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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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姑娘。”

說話之人，乃是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者，“年紀輕輕就死在這裡，屬實有些可惜。”

然而，看似蒼老的面容之下，卻是一副四肢粗壯，肌肉發達，身高超過了七尺的驚人體格。

站在這名“金剛老爺爺”對面的，正是眸若星辰，膚如凝脂，身姿婀娜，粉裙飄揚的飄花宮大弟子南宮靈。

“閣下看著怎麼也得有兩三百歲了，還沒活夠麼？”

她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反唇相譏道，“有什麼好可惜的？”

唇槍舌劍之間，她再次探查體內狀況，確認丹田之處的靈力的確已經無法呼叫，如今的自己，不過是一個體質稍微強悍一些的普通人。

“莫非以為自己生得漂亮，我就不會殺你麼？”

肌肉發達的白髮老頭面容肅穆，眼神異常銳利，就連嗓音都如同利劍般刺耳，“只可惜在我老皮眼中，再漂亮的女人早晚也不過是紅粉骷髏，唯有那無上劍道，才是畢生的追求。”

“原來是位劍修，失敬失敬。”南宮靈眸光閃動，笑靨若花，輕鬆得像是在和一名相識多年的老友攀談，“卻不知閣下的劍跑哪裡去了？”

一邊說著，她還故意“唰”地抽出腰間配劍，彷彿顯擺似的，在老皮面前耍了幾個劍花。

只因老皮從上到下，就穿了一件短衫和一條褲衩，看不出任何攜帶兵器的跡象。

“真正的劍客，又何須藉助外力？”

不料老皮忽然抬起右臂，緩緩開口道，“我的身體，就是我的劍！”

幾乎就在同時，他那粗壯的手臂居然扭曲，收縮，變換形狀，最終化作一柄尖銳而鋒利的劍刃。

“特殊體質！”

南宮靈瞳孔收縮，腦中豁然開朗，脫口而出道。

“算你有眼光。”老皮依舊一臉嚴肅，“老夫正是‘神劍體’的擁有者。”

“原來如此。”南宮靈輕聲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和老皮對話，還是在喃喃自語。

“明白了麼？”老皮緩緩踏上兩步，有意無意地拉近了和南宮靈之間的距離，“在這‘絕靈天域’之中，靈力和神識都是無法使用的，唯有特殊體質，卻並不會受到限制，所以如今的你只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絕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不過是能夠將身體化為兵刃。”南宮靈眸中的驚色一閃而逝，很快便恢復了雲淡風輕，“倒也算不得什麼棘手的體質。”

“這種自信和處變不驚，對於你這樣的年輕女人而言，已經算得上出色。”老皮面無表情地讚了一句，“至於棘手不棘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眸中忽然精光大作，雙腿猛地一蹬地面，整個人向前彈起，朝著南宮靈所在的方向狠狠躥了出去。

此人名為“老皮”，為人性格卻是一本正經，半點都不皮，可算是名不符實的典範。

失去了靈力支援，他的速度雖然迅捷，卻遠遠稱不上驚豔。

然而，在無法動用神識的情況下，南宮靈只能透過肉眼來觀測敵人動向，還是感覺頗為不適。

她眼珠疾轉，眸光閃動，蓮足輕輕一點地面，嬌軀向後躍出數尺，果斷揮出手中寶劍。

“叮！”

她手中這柄由沈大錘親手打造，融入了赤陽石的神兵利器和老皮化作劍刃的右臂碰在一起，爆發出一道清脆的金鐵相擊之聲。

一股強悍絕倫的力量自劍身傳來，南宮靈只覺右臂一酸，手中長劍險些脫手飛出，嬌軀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數步，可見在沒有靈力的純力量對拼上，身為女子的她，的確沒有什麼優勢。

而老皮那化作劍刃的右臂卻完好如初，絲毫沒有破損的跡象。

不等南宮靈站定腳步，老皮已經再度蹂身而上，鋒銳的手臂高高舉起，挾著勁風，朝她的螓首狠狠劈砍下來，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

“叮！”

南宮靈嬌軀微微一側，手中長劍從一個詭異的角度甩了出去，再次和老皮的手臂碰撞在了一起。

這一回，她明智地沒有選擇硬拼，而是在招式中帶上了一股柔勁，巧妙地運用了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卸去了老皮大部分的力量。

“不錯。”

老皮眼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讚許之色，隨即猛地飛起一腳，狠狠踹向南宮靈平坦的小腹。

南宮靈正欲抬臂抵擋，忽然面色一變，毫不猶豫地足尖點地，向後飄出數尺。

即便她的反應已經堪稱迅捷，粉色外套的右臂處卻還是被劃破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露出一截粉嫩光潔的如玉臂膀。

“原來不只是手臂麼？”

她那雙深邃而美麗的眼眸直視著老皮的右腿，用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

原來適才老皮的右腿竟然也化作一柄利刃，若非南宮靈當真伸手去擋，此時她的左臂很可能已經與身體分離。

“居然躲開了？”

老皮頗覺意外，隨即又冷冰冰地說道，“不過你也應該明白了，老夫身上的任何部位都可以化作利刃，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近距離交手，你沒有半點勝算。”

“看來想要戰勝你，的確有些困難。”南宮靈臉上罕見地流露出為難之色，貝齒輕咬著嘴唇，幽幽地說道，“但不到最後一刻，我總還要試試，難不成就站在這裡讓你砍下腦袋麼？”

“何必再作無謂的掙扎，死得輕鬆點不好麼？”

老皮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咱們這些人都刻意訓練過如何在不使用靈力的情況下對敵，早就習慣了這種作戰方式，而你們這些普通修煉者想要適應，至少需要數日光景，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要活下去。”

南宮靈螓首輕搖，神情雖然略顯頹喪，眼神之中卻還殘留著希望的光芒。

“真不知道是該讚揚你頑強，還是嘲笑你愚蠢。”

老皮已經沒有了繼續寒暄的意思，雙腿再次用力，整個人猛地躥了出去，雙臂同時化作利刃，直至前方。

“叮！”“叮！”“叮！”

南宮靈亦是揮劍而上，兩人再次激戰起來，空氣中不時響起刀劍相撞的聲音。

即便無法動用靈力，入道靈尊的身體素質也遠非常人所及，兩人動作迅捷，以快打快，眨眼間便已過去了二三十招。

誠如老皮所言，擁有“神劍體”的他可以將身上任何部位化作利刃，雙臂，雙腿，肩膀，背脊，腰胯，乃至於……第五肢。

而他的劍法顯然也經過特殊訓練，很好地將自身優勢融匯其中，一經施展，就彷彿同時有數名劍客同時出手，登時令南宮靈左支右絀，手忙腳亂，很有些應接不暇的感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南宮靈的劣勢越來越明顯，從原來的三分進攻，七分防守，漸漸變得只守不攻，即便如此，身上的衣裳還是劃破多處，露出裡面粉嫩的肌膚，有好幾次險些就要受傷。

場面完全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已經無法用戰鬥來形容，可以稱得上是徹頭徹尾的凌虐。

“叮！”

又過數招，老皮瞅準機會，右臂化劍，狠狠撞在南宮靈的長劍之上，用蠻力盪開了她的右臂。

贏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左臂高高舉起，化作一柄寒光閃閃的鋒銳劍刃，毫不留情地扎向南宮靈線條分明的胸口。

這一擊迅捷如豹，威猛如龍，已然動用了全力，南宮靈的長劍回援不及，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如此銳利的一劍，登時陷入到走投無路的絕境之中。

“叮！”

就在老皮以為勝券在握之際，南宮靈忽然靈活地在大腿左側一探，緊接著左手竟然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恰到好處地將老皮這一劍格擋開來。

就在老皮微微愣神之際，南宮靈左掌的匕首忽然脫手飛出，直奔老皮面門而去。

從老皮的視角，可以看見一道寒芒疾射而來，迅疾如電，竟然直指自己的眼睛。

好陰毒的女人！

他心中大驚，由於雙臂都已用作進攻，一時竟找不到應對之法。

雖然他牛批轟轟地自稱渾身上下皆可化劍，實則終究是誇大了一些，至少眼睛便沒有這項功能，一旦被匕首刺中，除了變瞎，便再也沒有其他可能。

“叮！”

千鈞一髮之際，他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急中生智之下，鼻子忽然伸長了一大截，竟然化作一柄短刃，與飛來的匕首撞在了一起。

“噗！”

正當他以為逃過一劫，想要為自己的急智點贊之時，一道兵刃入肉的聲音忽然闖入耳中。

緊接著，他感覺一陣劇痛自胸口傳來。

低頭看去，卻見一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捅入自己的心口，而寶劍的劍柄，卻被南宮靈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