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想起她都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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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羽山莊位於安臺省和南疆省的邊界，規模雖然比不得蕭無情的風月山莊，在這一帶卻也也算得上數一數二。

只是由於地形地貌的緣故，和帝都西郊那些莊園豪宅的繽紛色彩相比，這處莊園更多的是遍地綠色，少了一分秀麗，卻多了一分自然。

莊園主樓的另一側，有一棟名為“疊翠”的小樓，看其間的佈置可知小樓的主人多半是位大家閨秀。

樓上的香閨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精緻的檀木大床，床邊四根柱子上掛著粉色的半透明帳幔，一直垂到地下，透過帳幔，隱隱可以看見床上兩道赤果果的身軀交織在一起。

牆邊的梳妝檯上方掛著一幅精緻的花鳥圖，臺子上的薰香爐插滿了風靡貴族圈的線香，散發出絲絲甜膩的香氣。

清晨，伴隨著樓外悅耳清脆的鳥鳴聲，粉帳被掀開了一角，伸出一段玉藕也似的手腕，卻很快被另一隻強健的胳膊給捉了回去，帳子裡傳來了一陣嬉笑打鬧的聲音。

在這香豔的氛圍裡，一隻灰色的信使小鳥不合時宜地自窗外飛了進來，蹦蹦跳跳地落在了床邊的粉幔之上，嘴裡發出“啾啾”的可愛叫聲。

“是不是你家裡的信使？”幔子裡傳來了嬌媚的女子聲音。

“我看看。”這是一箇中年男子的嗓音，聽上去富有磁性。

先前那隻強健的胳膊再次伸了出來，信使小鳥乖巧地跳到男人的手上，被胳膊拐入到帳子之中。

過了一會，裡面傳來了男子輕蔑的冷笑聲。

“怎麼了，臨哥？”嬌媚女子聲音裡帶著一絲慵懶的嫵媚，勾人魂魄。

“是我那個親愛的哥哥，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讓我去勾引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曾經被我拋棄過的女人。”男子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

“你堂堂南宮世家的二爺，也需要出賣色相麼？”嬌媚女子咯咯發笑道。

原來床上的中年男子，正是南宮世家家主南宮天行的親弟弟，曾經帝都響噹噹的花中聖手，南宮臨。

“你這一去，不會把妹妹我給忘了吧。”女子假作哀怨道。

“柔妹你別多心，那個女人為了練功，早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根本就無法體驗男女之事的樂趣，我就是想起她都覺得噁心，怎麼可能真的動情，無非是逢場作戲罷了。”南宮臨將女子一把攬在懷中，“誰讓對方家世好，上官家現在可是大乾帝國炙手可熱的大商行，為了這事，大哥當年沒少教訓我。”

“我最討厭這種自己沒有魅力，只會倚仗家族勢力來勾引男人的賤婢了。”嬌媚女子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忿，“臨哥，你若是真的不願意，我讓家裡人去和你大哥說。”

“千萬別，若是讓我大哥知道你摻和在裡面，他怕是要氣瘋了。”南宮臨連忙勸阻道，“不過一時的忍耐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家族利益，些許犧牲又算得了什麼，柔妹，你只需記住，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臨哥~”女子感動道，“可惜小妹和你認識的太晚，沒有辦法做你的第一位妻子。”

“柔妹，你且再忍耐兩天，現在大哥還需要用到家裡那個黃臉婆的勢力。”南宮臨握著女子的柔荑道，“等過些日子，那個黃臉婆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就立刻娶你進門，她若是敢說半個不字，我就將她休了趕出門去。”

“臨哥，我相信你。”嬌媚女子深情款款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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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山林之中萬籟俱寂，只有偶爾的幾聲蟲鳴，宣示著生命的存在。

鍾文一個人默默坐在飄花宮大院門外的山石上，雙手抱膝，盯著地上的石塊和綠草發呆。

“小弟弟，這麼晚了還不睡麼？”伴隨著一陣香風，耳邊傳來了上官君怡溫婉柔和的聲音。

“上官姐姐不也還沒睡麼？”鍾文並沒有抬頭。

“沒良心的小傢伙，你以為萬金樓的目標是誰？”上官君怡故作嗔怒道，“我和你的宮主姐姐總得醒著一個不是？”

鍾文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宛如鄰家大姐姐一般溫柔美麗的上官君怡，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謝謝。”他的這聲感謝，發自肺腑。

“在想些什麼呢？”上官君怡來到鍾文身邊，輕輕坐了下來。

“姐姐，我是不是個渣男？”鍾文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渣男是什麼？”上官君怡不解道。

“就是品行惡劣的壞男人。”鍾文按照自己的理解，給出了“渣男”的釋義。

“為什麼這麼想？”

“我明明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女人，卻還是忍不住喜歡上另一個人。”鍾文有些苦惱地說道，“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就為了這事？”上官君怡美目之中閃過一絲異色。

“嗯。”鍾文自顧自鑽起了牛角尖。

“你要知道，在大乾帝國，一個男人娶幾個甚至十幾個老婆，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上官君怡柔聲勸道。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鍾文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地球，習慣了一夫一妻制的思維模式，對於自己同時喜歡上林芝韻和冷無霜，內心深感自責。

上官君怡見他思維陷入到死衚衕裡，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坐得更近了一些：“你說的應該是林宮主和無霜妹妹吧？”

“誒？”鍾文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你看林宮主的眼神那麼露骨，傻子都能察覺得到。”上官君怡這話並不真實，她對於鍾文的觀察顯然比普通人要細緻得多，“至於無霜妹妹，人家為了你，連性命都可以捨棄，這麼好的姑娘，你要是忍心辜負於她，姐姐我都饒不了你。”

“這樣子麼？”鍾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姐姐，我該怎麼辦？”

“真是個呆弟弟，我問你，若是你日後和林宮主在一起了，便要拋棄無霜妹妹麼？”上官君怡有些怒其不爭道。

鍾文搖頭道：“自然不會，無霜如此待我，我若拋棄她，豈非豬狗不如。”

“那你現在喜歡上無霜妹妹，就能忘了林宮主麼？”

“這個……”鍾文猶疑了一下才道，“似乎一時半會的，也沒法放下對宮主姐姐的愛慕之情。”

“既然如此，那還糾結什麼？”上官君怡總結道，“若是她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又不會放棄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那自然是兩個都娶了。”

“這麼簡單？”鍾文感到有些迷茫。

“難道你和無霜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卻想著林宮主，就不是渣男了麼？”上官君怡諄諄教誨道，“連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都不敢面對，還算什麼男人？”

鍾文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頭頂，心中一片明悟，激動得跳了起來，狠狠一把抱住上官君怡柔軟的嬌軀，大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多謝上官姐姐教誨！”

上官君怡沒有料到鍾文會突然來這麼一出，被他緊緊抱住，一股年輕男子的熱烈氣息自鍾文身上傳來，登時渾身麻軟，羞得滿臉通紅，嬌嗔道：“你發什麼神經！”

“額，不好意思，太激動了。”鍾文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姐姐，我這就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快去快去，不用管我。”上官君怡似乎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只是揮了揮手，要將他打發走。

看著鍾文轉身步入大院，上官君怡緩緩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莫名的幽怨。

……

天色剛亮，林中的遠近各處，鳥兒們已經紛紛唱起了悠揚的歌曲，悅耳婉轉，層次分明，交織在一起，化作大自然最為動聽的交響樂，將人從甜美的睡夢中喚醒。

鍾文向上官明月採購的鍛造和靈紋材料，也終於被一輛獨角馬車載著，到達了清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