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一視同仁，絕不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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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燦爛的光芒漸漸散去，顯露出一個亮晶晶的聖人法相。

“星海行者”苦難的聖人法相，居然是一張嘴！

潔白的門牙整齊排列，靈活的舌頭伸縮自如，時不時地舔弄著上下兩瓣猩紅的嘴唇。

這張法相大嘴竟然長達數丈，懸浮在半空之中，充滿了邪魅的氣息，顯得猙獰恐怖，懾人心神，與苦難正直寬厚的形象竟是絲毫不搭。

“咦？這老兒，總算來真的了！”

正在教育徒弟的林星月動作一滯，猛地轉過頭來，如水雙眸中透射出一絲驚異之色，口中嘖嘖稱奇道，“阿嫻快看，若是錯過了今天這一回，你怕是很難再有機會見識到苦難老兒的法相哩！”

“為什麼？”

枂莜嫻一邊無奈地整理著被弄亂的秀髮，一邊好奇地問道，“弟子若是去挑戰星海行者，不就能看見了麼？”

“傻丫頭，你這點本事對付對付炎燼李洛之流還行，要想逼出苦難老兒的法相，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林星月教訓徒弟的時候，還不忘動手動腳，將她剛梳理完的秀髮重新攪得一團亂，“莫看他長著一張老實人的臉，實則內裡也是騷氣得緊，十分注重形象，因為法相生得太過醜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在人前施展，可是看一次少一次呢。”

這麼醜，我才不稀罕！

枂莜嫻一邊重新整理頭髮，一邊十分嫌棄地瞥了空中的大嘴一眼，卻還是沒敢將真心話說出聲來。

保護秀髮，可比吐槽要緊多了！

什麼叫做“炎燼李洛之流”？

遠處的李洛與炎燼不約而同地瞪了林星月一眼，對於她這帶有極強侮辱性的言論大感不滿，卻終究沒敢抱怨出聲來。

“難怪人言林星月不說話，乃是天下第一美女，一開口，就要跌落到百名開外。”

似乎咽不下這口氣，李洛轉頭對著李道隱小聲吐槽道，“你聽聽，這是人嘴裡能吐出來的話麼？”

相較於林星月等人的從容，在看見這張大嘴的當口，鍾文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湧上心頭。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元聖的法相。

這個念頭剛起，天空中的大嘴突然張開，“嘶~”地一聲，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可怕吸力。

數不盡的山石、樹木、花草乃至生靈紛紛離地而起，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地飛向大嘴所在的位置，須臾間便被吞入其中。

就連四周的空氣和靈力亦是無所遁形，紛紛湧入到法相大嘴之中。

法相的目標分明是鍾文，可四周眾人卻一個個搖擺不定，若不運轉功法奮力抵抗，很可能便要給這股怪力吸了去，化作大嘴的養分。

鍾文只覺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狂暴吸力撲面而來，狠狠攫住自己的身軀，毫不留情地朝著大嘴的方向拉扯過去，竟是比空間裂縫還要可怕無數倍。

在這股力量的拖拽之下，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動了起來，精神力和靈力更是流逝得飛快，一陣陣噁心反胃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連靈魂都要與軀殼剝離，渾身上下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被浸泡在難以想象的痛苦之中。

不好！

陣法！

感受到法相大嘴的恐怖威勢，鍾文面色煞變，瞬間意識到若是任由苦難繼續發功，莫說普通的山石樹木，就連自己佈置在山谷中的各種礦石靈石怕也難逃此劫，屆時誅天滅世陣便會不攻自破，而自己的辛苦籌備也終將化作泡影。

危急關頭，他眼中精光大作，虎軀一震，五元神功瞬間運轉到極致，體內靈力匯聚成一個無比凝實的圓團，固若金湯，再也沒有一絲外洩，竟是將獨孤星辰“歸元秘典”的特性發揮的淋漓盡致。

緊接著，他的左掌之中，突然現出一枚碧綠色的精緻玉牌。

鍾文右手九龍破虛槍的槍尖對著玉牌輕輕一點，一道耀眼金光突然自陣法四周拔地而起，直射天空，竟然形成一個直徑數十丈的金色圓環，上有頂，下有底，將整座誅天滅世陣牢牢護在其中。

“金光不滅陣！”

看見金色圓柱的那一刻，李洛臉色一變，驚撥出聲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金光不滅陣？”

“竟然在滅世大陣外圍，還佈置了防禦陣法！”

林星月星辰般的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忍不住嬌撥出聲道，“好小子，不愧是咱們五個老傢伙的弟子，行事滴水不漏，果然了得！”

“師父，我才是您的真傳弟子。”

聽她如此誇讚鍾文，枂莜嫻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反駁道，“他可是個滅世魔頭！”

“怎麼，吃醋了？”

林星月嘻嘻一笑，抬起纖細玉臂，一把勾住她的脖子，親熱地說道，“放心，為師可不是喜新厭舊之人，你是大徒弟，他是小徒弟，我定會一視同仁，絕不偏袒。”

一視同仁？

你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我可是跟了你這麼多年！

居然一視同仁，這還不算偏袒？

枂莜嫻白玉般的右手捂住額頭，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突然感覺很是心累，不想說話。

兩個女人超越常理的對話過程中，鍾文的身軀也在苦難釋放出來的恐怖吸力下騰空而起，不受控制地飛向大嘴所在的方位。

不愧為五大元聖！

苦難前輩僅憑一手吸力打遍天下，正可謂是大道至簡。

相較之下，夜江南依靠東拉西湊堆砌出來的強大，倒是落了下乘！

體會著來自法相大嘴的誇張威勢，鍾文不禁心生感慨，只覺雖然同為上古巔峰強者，可較之夜江南，苦難的境界卻無疑要更勝一籌。

他甚至懷疑，三年前那個擊敗了夜江南的自己，很可能不是這張法相大嘴的對手。

抱歉，苦難前輩。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鐘文了。

我，不能輸！

就在距離法相大嘴已不足三尺之際，鍾文忽然抬頭直視前方，眸中閃耀著靈動的光芒。

“野球拳！”

他猛地舉起右臂，朝著大嘴所在的方位緩緩打出一拳，口中輕聲吐出三個字。

苦難臉色驟變，緊緊凝視著鍾文看似緩慢的拳頭，一陣難以形容的窒息感瞬間湧上心頭。

拳頭表面閃耀著瑩瑩白光，速度不快，卻令四周的光線瞬間暗淡下來，空氣彷彿凝結，時間彷彿靜止，眼前的一切都好似變換了模樣。

可具體變了什麼，卻又讓人很難說得上來。

看似普普通通的一記直拳，就這麼結結實實地轟在了苦難頭頂的法相大嘴之上。

兩股世所罕見的強大力量狠狠_碰撞在一起，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就彷彿這一拳打中的，不過是一道幻影。

刺眼的光芒把整座山谷照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將所有人的視線統統隔絕在外。

待到強光散去，原本位於空中的法相巨嘴，竟是完全不見了蹤影，只剩下鍾文一人傲然挺立，殺氣四溢，鮮血染紅的外衫隨風飄蕩，猶如一個身經百戰的無敵戰神，僅憑身上的氣勢，便足以令世間九成九的修煉者心驚膽寒，戰慄不已。

他的臉頰略顯蒼白，胸膛急劇起伏，看似威風凜凜，卻難掩眸中的憔悴之色。

即便有生生造化丹在手，與這麼多當世頂尖修煉者連番鏖戰所帶來的的精神壓力，卻還是讓他精疲力竭，好容易才堅持住沒有當場倒下。

下方山谷之中，苦難表情呆滯，目光無神，臉色蒼白得如同鬼魅，鮮血自嘴角汩汩流下，積聚成溪。

他單膝跪倒在地，整個人止不住地微微亂顫，堂堂元聖，竟然連重新站起來，都變得十分艱難。

兩人之間，高下立判。

堂堂元聖強者使出全力，竟然擋不住鍾文隨手一拳！

而鍾文那強悍無比的拳勁，也隨之深深印刻在了各大勢力的高手心中，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有那麼短短一瞬，所有人的腦中，不約而同地對這個惡魔生出了一絲恐懼和忌憚。

“不用管他！”

這時候，李洛清亮的嗓音再次傳入到眾人耳中，“破壞大陣即可！”

此言一出，各方勢力的高手皆是眼睛一亮，點頭連連，反觀鍾文的表情，卻變得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