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彼岸花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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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陽世生靈死後的亡魂……”

夜夭夭忍不住斜乜了小閻王一眼，“統統歸閻王殿管麼？”

“是啊。”

小閻王點了點頭道，“按說亡魂都由兄長統一負責，只不過具體如何管理，我也不是很清楚。”

“難道當真如他所說。”

夜夭夭繼續追問，“人死之後，便再也沒有復活的可能了麼？”

“不清楚。”

小閻王搖了搖頭，“我只喜歡戰鬥，對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不感興趣，也懶得打聽。”

夜夭夭：“.…..”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三人前來閻王殿挑釁，很可能是被這個不靠譜的傢伙給坑了一把。

兩人交談間，那一頭的天一已經和大閻王拉扯在了一起，爭論的聲音越來越響，氣氛在不知不覺間又緊張了起來。

“不行就是不行！”

只聽大閻王扯開嗓子嚷道，“死而復生，亙古未有，你就算殺了本王，辦不到的事情還是辦不到啊！”

“聽聞地府深處有一種名為彼岸花的神奇植株。”

天一急道，“可以將死者亡魂召回陽世，難道那個傳聞也是假的？”

“彼岸花？”

大閻王愣了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是說曼珠沙華麼？”

“不錯不錯！”

天一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大聲說道，“既然你也知道，想來真的有彼岸花的存在！”

“要說有，的確是有。”

大閻王嘆了口氣道，“不過傳言有誤，曼珠沙華並不具備讓陽世生物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胡說！”

天一氣急敗壞地拉扯著他的衣袖，嗓音陡然上升了一個八度，“若是不能，那傳說究竟是從何而來？”

“曼珠沙華乃是地府植物，本來不為陽世所知。”

大閻王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娓娓道來，“然而在百萬年前，有一個地府鬼物帶著一株曼珠沙華偷偷溜到陽世，以變形之術偽裝成人族遊歷四方，還結交了一個人類好友，結果在好友死去之後心有不捨，當場用曼珠沙華召回了他的靈魂，令友人死而復生，彼岸花之名也因此在陽世傳開。”

“如此說來……”

天一眼睛一亮，急吼吼地說道，“曼珠沙華果然能令人起死回生？”

“這便是你們對曼珠沙華的誤解了。”

大閻王連連搖頭道，“這種植物的確能夠聚攏神魂，卻也只對剛剛死去不到半個時辰的生靈奏效，那時候魂魄尚未踏進鬼門關，還處於將死未死的狀態，嚴格來說還沒死透，可你們進入地獄也已經遠不止半個時辰，神族高手逝去的時間定然更久，已經成了真正的亡魂，就算把整個地獄的曼珠沙華統統蒐集起來，也救不了他們了，節哀罷！”

“可、可是……”

天一渾身一顫，面如土色，過度失望之下，嘴唇哆哆嗦嗦，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彼、彼岸花的傳說……”

“想必是那鬼物以曼珠沙華救人之時，被旁人看在眼裡，以訛傳訛，才有了彼岸花能夠起死回生的謠言。”

大閻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勸道，“畢竟，人們總是習慣拋開事實，去相信一些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彼岸花這個名字起得倒也不差，不過想要奏效，須得趕在未達彼岸之時，如今麼……”

天一愣愣地注視著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大腦亂作一團，一想到再也無法與元一相見，心中登時被無盡的失望與苦澀填滿，大閻王苦口婆心的勸慰，竟是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雖說無法讓你的友人們起死回生……”

就在他滿心絕望，生無可戀之際，只聽大閻王突然話鋒一轉，“可若只是見一面的話，卻又另當別論了，畢竟修為越高，靈魂越強，一些巔峰強者的亡魂甚至可以在閻王殿逗留數日之久。”

“可、可以麼？”

天一猛地抬起頭來，緊緊凝視著他的眼睛，眸中滿是期冀，“我、我還能再見元一一面麼？”

“只要閣下口中這位元一的靈魂力量夠強，自無不可。”

大閻王點了點頭道，“不過切記，你是陽世之人，身上的陽氣會對神魂造成傷害，若是靠的太近了，會加速他們的衰弱和消亡。”

“好，好！”

天一果斷開口道，“我、我不靠近她，就在遠處看看，我只是……只是想跟她好好道個別。”

“如此甚好。”

大閻王故作鎮定地整了整衣衫，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自顧自在前頭帶起路來，“那就請三位隨本王來罷！”

“要去鬼門關麼？”

小閻王突然插嘴道，“何必要靠走的，我帶你們去便是！”

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水藍色光團登時浮現在天空之中，將眾人齊齊籠罩在內，晶瑩璀璨，耀眼奪目。

待到光團消失之時，大閻王與大寶等人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不見，閻王殿門前空空蕩蕩，杳無人煙，先前那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曠世大戰，竟彷彿從來未曾發生過一般。

再次出現之時，眾人已然位於一處關隘上方。

天一凝神看去，只見下方左右兩側雙峰對峙，中成關門，寬不過三十步，瘴氣滋生，陰暗潮溼，周圍白霧繚繞，其間隱隱透著幽幽綠光。

霧氣之中蚊蟲鼠蟻橫行穿梭，烏鴉鳥雀悲鳴不斷，氣氛說不出的淒涼詭異，令人不自覺地心生寒意，望而卻步。

“這裡便是鬼門關了。”

大閻王態度溫和地向三人介紹道，“陽世中人死後，都要透過這道關隘踏上黃泉路。”

人死之後，便會來到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中麼？

元一也是從這裡走過的麼？

天一沉著臉，一想到元一所遭遇的一切，便覺心臟猶如遭到蛇蟲噬咬，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黑白無常！”

大閻王突然對著下方招呼了一句。

“參見大王！”

一黑一白兩道修長身影登時出現在眾人跟前，皆是面色蒼白，神情陰森，長長的舌頭一路拖到小腹，模樣甚是猙獰可怖，赫然是傳說中引領死者靈魂的黑無常和白無常。

“這些天進來的亡魂可有異常？”

面對黑白無常，大閻王登時恢復了從前的威武和霸道。

“稟大王。”

白無常恭恭敬敬地答道，“這段時間突然湧入大量亡魂，其中不乏實力強橫之輩，有一個刺頭更是十分厲害，無論怎樣驅趕都不肯渡河，致使其他亡魂也無法透過，已經造成了擁堵。”

“刺頭？”

大閻王冷哼一聲道，“管他生前如何厲害，死後到了地府，都得按照本王的規矩來，否則我不介意出手將他徹底抹除！”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只是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神情卻頗為複雜。

“帶路！”

大閻王大袖一揮，厲聲下令道。

“是！”

黑白無常躬身施禮，齊聲應道。

“諸位。”

大閻王緊隨其後，一邊行進，一邊還不忘熱情地向天一等人介紹道，“此處便是黃泉路，開在兩邊的紅色花朵，就是閣下提及的曼珠沙華了。”

“這、這便是彼岸花麼？”

天一打量著兩側造型奇特的紅色花朵，口中喃喃自語道，“居然開了這麼多？”

到此地步，他幾乎可以斷定，大閻王對於曼珠沙華的描述並非謊言。

只因黃泉路兩側的彼岸花可謂是密密麻麻，鋪天蓋地，數量多得根本數不過來。

能夠起死回生的寶物定然極為稀有，又怎會開得這般浩如煙海，恆河沙數？

所謂的黃泉路，不過是一條比較寬敞的大道，乍一看之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其上稀稀拉拉地有一些人或動物的身影在緩緩前行，只是身上的氣息相較於陽世生靈，多少顯得有些衰弱和暗淡。

幾人踏空而行，不過數百個呼吸，視線盡頭便隱隱現出一條寬敞河流，上頭架了一座橋樑，橋頭前方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猶如交通堵塞一般。

“元一！”

天一的視線透過人群，很快便鎖定在了一道曼妙的白色身影之上，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喚道。

“天一！”

元一聞聲抬頭，看清天一樣貌，不禁吃了一驚，眼眶不自覺地微微泛紅，“你、你也……”

天一強忍著想要跳下去擁抱元一的衝動，只是緊緊凝視著她的俏麗臉蛋。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不語。

四周的喧囂聲彷彿並不存在一般。

就在神族兩人深情對視之際，大寶的視線卻無意間落在了橋頭的一道偉岸身影之上。

“小丫頭。”

幾乎同時，此人也抬起頭來，衝著她微微一笑，“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