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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由於顏值受損而遭到同伴疏遠,可形單影隻的強森距離整個族群,卻也不過相隔數十里。
這點路程對於普通人可能要走上個半天一天,可在地龍這種龐大生物眼中,卻不過是散個步的距離。
因而,強森捱揍之後的慘叫聲,自然逃不過族群的感知。
地龍號稱“聖人殺手”,實力何其強悍,不動則已,一旦發力,速度堪稱驚人。
就在那道吼聲響起之際,便有無數頭十餘丈長的可怕巨獸如同流星箭雨,“嗖嗖嗖”地疾馳而至,須臾間遍佈四周,將鍾文團團圍住。
鍾文目光略微一掃,估摸著前來圍攻自己的地龍至少在一千頭以上。
每一頭地龍,都擁有者匹敵聖人,甚至超越聖人的實力。
一千多頭地龍同時釋放威壓,聲勢何等恐怖,端的是熏天赫地,氣沖斗牛,幾乎令天地色變。
而鍾文也終於見到了先前那道吼聲的主人。
這是一頭體長十五六丈,面板表面生著倒刺,目露兇光,氣勢滔天的巨大地龍。
強森在地龍族群中,已經算得上強壯,可與眼前這頭地龍比起來,體格卻小了整整一圈,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如同猴子之於猩猩,孰強孰弱,一望可知。
看見這頭巨大地龍的那一刻,鍾文的眼中不覺閃過一絲凝重之色,卻又很快消散無蹤。
他的左右雙瞳分別閃耀著紅綠兩種光芒,眼前這頭地龍的腦袋、脖頸、軀幹、四肢、尾巴,乃至於身上的每一根倒刺都如同被放大了無數倍,面板表面的紋路和孔隙變得纖毫畢現,甚至連流動其間的空氣都一覽無餘,彷彿被標上了醒目的色彩。
更讓鍾文驚喜的是,在催動“六陽真瞳”的那一刻,他居然看見了這頭地龍的靈魂。
須知他在進入靈魂狀態之時,雖然也能夠看見其他的靈魂體,卻也僅此而已,並不能看見活物的靈魂。
可這門神靈品級的瞳術,居然讓他在肉身狀態下,看穿了一頭活地龍的靈魂狀態,看似只是一個微小的變化,可在實戰之中,卻擁有著不可想象的意義。
就譬如此時此刻,他一眼便看出,這頭地龍雖然外形魁偉,氣勢驚人,可靈魂的顏色卻頗為暗淡,甚至遠不如自己手中的強森。
這是一頭老龍!
年事已高,命不久矣。
實力雖強,卻比不得擁有混沌鐘的林北,構不成威脅。
這雙紅綠雙瞳配合著魔靈體,瞬間將對方的情況摸透了十之七八,鍾文心中大定,臉上帶著滲人的姨母微笑,再次旋轉起手中的強森,雖是孤身一人,卻不露半分怯色,竟然將四周上千頭地龍視作無物。
“灰鐵長老,救我!”
被他當成玩具的強森卻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驚懼之意,扯開嗓子,撕心裂肺道。
“閉嘴,身為高貴的龍族,怎可這般窩囊?”
不料那頭被它稱作“灰鐵長老”的年邁地龍雙目一瞪,破口大罵道,“整個龍族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原來閣下就是灰鐵長老。”
鍾文卻是心中一動,瞬間回想起那頭龍族首領在離開之前,曾說要將族中之事託付給灰鐵長老代為管理,瞬間猜出這頭老龍多半是地龍一族的二把手,手上動作微微一滯,笑嘻嘻地口吐地龍語道,“幸會幸會!”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譁然。
“石皮,我沒聽錯吧?剛才這個無毛族說的,似乎是咱們龍族的語言?”
“珂珂,我也聽見了,真的是龍語!”
“早先聽說無毛族之中,有幾個精通獸神語的,可會說龍語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哩!”
“莫非它不是無毛族,其實是咱們龍族的一員?”
“你怕是沒睡醒,有這樣瘦小的龍族麼?”
“或許是發育不良,也未可知......”
……
“你這無毛族,如何能說我族語言?”
灰鐵長老同樣吃驚不小,不禁脫口而出道。
“從前我有位龍族好友,交情深厚,形影不離。”
鍾文想也不想,半真半假的謊話張口就來,“經常與它閒聊,相處久了,自然就學會了。”
“哦?”
灰鐵長老雙眸微微眯起,語氣透著古怪,“居然還有我龍族同胞流落在無毛族的地盤?他現在何處,過得如何?”
“死了。”
回想起慘死在林北手中的地龍,鍾文臉上的悲傷之色,並不全是偽裝。
“你殺的?”
灰鐵長老的眼神漸漸冰冷,瀰漫周身的殺意幾乎化作實質。
“說了麼,它是我朋友。”
鍾文搖了搖頭道,“是一個叫做林北的傢伙乾的。”
“林北?”
聽見這個名字,一眾地龍無不面露驚容,四周再次譁然一片。
“你來自通靈海?”
灰鐵長老的臉色,更是變得十分難看。
“通靈海?”
鍾文微微一愣,腦中回憶著《原初之地洞天分佈圖》中的記載,倒還真有一塊極為遼闊的海域就叫這個名字,一時分不清那邊的勢力與地龍一族之間是敵是友,乾脆避而不答,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們也無須在意,我已經替它報仇了。”
“報仇?”
灰鐵長老表情愈發古怪,眼中半是憤怒,半是輕蔑,顯然認準了他在扯謊,“你,為了龍族,去找林北報仇?”
“不錯。”
鍾文點了點頭道,“那個林北已經死在我手中。”
“哦啊!”“哦啊!”“哦啊!”
此言一出,四周響起無數道地龍吼叫,有嘲諷,有謾罵,有鄙夷,彷彿他剛才那一句,乃是世間最最滑稽、最最荒唐的言語。
這等景象,大大出乎了鍾文意料,讓他頗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迷茫感。
“閣下尊姓大名?”
灰鐵長老按捺住情緒,從嗓子裡憋出一句。
“在下鍾文。”鍾文如實答道。
“鍾文,鍾文......”
灰鐵長老口中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好半晌才猛地抬頭,對著他怒目而視,“世間混沌境域主總共也就那麼些,從未聽說有哪個叫作鍾文的,你既然不是混沌境,又如何能夠斬殺通靈海之主?莫非是覺得我年邁可欺麼?”
“通靈海之主?林北?”
鍾文滿腦子的黑人問號,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
“放開強森。”
此時的灰鐵長老顯然已經認定他在故意戲耍自己,再也不掩飾言語之間的彌天殺意,“留你全屍。”
“何必呢?”
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濃濃敵意,鍾文甩了甩手中的強森,輕嘆一聲道,“我只想找它一個的晦氣,本沒打算對你們動手啊,活著不好麼?”
“哦啊!”
灰鐵長老卻已沒有了與他繼續糾纏的耐心,口中怒喝一聲,碩大的身軀化作一道疾影,一躍升空,須臾間便已距離鍾文不足十丈。
“魂刺!”
望著殺將過來的灰鐵長老,鍾文面不改色,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神識化作一道銳利尖刺,對著老地龍狠狠扎去。
“哦啊!”
前一刻還兇焰滔天的灰鐵長老驟然色變,一臉痛苦,哀嚎震天,碩大的身軀瞬間僵硬,氣勢全無,只是靠著慣性繼續前衝。
“不是想救它麼?給你便是!”
鍾文將強森順手向前甩出,不偏不斜地砸在灰鐵長老身上,兩個碩大的軀殼激烈碰撞,猶如火星撞地球,爆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之聲,隨即雙雙墜地,摔得筋折骨裂,稀里嘩啦。
堂堂地龍族群的二把手,竟然架不住鍾文一招!
這倒並非灰鐵長老太弱,實在是被鍾文一雙六陽真瞳看穿了靈魂薄弱的缺陷,而他又恰巧身具魂刺這等專攻神魂的手段,自然是死死剋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眼見首領受挫,一眾地龍既驚且怒,紛紛咆哮著縱身而起,狠狠撲向鍾文。
一頭地龍的威勢便可比擬千軍萬馬,如今千頭同時發動攻勢,端的是地動山搖,風雲色變,整片戈壁都要為之顫抖。
可很快,它們就碰上了和強森一樣的問題。
打不著!
完全打不著!
尖牙、利爪、頭槌、尾鞭......
這許多地龍使出十八般武藝,甚至連龍威都釋放了千八百遍,卻連鍾文的寒毛都沒摸到一根。
無論何種攻擊,都會從他身上穿透過去,如同遇見幻影一般,統統打了個寂寞。
鍾文靜靜地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著一眾地龍各種表演,直至對方第一輪轟炸結束,才突然行動起來。
“砰!”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白色身影便已悄然出現在一頭地龍上方,抬起右腿,狠狠一腳踹在對方腦袋上,竟然直接將它踏進戈壁,深陷沙中數丈,四肢微微一顫,隨即兩眼一翻,再也沒有動彈。
強橫無匹的地龍,居然被他一腳踩暈!
而不等四周地龍反應過來,他腳下突然龍影盤旋,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竟已出現在百丈開外,右拳如錘,狠狠搗在另一頭地龍的脖頸處。
“哦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那頭地龍很快步了前一頭的後塵,同樣身陷沙坑,兩眼一閉,生死不知。
曾經的鐘文,需要靠替地龍治療便秘,才得以苟活性命,卑微得好似一條蟲子。
而如今這許多地龍在他手底下,卻是一拳一個小朋友,猶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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