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缺失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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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爺爺，好久不見了。”

柳柒柒持劍當胸，凌空而立，衝著鐵無敵溫柔一笑。

“柳丫頭，出息了啊。”

鐵無敵面容祥和，呵呵笑道，“看來當初離開劍閣，是個正確的選擇。”

“鐵爺爺和陸姐姐的恩情。”

柳柒柒身上的氣息，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柒柒一直銘記在心，從不敢忘。”

“鐵某收留你，不過是看中了你的劍道資質，並非出於什麼仁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鐵無敵擺了擺手道，“換作一個資質平庸之輩，說不定早就被我趕出去了。”

“無論什麼原因，恩情就是恩情。”

柳柒柒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鐵爺爺，你為何要幫著神女山對付鍾文？”

“一場交易罷了。”

鐵無敵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丫頭你來找我，想必也不是為了敘舊吧？”

“不愧是鐵爺爺。”

柳柒柒緊了緊手中的長生劍，“柒柒最近在劍之一道略有感悟，正要向您這位天下第一劍討教一二。”

“這才像話。”

鐵無敵拔劍在手，哈哈大笑道，“劍修麼，就該爽快一些才是！”

“我會全力以赴。”

柳柒柒舉起寶劍，隔空指向鐵無敵胸口，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也請鐵爺爺莫要留手。”

“丫頭，你還只是個魂相境。”

鐵無敵言語之中，居然透著幾分關切，就如同在提點自家後輩一般，“鐵某若是全力出手，恐怕……”

“我是個劍修。”柳柒柒的回答簡短而有力。

“說的也是。”

鐵無敵愣了一愣，隨即再次大笑起來，“那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悟罷，接招，道天第三式，大制不割！”

話音剛落，他突然右臂高舉，將寶劍當作錘子一般，朝著紅衣妹子狠狠砸將過來。

無色無形的劍意氣勢恢宏，排山倒海，猶如泰山壓頂，朝著柳柒柒當頭罩來，威勢之強，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尋常混沌境的範疇。

“一劍……”

面對如此霸道的一劍，柳柒柒臉上卻是古井無波，絲毫不露懼色，反而果斷揮劍而上，口中嬌呼一聲，“滅世！”

難以形容的可怕劍氣自劍刃瘋湧而出，與鐵無敵的劍意正面碰撞在一起，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響。

“咦？”

鐵無敵面色微變，眸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柳柒柒這一劍乍看毀天滅地，銳意驚天，可細品之下，卻能夠從中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機。

生機和殺意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居然並不排斥，反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這股奇特力量的催動下，柳柒柒的劍意飛快地自行分解，又不斷破而後立，竟是如同海潮般一浪接著一浪，一波強過一波，源源不斷，連綿不絕。

兩股劍意激烈碰撞，初時還是鐵無敵佔著優勢，可在短短一息之間，柳柒柒的劍氣竟是生生不息，越戰越強，反倒後來居上。

又過數息，柳柒柒的劍意陡然爆發，竟然將鐵無敵這招大制不割一衝而散。

她居然破了老頭的道天九劍！

拓拔弒神正被一頭混沌境八爪魚追在屁股後頭，卻也並不如何窘迫，而是一邊靈活遊走，一邊眼光六路，瞅見鐵柳二人的戰鬥，不禁心頭劇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柳柒柒如今才不過魂相境，單以修為而論，甚至還不如他這個魂相大圓滿。

可拓拔弒神卻清楚地知道，若是換作自己，莫說破解鐵無敵這一劍，就連勉強抵擋都未必能夠做到。

一念及此，拓拔弒神頓時感覺心情萬分彆扭，渾身都不自在。

怎能輸給了她？

他突然一咬牙，不再繼續奔逃，反而轉身揮劍，朝著那頭混沌境的金色八爪魚狠狠斬了過去，口中大喝一聲：“道天第八式，道常無為！”

一道無色無形，卻又鋒銳無匹的可怕劍意自劍刃爆射而出，朝著金光閃閃的八爪魚狠狠刺去。

“轟！”

在這凌厲無匹的一劍之下，八爪魚猶如吹過了頭的氣球一般，瘋狂膨脹，越來越鼓，最終支撐不住，突然炸裂開來，璀璨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無窮無盡的能量狂潮湧向四方，席捲天地。

“哎喲！”

強光之中，很快傳來了拓拔弒神悲催的慘叫之聲。

“好個柳丫頭。”

對於徒弟這邊的狀況，鐵無敵竟似恍若未覺，兀自對著柳柒柒上下打量，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想不到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你，這等劍道天資，簡直亙古未有，聞所未聞。”

“鐵爺爺過獎了。”

柳柒柒寶劍輕輕一甩，淡淡地答道。

“丫頭，以你如今的實力，對付個尋常混沌境，想來問題不大，唯一欠缺的，便是戰鬥經驗。”

鐵無敵神情依舊慈祥，語氣柔和舒緩，不似對敵，反倒像是在和自家孫女閒聊，“這缺失的一課，就讓鐵某來彌補罷，倒也不必拜師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腳下一晃，“倏”地出現在距離柳柒柒不足一丈的位置，速度快若閃電，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

“一劍……”

柳柒柒心頭一驚，手中寶劍微微後引，本能地想要施展自創靈技。

“截劍！”

然而，還沒等她的招數施展到一半，鐵無敵突然右臂一抬，打出一道凌厲劍光，直奔柳柒柒咽喉而去。

這一劍是如此迅捷，如此突兀，竟然迫得柳柒柒手忙腳亂，險些閃避不及，不得不收招回撤，狼狽後退。

“截劍！”

不等她站定，鐵無敵再次打出一道劍光，較之先前竟然更為凌厲，更為迅捷。

望著直奔自己咽喉而來的劍光，柳柒柒秀眉微蹙，只好再次閃身躲避，剛剛揮出去的長生劍，又不得不收了回來。

“截劍！”“截劍！”“截劍！”

此後的戰鬥中，鐵無敵竟是一招鮮，吃遍天，頻頻打出這種小巧劍氣。

莫看鐵無敵的劍光威勢不強，卻勝在角度刁鑽，速度奇快，時機選擇更是妙到巔毫，總是能搶在柳柒柒出招之前，逼得她連連躲閃，毫無反擊之力。

十數個回合眨眼即過，她竟是再也沒能成功施展出一招半式。

“丫頭，明白了麼？劍修之戰，比拼的可不只是招式威力。”

鐵無敵一邊連連出劍，步步緊逼，一邊還笑呵呵地打趣道，“若是隻懂得道天九劍，鐵某又如何能被稱作是天下第一劍？關於劍道，你要學的還很多！”

這就是經驗的差距麼？

再次被一道劍光逼退數步，柳柒柒望著眼前這張笑嘻嘻的慈祥臉龐，腦海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心裡的憋屈當真不知該向誰傾訴。

……

“烏合之眾，華而不實！”

望著瘋湧而來的兇猛半魂體，葉天歌眸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右臂一振，手中巨斧狠狠向前甩了出去，“力劈乾坤！”

一道並不耀眼的光刃自開天斧表面爆射而出，在前進過程中迅速擴張，須臾間便已橫跨百丈，在天空中一掃而過。

“轟！”“轟！”“轟！”

斧光所過之處，成千上萬的海洋生物居然猶如爆竹般紛紛爆裂開來，粉碎成渣，璀璨光芒接天連日，恐怖的炸裂聲此起彼伏。

在他這隨手一斧之下，任你什麼境界，什麼品種，皆是一招斃命，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甚至連一頭氣息已達混沌境的虎鯊都未能倖免於難。

如此可怕的威勢，登時引得四周眾人紛紛側目，就連鍾文也不禁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不愧是盤龍體。”

葉天歌細細感知自身，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猛地揮動開天斧，再次打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可怕光刃，“施展這個級別的招數，身體居然感受不到絲毫負擔。”

“轟！”“轟！”“轟！”

在這道威猛無匹的斧光之下，又有上萬個半魂體瞬間炸裂開來，隕落當場。

這就是開天斧的威力麼！

混沌神器，恐怖如斯！

能贏！

見他表現如此勇猛，姜霓等人皆是精神一振，彷彿已經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畢竟，半魂體數量雖多，可按照他這般殺法，也就再揮砍個幾十下，便能將海洋生物斬殺殆盡，屆時人數優勢便會重新回到自己這一邊。

拼硬實力，有神女山聖女、天下第一劍和開天斧之主這三個超級牛人在，鍾文再強又何足道哉？

“厲害厲害！”

然而，眼瞅著葉天歌大發神威，鍾文卻兀自笑意盈盈，臉上沒有半分慌亂，反而舉起右手，“啪”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那這樣又如何？”

下一刻，在姜霓等人驚愕的目光中，諸如八爪魚和虎鯨等原本已經戰死的眾多海洋生物居然再次閃亮登場，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