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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聖人霸道絕倫的蓄力過程戛然而止。

隨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之中,他的臉頰深深凹陷,身軀化作一道疾影,筆直朝著斜下方飛去,狠狠撞在了遠處的山石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懸崖之上,頓時陷入到死一樣的沉寂之中,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是清晰可聞。

包括鍾無煙在內,所有意識尚存的聖地長老皆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霄聖人,整個“凌霄聖地”的精神支柱,當世最為強大的七位修煉者之一,高高在上,如同神明一般,令人只能仰視的偉大存在,竟然被打落在地。

儘管沒有人看見鍾文出手的過程,但凌霄聖人躺在地上的身軀,卻明明白白地宣示著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聖人,捱揍了!

白色光人一擊得手,轉頭對著鍾文露齒一笑,難以掩飾心中的得意之情。

我真的揍了聖人?

即便是指揮白色光人出手的鐘文自己,在看見聖人被打飛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身在夢中的恍惚感。

“多少年了。”

倒在地上的凌霄聖人忽然漂浮起來,重新懸立在了鍾文對面,口中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慨,“我都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捱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即便在地上躺了一遭,他身上的黃色長衫還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顯得很不科學。

靠這一拳,果然搞不定聖人麼?

鍾文望著面色如常,毫無受傷跡象的凌霄聖人,頗覺頭疼。

等等,這個“鍾文”可以使用我的靈技!

一道靈光自他腦海閃過,如同黑暗中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夜空。

幹他!

鍾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壞笑。

白色光人得了指令,再次朝著凌霄聖人衝了過去,右手化拳為掌,直擊對方胸膛,動作看似迅猛,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砰!”

凌霄聖人毫無所覺,胸口結結實實捱了白色光人一掌,纖長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再次墜落在地面之上,一時間塵土飛揚,沙石四濺。

“這、這……”

鍾無煙和季薇竹面面相覷,互相讀出了對方眼神中難以隱藏的震驚之色。

如果說凌霄聖人第一次跌倒,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那麼再次看到聖人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眾人終於不再懷疑,確信這位當世最強的存在之一,整個凌霄聖地的精神支柱,被鍾文放倒了。

儘管他們依舊未能看清,鍾文究竟使用了怎樣的手段。

“這是哪裡來的怪胎?”郭長老嘴巴長得老大,險些連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他還不到二十歲吧?這可是聖人啊!”

“我、我是不是昨晚喝多了,還沒睡醒?”聞長老使勁晃了晃腦袋,伸出兩根手指,在郭長老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

“臥槽!聞老兒,你掐我作甚?”郭長老疼得齜牙咧嘴,對他怒目而視。

“真的很疼麼?”聞長老喃喃道,“難道我沒有在做夢?聖人真的被一個毛頭小子打倒了?”

“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你掐自己啊!”郭長老十分無語,“掐我有什麼用?”

“掐自己,那萬一沒有做夢,豈不是很疼?”聞長老大搖其頭。

“你特麼……”郭長老氣急無語,揮拳要打。

“別急,你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聞長老忽然正色道,“這小子是無煙的侄兒。”

“那又如何?”郭長老不解道。

“若是他今天沒有死在這裡,從今以後,鍾家豈非就要多出一個可以和聖人抗衡的牛叉人物?”聞長老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要崛起啊!”

“被你這麼一說……”郭長老瞬間被帶入到對方的節奏裡,將掐胳膊之仇完全拋諸腦後。

“這麼粗的大腿,若是不早點抱上去,晚了可就沒位置咯!”聞長老滔滔不絕,振振有詞,“齊宣擅長使劍,我最近探索上古遺蹟,正好得了一柄神劍,名喚‘咖哩棒’,明兒就給無煙送過去。”

“咖哩棒?好奇怪的名字。”郭長老本能地吐槽了一句,隨即沉思不語。

我要不要給鍾無煙長老送點“白雲仙茶”?

他眼珠滴溜溜地轉動著,腦中思緒萬千。

“送禮物,不過是一時情分,此乃小道爾。”身旁一名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的長老忽然開口道,“我看鐘長老那女徒弟青春正茂,非但生得花容月貌,聽說修煉天資也是極好的,曾經在年輕弟子的大比中奪得第一,明兒就讓我家那小子上門提親去,一旦結成親家,好處又豈是送禮所能比擬的?”

“李老兒,你想得倒美。”聞長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出言譏諷道,“你家那小子,當年在大比之中得了個倒數第一,也配讓小竹下嫁?麻煩教他自己撒泡尿照照鏡子。”

“聞老兒,你特麼啥意思?”姓李的長老勃然大怒。

“就是這個意思,你家那個廢物,給小竹提鞋都不配!”聞長老毫不退讓,“還不如嫁給我家的小子!”

“好哇!原來你這老鬼存心要和我搶,真當我好欺負不成!”李長老破口大罵,伸手欲打,兩人險些上演一出全武行。

就在幾位聖地長老喧鬧之際,地上的凌霄聖人已經再次騰空而起,懸立在鍾文對面,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面色一變,發出“咦”的一聲輕呼。

他只覺丹田之中的靈力忽然暴動起來,竟然不受控制地湧向體外,在空氣中衰弱、融化、消散於無形。

原來白色光人的這一掌,竟然施展出了上古五大元聖之一,“星海行者”苦難的成名絕技“化靈神掌”。

“好神奇的靈技。”凌霄聖人口中發出一聲輕嘆,右掌在丹田處輕輕一拂,隨手鎮壓了體內的靈力暴動,“非但無相無形,竟然還能夠消解他人體內的靈力,也不知你小小年紀,是如何修煉到這般地步的,單以天資而論,當世恐怕無人能出你之右。”

“聖人謬讚了。”鍾文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心中卻湧起了驚濤駭浪。

向來無往不利的“化靈神掌”,在凌霄聖人身上,竟然沒能發揮作用。

“你這靈技雖然隱蔽,只可惜威力不足。”凌霄聖人微微一笑,“並不能對我造成多大傷害。”

鍾文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知這位身經百戰的聖人,一眼便洞穿了白色光人的缺陷。

只因這個渾身閃耀著白光的“鍾文”之所以能夠攻擊到凌霄聖人,依靠的便是對方無法看見他,也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息。

然而,光人所擁有的攻擊力卻也並不比鍾文字人強上多少,入道靈尊級別的殺傷力,對於已經達到聖人境界,完全處於另一個層次的至高強者而言,便如同撓癢癢一般,完全無法攻破對方的防守。

他當然可以讓白色光人手持“千殺劍”這樣的神兵利器,只是如此一來,凌霄聖人眼中所見的場景,便會是一柄無人操縱的寶劍獨自在空中飛舞,再無隱蔽性可言。

這就好比被明世隱牽著的蘭陵王一般,失去了本身固有的優勢,再也沒有絲毫擊中聖人的可能性。

“不過以你的年紀,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世人難以想象的成就。”只聽凌霄聖人又道,“我很好奇,你的極限到底在哪裡,再接我這一招試試罷!”

說罷,他右手向前輕輕一揮,身後的空中瞬間浮現出數十上百道金芒,每一道表面都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恐怖威勢,令人一眼望去,便覺心驚膽寒,魂飛魄散。

臥槽!

望見遍佈天空的恐怖金芒,鍾文面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

即便進階入道靈尊,在聖人的“域”中,他依舊無法自由行動,只能依靠白色光人的強大恢復能力來進行防守。

而以白色光人的身軀面積,顯然無法抵擋住這般密密麻麻、漫天遍地的靈力金芒。

他也清楚地感知到,一旦被金芒擊中,自己絕無幸理。

制止他!

情急之下,鍾文慌慌張張地對白色光人發出了意念。

“去!”

然而,凌霄聖人的這一招似乎並不需要蓄力,他只是口中輕呼一聲,身後的上百道金芒便如同得了指令一般,從各個方向鋪天蓋地地朝著鍾文射去,威勢之強,速度之快,遠非鍾文以往遇見的任何對手可比。

媽耶!藥丸!

望著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靈力金芒,鍾文只覺口中發苦,一陣無力感止不住地湧上心頭,一時間完全想不出應對之法。

眼看自己就要被射成馬蜂窩,再次前往彼岸世界,位於聖人和鍾文之間的白色光人再次行動了起來。

只見他身軀微微一顫,整個人忽然開始膨脹、膨脹、再膨脹,體型不斷地飛速增長,竟然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如同盤古一般的光芒巨人,將鍾文遮擋得嚴嚴實實。

“噗!噗!噗……”

數十上百道金芒無一例外地落在了光芒巨人身上,每一次撞擊,都將他的一部分身軀狠狠擊碎。

然而,巨人破碎的身軀卻又迅速恢復過來,歷經傷痛,卻始終未曾讓任何一道金芒越過自己,攻擊到鍾文的身上。

竟然還能變大!

八戒,是你嗎?

望著被金芒射得千瘡百孔,又不停地頑強復活的光芒巨人,鍾文忽然感覺眼眶有些溼潤。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被自己的靈技給感動到了。

然而,感動的情緒還持續了沒多久,他忽然覺察到體內的靈力,竟然呈現出枯竭之勢。

自從修煉了五元神功,並吸收了上古五大元聖遺留下了的大量靈晶核之後,鍾文便再也沒有嚐到過靈力枯竭的滋味。

渾厚無比的靈力根基,擅長恢復的“一氣長生訣”,再加上融匯了“噬靈吞天訣”的“五元神功”能夠源源不斷地吸收空氣中的靈氣為自身所用,鍾文與人交手之時,總是感覺體內的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彷彿沒有極限一般。

此時,白色光人與他同時施展數門絕學,又化身巨人硬抗下凌霄聖人的猛烈攻勢,持續不斷的破碎、復原、再破碎、再復原,終於使鍾文的靈力消耗,遠遠超出了恢復速度。

眼瞅著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少,漸臻油盡燈枯之境,鍾文卻絲毫無法動彈,便是想要取出“大回靈丹”來補充靈力,也根本無法做到,心中的尷尬和苦楚,當真是難以與人說道。

難道我竟然要被一個男人給生生榨乾?

正當他胡思亂想,一籌莫展之際,凌霄聖人的這一波金芒攻擊,終於達到了尾聲。

兩人遙相對峙,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鍾文面色發白,胸口微微起伏,額頭隱隱滲出汗珠,心有餘悸,暗叫一聲好險。

他隱隱有種感覺,若是聖人的金芒攻擊再持續數個呼吸,自己體內的靈力便會消耗一空,而擋在眼前的光芒巨人也會因為失去靈力供給而無法維持形體。

“你很不錯。”半晌之後,凌霄聖人忽然開口道,“這樣的實力,已經有資格與我平等交流。”

話音剛落,鍾文便感覺禁錮住自己的無形之力瞬間消失不見,再次恢復了行動能力。

“過獎過獎。”他笑嘻嘻地伸了個懶腰,暗地裡卻並未放鬆戒備,反而將“五元神功”運轉到了極限,拼命汲取空氣中的靈力,試圖儘快恢復到巔峰狀態。

“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出手。”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凌霄聖人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隨我來!”

說罷,他揮袖轉身,腳下跨出一步,瞬間出現在遠處。

鍾文眼中的遲疑一閃而逝,腳下龍影閃現,幾乎同時出現在凌霄聖人身側,速度快到了極致,以至於原先他所在位置,依舊殘留著一個“鍾文”的殘影。

“好身法!”

凌霄聖人見鍾文竟然能夠跟上自己的速度,對他更是高看了一眼,口中讚了一聲。

兩人展開身法,瞬息近裡,很快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

“他竟然真的擋住了聖人之威!”

郭長老緊緊凝視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著,感覺長久以來的三觀被徹底顛覆,聖人偉岸的形象,似乎不再是那般遙不可及。

聞長老眼珠一轉,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緩緩朝著鍾無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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