。”李炎搖了搖頭,並不相信,“女子的婚事,自來須遵從父母之命,上官家主過謙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月兒自小便失去孃親,缺乏母愛,我這個做父親的又忙於商行事務,極少有時間陪她,完全沒能盡到當爹的責任。”上官通耐心解釋道,“她能夠成長得如此出色,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通並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掌控她的人生,因而與她做了約定,婚姻之事由她自行做主,無論未來找了個什麼樣的夫婿,通都不會多說半句。”
“這……”李炎從未遇見過這般情況,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太子殿下遠道而來,也不好讓你白跑一趟。”上官通不等李炎開口,接著又道,“我這就讓人把月兒找來,問問她的想法,只要她不反對,通自當祝福兩位喜締良緣,琴瑟百年。”
說著,他對身後之人低聲吩咐了兩句,那名下人很快便退了出去。
“爹爹,您找我麼?”過不多時,李炎只覺一陣香風襲來。
緊接著,上官明月窈窕的身影便出現在房屋之中,清脆悅耳的嗓音如同黃鶯出谷,翠鳥彈水,凝脂般的肌膚被一身紅衣紅裙映襯得賽雪欺霜,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看得李炎心頭一陣火熱。
“月兒,快來見過太子殿下。”看見寶貝女兒的那一刻,上官通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太子殿下。”看見李炎,上官明月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帝都大戰之時,李炎強取豪奪的難看吃相,讓她很是氣惱和厭惡,儘管面上客氣,內心對這位太子殿下,卻是萬分看不上眼。
“明月姑娘。”李炎瞬間擺出一副含情脈脈的姿態。
“月兒,太子殿下此來,是為了向為父提親,希望納你為妃。”上官通說話不帶鋪墊,直奔主題,“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炎微微皺了皺眉頭,感覺上官通表述得太過隨意,似乎並不走心。
“殿下不是已經有太子妃了麼?”
上官明月何等伶俐的性子,面對突如其來的訊息,瞬間便作出了反應。
這麼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一句詢問,瞬間讓李炎陷入到極其尷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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