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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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躲避，也不是對抗，更沒有破壞。

他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握住了裂縫邊緣，彷彿貼近過來的並非空間裂縫，而是一張紙、一團棉花，一塊石頭。

而被他手掌觸碰到的那一刻，空間裂縫也不再擴張，彷彿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牆，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怎麼可能？”

這一下，李道隱終於不淡定了，口中驚呼一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徒手接刀，徒手接劍，在他看來都算不得稀奇。

用手去接空間裂縫這樣的詭異現象，則無疑有些異想天開了。

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還真的接住了。

就在李道隱陷入呆滯之時，獨孤星辰又是一劍刺出。

一顆直徑幾乎達到五丈的巨石憑空出現在洞穴之中，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著鍾文所在的方向飛射而去。

巨石的體積幾乎將空間填滿，熊熊燃燒的火焰如同靈巧的舌頭，不斷舔弄著四周洞壁，各處不斷有濃煙湧現，整個洞穴瞬間化作白茫茫的一片，令人無法視物。

獨孤星辰竟是打算趁著鍾文倒地不起之際，讓巨石從他身上碾過，令這個神秘莫測的年輕人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洞中的濃煙，當然無法遮蔽李道隱和獨孤星辰這等巔峰強者的視線。

正因如此，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直教兩人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只見鍾文微微側身，雙手同時把住空間裂縫的兩側邊緣，分別朝著左右用力一扯。

隨後，本就寬闊的空間裂縫就彷彿被他再度撕裂開來，飛速擴張，須臾間寬度已達數尺，角度微微一轉，如同一張巨怪的大口，居然好巧不巧擋在了巨石射來的方向，將鍾文牢牢護在後方。

如此一來，巨石自然毫無懸念地撞入到空間裂縫之中，沒有絲毫掙扎，便挾著熊熊火焰，連同洞內數不盡的濃煙，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吞下了這麼大一顆圓石，空間裂縫似乎終於心滿意足，兩邊慢慢合攏，漸漸消失在洞穴之中。

人人畏懼的空間裂縫，象徵著空間偉力的可怕存在，竟然被鍾文如同泥巴一般揉扁搓圓，隨意變換形狀，這等離奇的現象，頓時讓在場之人心頭劇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獨孤星辰與李道隱驚愕的目光中，鍾文緩緩爬起身來，順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即抬頭看向二人。

他臉上已然恢復了笑容，瞳孔之中，透射出璀璨的綠色靈光。

紫色煙霧與靈紋線條不知何時已然散去，此時的他呼吸平穩，氣息淡然，如同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一般。

唯一不普通的，便是這雙綠瑩瑩的眼睛。

“他沒事！他竟然沒事！”

炎瀟瀟連連拍打著小寶毛茸茸的背脊，興奮地嚷道，“連兩大元聖都奈何他不得，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人？”

“居然徒手接下空間裂縫，簡直是個怪胎！”

小寶也是大感詫異，口中喃喃道，“莫非是因為這門瞳術？”

“說起來，會發綠光的瞳術。”

炎瀟瀟這才注意到鍾文眼睛的異狀，心中一動，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怎麼有些像是綠川長老的招數？”

她口中的綠川長老，正是“火皇門”那位鎮守最後兩層藏經洞的綠毛長老。

只是炎瀟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鍾文的真靈之眼，還真是從“火皇門”中學來的。

“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不懼空間之力。”

李道隱憋了許久，在好奇心的折磨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空間之力雖強，終究也是力量的一種。”

鍾文並不隱瞞，而是一字一句，笑著解釋道，“若是能用自身靈力模仿出空間之力的形態，讓它誤以為我是‘自己人’，自然便不會受到傷害。”

“模仿靈力形態？莫非是……百靈心經？”

獨孤星辰面色一變，率先反應過來，“你居然還懂的林星月的功法？”

百靈心經，正是五大元聖之一，“百靈宮主”林星月的成名功法。

“不、不可能！”

李道隱腦袋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林星月雖然能夠模仿水火風雷等各種屬性的靈力，可唯獨有兩種力量，至今尚未成功模仿出來，那便是時間之力與空間之力。”

“那又如何？”獨孤星辰不鹹不淡地反問道。

“連林星月都做不到的事情。”

李道隱脫口而出道，“這小子又如何能夠做到？”

“林星月能同時施展咱們這幾個人的功法麼？”

獨孤星辰的抬槓體質再次上線，嘴裡連珠炮似地發問道，“林星月能改良你我的靈技麼？林星月可以一個打咱們兩個麼？”

“不能。”李道隱苦笑著搖了搖頭，顯然已經明白了獨孤星辰想要表達的意思，“你說的不錯，這小子邪門得緊，林星月做不到的事情，他或許還真能做到也未可知。”

獨孤星辰的猜測，可謂是一語中的。

鍾文之所以能夠模仿空間裂縫的能量結構，正是憑藉著五元神功之中，百靈心經那部分的特性。

當年林星月便曾仰仗著百靈心經這門能夠模擬他人靈力的聖靈絕學，將無數敵人的功法和靈技無效化，從而打遍天下，縱橫無敵。

只是如她這樣的天縱之資，卻還是有兩種靈力無法模仿，那便是時間之力與空間之力。

時間之力玄奧莫測，無色無形，完全不為肉眼所見，令她即使想模仿，卻也無從下手。

而空間之力雖然會以肉眼可見的形式顯現出來，卻是所有靈力屬性之中，結構最為複雜，最難以拆解和分析的一種。

林星月雖然曾經立誓，一定要完成空間之力的模仿，可時至今日，卻依舊沒能取得成功。

可這位天之嬌女沒能完成的心願，卻讓鍾文輕而易舉地達成了。

說起來，能夠模擬出空間之力，一半的功勞都在綠毛長老的那門神奇瞳術之上。

真靈之眼能夠輕而易舉地看穿任何靈力的位置與組成結構，而魔靈體那強大的推演能力，則讓他輕鬆完成了對空間之力的解析，從而令模仿變得輕而易舉。

能夠達成這一步，真靈之眼、魔靈體與五元神功可謂缺一不可。

自從遇見了苦難、獨孤星辰和李道隱這三位元聖之後，鍾文不斷從這些上古巔峰強者身上汲取經驗，只覺思路大開，對於功法和靈技的運用有了不一樣的理解和認識。

而這一次成功模仿空間之力，正是鍾文苦思冥想，不斷推演之後，對於五元神功的全新領悟。

“適才被兩位前輩打得好痛。”

鍾文整了整衣衫，眼中靈光閃爍，咧嘴一笑道，“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該輪到晚輩過過手癮了。”

話音未落，他腳下龍影盤旋，身軀漸漸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他的真身瞬間出現在李道隱跟前，右臂高抬，緩緩一拳打出，直奔對方心口而去。

運轉五元神功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氣勢陡然暴增了一大截，竟是如同驚濤駭浪，一浪高過一浪，令人難以生出抗拒之心。

那股溼噠噠、黏糊糊的吞噬之力亦是再度來襲，瞬間充斥在整座洞穴之中，令人情不自禁地意志消沉，渾身無力，只想躺平下來，再也沒有了戰鬥的慾望。

“破碎虛空！”

李道隱虎軀一震，口中發出一聲怒喝，周身氣勢暴漲，層層疊疊，連綿不盡，手起刀落，向前斬出了一道又細又長的空間裂縫，速度之快，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

那一頭，獨孤星辰亦是揮劍斬來，漫天碎石如同雨點般從天而降，分別打向鍾文身上的各處要害。

面對兩大元聖的凌厲攻勢，鍾文不慌不忙，故技重施，右手輕輕一探，將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的一把攥在掌心。

隨後，他雙手用力，將細長的空間裂縫撕扯得空洞大開，毫不猶豫地擋在自己面前。

李道隱的破碎虛空，居然被他拿來當成了盾牌！

果不其然，數不盡的碎石落入時空裂縫之中，很快便杳無音訊，湮滅無蹤，根本就觸碰不到鍾文字身。

“砰！”

“砰！”

輕鬆破解了兩大元聖的攻勢，鍾文馬不停蹄，雙臂齊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擊打在獨孤星辰與李道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