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選擇死法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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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腓特烈掌心閃耀著奪目金光，挾著毀天滅地之勢，重重擊打在面具人背心之上，爆發出一道震天巨響。

面具人修為精深，行事果決，身法亦是快若疾光，兼之他在擊殺了蘭德爾之後便毫不猶豫地全力奔逃，毫不拖泥帶水，可謂是佔盡先機，令人追之不及。

可腓特烈是誰？

金耀帝國萬年來首屈一指的天才，位列點將評第四的恐怖存在。

就連皇帝拜勒川都曾親口承認，這個大兒子的資質較之當年的自己只強不弱，一旦晉階混沌，未來的成就定然遠勝於己。

對於第四這個排名，腓特烈本人甚至都不怎麼服氣。

他始終認為，這個座次不過是天空之城那群無知之輩的臆想，若是讓排名前四的神將當面真刀真槍幹上一架，自己絕對能夠重新整理榜單，什麼徐右卿，什麼拓拔弒神，在黃金一族的光芒下，統統都要黯然失色。

而他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便是因為其無可匹敵的修煉資質，和遠超常人的戰鬥天賦。

雙方的修為相差無幾，而面具人又搶佔了先機，腓特烈卻愣是憑藉著超乎想象的執著和對於身法靈技的巧妙運用，在跨越國境的地方追上了面具人，並且狠狠送了對方一掌。

魂相境大圓滿的掌力何其驚人，面具人的身軀登時飛了起來，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轟得直上高空，畫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隨後重重跌落在地，四肢癱軟，一動不動，如同一具死屍。

“咔嚓！”

一擊得手，腓特烈並不停歇，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面具人跟前，猛地抬起右腳，重重踩在面具人胸口，頓時有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傳入耳中。

面具人渾身劇烈顫抖著，似乎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滿頭白髮暗淡無光，透出一股濃濃的衰頹氣息，身軀不斷掙扎，卻連抬起四肢都無法做到，顯然傷得極重。

“敢對我拿度家族的天才下手，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眼見對方失去了抵抗能力，腓特烈臉上帶著輕蔑之色，冷笑一聲道，“原來不過如此，殺害蘭德爾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會是這個下場？”

面具人並未答話，只是不斷蠕動著身軀，試圖掙脫大皇子的右腳，卻不過是徒勞罷了。

“你是白銀一族的人？”

目光掃過面具人的滿頭白髮，腓特烈隨口問了一句，卻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不、不對，他們的頭髮是銀白色，而你……”

“要、要殺就殺。”

面具背後，傳來了一個虛弱而沙啞的嗓音，聽著猶如耄耋老者的垂死之聲，令人不自覺地生出悲涼之感，“老、老子趕著投胎，沒空聽你囉嗦！”

“實力不怎麼樣，脾氣倒是倔得很！”

腓特烈微微一愣，隨即大笑不止道，“有趣，有趣，我簡直有些捨不得殺你了，倒要看看你這面具後頭，是怎樣一副尊容。”

“士可殺，不可辱！”

面具人登時慌了神，扭動得愈發激烈，聲嘶力竭地嚷道。

“我就要辱你，你又能怎麼樣？”

腓特烈笑得愈發張狂，右手朝著他的青銅面具緩緩抓去，嘴裡還不忘冷嘲熱諷，“身為弱者，還妄想擁有選擇死法的權力？”

面具人微弱的掙扎，自然無法阻止腓特烈的動作。

很快，青銅面具就被他一把抓了下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吃了一驚。

原來面具後頭，竟然是另一張白色面具，沒有鼻子，沒有耳朵，唯有兩個眼孔之中，透射出意味深長，卻又難以描述的光芒。

或許是面具套面具的操作實在太騷，居然讓這位天資縱橫的金耀大皇子也陷入到短暫的呆滯之中，一時竟沒能回過神來。

就在這極短的一瞬間，腓特烈突然感覺手腕一痛。

他連忙低頭，卻見本該虛弱無力的面具人不知何時已經抬起右臂，手中握著一根類似尖針的銳器，已然趁著他愣神的當口，悄無聲息地扎中了他的左腕。

也不知這根尖針是由什麼材質煉成，先前珠瑪費盡心思都無法攻破的金色光芒，居然被它輕易刺穿，一股陰寒氣息自其中躥了出來，順著傷口湧入腓特烈體內，迅速流遍經脈血管，四肢百骸。

這股氣息所過之處，大皇子那霸道絕倫的金色魂力頓時暗淡下來，魂相境大圓滿的氣勢瞬間暴跌了一大截。

不好！

腓特烈面色劇變，心知遭了暗算，身形暴退，瞬息百丈，體內魂力被催發到了極致，與這股詭異的氣息狠狠糾纏在了一起。

“不愧是金耀帝國萬年不遇的絕世天才。”

前一刻還如同死狗般癱軟在地的面具人竟然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立起來，嗓音中的虛弱一掃而空，盡顯從容，“這斷魂針可是我千辛萬苦從黑棺那裡換來的，據說連混沌境都不敢硬接，你中了一針，居然還能支撐不倒，佩服佩服。”

“斷魂針？”

感受到體內越來越混亂的狀況，腓特烈口中重複著這三個字，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

儘管並未聽說過這種東西，可僅憑“斷魂”和“黑棺”兩個詞，他便是用屁股思考，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剛才你也說了，弱者是沒有權力選擇死法的。”

面具人腳下微微跨出一步，磅礴的氣勢自體內噴湧而出，席捲西方，一時間四周狂風呼嘯，天地色變，“那我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將你凌遲至死，應該也沒什麼不妥吧？”

魂相大圓滿！

感受到面具人身上的氣勢，腓特烈大吃一驚，這才意識到對方的修為完全不輸給自己，先前之所以如此孱弱，不過是為了暗算自己，刻意隱藏了實力。

此地不宜久留！

經過短暫思想鬥爭，他的眼神很快堅定，體內魂力驟然爆發，居然暫時壓制住了斷魂針的氣息，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光，朝著西邊疾馳而去，瞬息數里，很快便越過邊境，返回到金耀帝國的地盤之中，對於和麵具人的戰鬥竟是毫不留戀。

“不愧是腓特烈，能屈能伸。”

望著他遠去的方向，面具人並不追擊，只是長嘆一聲道，“和另外那兩個蠢貨不可同日而語。”

話音剛落，他的身軀突然晃了一晃了，隨即再也無力支撐，竟然“撲通”一聲躺倒在地，白色面具與地面磕碰在一起，很快便斷成兩截，露出一張佈滿皺紋，卻又俊逸不凡的男子臉龐。

他就這麼靜靜地趴在地上，面色慘白，嘴角帶血，雙眸緊緊閉合，好半晌都未曾動彈，也不知是生是死。

……

世人只知天空之城有座神女山。

神女山上有一位實力超群，心繫天下的聖女大人。

可真正與天空之城打過交道的高階修煉者卻都知道，聖女大人雖然是神女山名義上的最高領袖，其實卻處處受到另一個勢力的掣肘，對於許多事情都無法做到一言而決。

而這個能夠與聖女大人分庭抗禮的機構，便是傳說中那深不可測的長老會了。

“什麼？林北殺害了三個無麵人，聖女大人竟然沒有作出任何責罰？”

此時此刻，就在長老會的議事大堂之中，一名面色紅潤，白髮白鬚的老者正暴躁地拍著桌子，義憤填膺地怒吼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聖女大人既然不作聲，自然有她的考量。”

正對面一名臉頰瘦削，尖嘴猴腮的老者桀桀怪笑道，“赫連老兒，你一個長老在這裡瞎激動，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原來先前怒吼之人，正是長老會的核心成員之一，赫連寶箍。

“聖女大人又怎樣？”

赫連寶箍再次狠狠拍打桌面，“事關天空之城的威名，就算她不管，老夫也決不能坐視不理！”

“那你想怎麼樣？”

說話之人，是一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圓臉中年，“去找聖女理論麼？”

“聖女大人日理萬機，公務繁忙。”

赫連寶箍表情一滯，卻又很快恢復過來，口中嘿嘿冷笑道，“這樣的小事，就不必打擾她了，老夫自行解決便是，林北傲慢無知，膽大妄為，我自然要讓他知道得罪了神女山，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哦？你想怎麼做？”

圓臉長老好奇道，“跑去和林北單挑麼？他畢竟也是個混沌境，你們兩個若是當真打起來，誰勝誰負，恐怕……”

“單挑？他也配？”

赫連寶箍一臉不屑道，“是時候發動滅魔令了！”

“什麼！”

“滅魔令？”

“那玩意兒可是幾十萬年都沒動用過了！”

“赫連老兒，你瘋了麼？”

聽見這三個字，大堂之中頓時“嗡”地炸開了鍋，原本抱著看戲心態的一眾長老無不色變，紛紛出聲質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