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天子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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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陽初升。

初春的陽光灑滿後院。

陸玄從小喬的床榻上起來，在小喬的伺候下穿衣束冠。

小喬一邊給陸玄穿衣，一邊幽怨道：“夫君，姐姐和曹姐姐、糜家姐姐都有孩子，妾身現在什麼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要不，請醫師來診斷一下。”

陸玄寬慰道：“你能吃能睡的，不會有問題，放寬心。順其自然，一切會好的。”

小喬望著陸玄，有些期待，有些崇敬，問道：“這次能懷上嗎？”

“能懷上！”

陸玄安慰著小喬。

他颳了下小喬的鼻樑，抖擻精神，和小喬吃了早飯後就出了後院。

陸遜早早在前廳等候。

他替代了呂蒙的角色，隨時跟在陸玄的身邊。

陸遜已經安排好馬車，和陸玄乘坐馬車，朝城西的五經館去。馬車來到五經館外停下，陸玄下了馬車的時候，瞬間皺起了眉頭。

五經館外，有許多士人云集。

這些人堵在五經館外面，不斷的議論著。

“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寒門子弟，要見識沒有見識，要出身沒有出身，要眼界沒有眼界，竟然堂而皇之的讀書了。真不知道陸使君，是怎麼考慮的，專門為這些人設立五經館。”

“五經館的主事人是讓鄭玄，不知道鄭玄怎麼想的，竟然答應了。”

“陸使君一貫英明，這一次的安排，太荒唐了。”

“依我看，五經館長久不了，一定辦不下去。沒有我們這些大族子弟的支援，一個個五經館出來的人笨拙如豬，他們去治理地方，只會禍國殃民。”

議論聲，此起彼伏。

陸玄臉色陰沉。

他沒有想到這個時間，這個場合，有這麼多的人來議論添亂。陸玄沒有去處置這些議論的人，掃了一眼後，就帶著陸遜和周泰進入五經館。

五經館的佔地面積很廣闊。

前後區域，足足五百多畝地，這是考慮了後續擴大規模要招募的人數，所以面積廣袤。另外在五經館內，負責傳道授業的老師都有居住的住所。

陸玄剛剛進去，鄭玄帶著龐德公、司馬徽、管寧、邴原等所有的大儒來了。

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五經館的建立，是揚州的一大盛事，甚至在他們看來，也是天下的一大盛事。

太學荒廢了很多年。

揚州的五經館，就是太學的變種，會培養更多的人才。

鄭玄今天也身穿盛裝華服，一頭銀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蒼老的臉上掛著濃濃的笑容，開口道：“陸使君，五經館三百士子，已經全部在校場內集合，隨時可以舉行典禮了。”

陸玄沒有回答，問道：“鄭公，五經館的辦學典禮，不讓其它人參加，只有我們自己人嗎？”

鄭玄面色微微變化，他心中思考了一下，解釋道：“陸使君，從五經館的選址開始，外面就有很多人議論，尤其是大族的人更是議論嘲諷。所以，沒有去管，也沒有邀請人來參加。”

陸玄說道：“不能不管。”

鄭玄立刻說道：“那就安排人，把五經館看熱鬧的大族人員，全部驅逐，避免圍堵。”

“不，不驅逐。”

陸玄眼中掠過了一道精光。

他看了眼五經館外面的方向，沉聲說道：“這些大家族的人要圍觀，要圍堵，要看熱鬧，我順了他們的心意，讓他們來圍觀，讓他們看五經館的辦學典禮。”

鄭玄臉上浮現出擔憂神色，說道：“一旦人多了，恐怕會導致現場混亂，辦學典禮也容易出現問題。”

陸玄自信從容，擲地有聲道：“我親自在五經館坐鎮，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搗亂？如果誰活得不耐煩了，我可以成全他。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鄭玄就不再堅持，說道：“一切依照陸使君的安排，老夫這就安排。”

陸玄點頭道：“先抽調一批士兵，現場維持秩序，再把人放進來，全部安排在士兵控制的區域。今天這個場合，誰如果搗亂，我會一一處置的。”

鄭玄迅速安排了下去。

一切安排妥當，陸玄、鄭玄、龐德公等一眾人，來到五經館內的校場中。

校場很大，容納數千人都輕而易舉。如今的五經館內，只有三百個學子，人數很少。

陸玄放眼看去，寒門士子都穿著普通的黑色衣服，都是相同的衣服。可是，這些人的狀態都不好，列隊不夠整齊，許多人的個子很瘦。最重要的是，絕大多數的人，神色都有些彷徨，一副亢奮卻又忐忑的模樣。

陸玄看了一眼，神色平靜。

這些人寒門出身計程車子，比起豪強大族的子弟，整體差了很多。然而陸玄相信，有鄭玄、龐德公等人的教導，這些人一定能成才。

陸玄不需要這些人，都是真正的治國大才。這裡面絕大多數的人，透過學習後，能大量的充實到基層，去地方上能擔任縣令、縣丞，對陸玄來說，那就是最大的欣慰。

如果出幾個郡守一級的人才，陸玄就更滿意。當然，如果出了三公九卿級別的人才，那就是大大的驚喜。

這些人出自五經館。

對陸玄來說，等於是他的門生。未來一旦他稱帝建國，這些五經館的學子，就等於是天子門生。

這是陸玄的資源。

也是陸玄未來，治理天下的本錢。

陸玄看著列隊計程車子，暫時沒有過去，他聽到了議論聲傳來，士兵帶著大家族的人來觀禮了。這些大家族的人員，一個個眼神審視，眼中更有鄙夷，甚至還有著不屑。

全部的人，對寒門子弟都很敵視。

所有人就位，全部在寒門士子的方陣後面站著，許多人想靠前圍觀，想近距離的審視一番寒門士子，卻被士兵阻攔著。礙於士兵的震懾，豪強大族的子弟，也不敢輕舉妄動。

陸玄朝鄭玄點了點頭，鄭玄大踏步來到臺上。他作為主持五經館的人，親自闡述五經館的意義，宣告五經館的成立，再按照流程一一進行。

有陸玄在，一切倒也順利。

陸玄卻不滿意，這些寒門子弟的眼中缺少了光芒。

寒門子弟要脫穎而出，不拼命不狠一些，沒有去拼搏的鬥志，怎麼脫穎而出呢？

陸玄看了眼大族子弟，雲集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因為準許來圍觀，來參觀的人已經超過五六百人。

陸玄眼中掠過一道精光，這些豪強大族的子弟來了，正好當背景板，拿來利用一番。

“今天五經館辦學，有幸請陸使君參加。五經館的開辦，是陸使君一力支援，是陸使君專門撥款。現在，請陸使君講話。”

鄭玄的聲音傳過來。

鄭玄的目光，也隨之看過來。

一個個寒門子弟跟著看過來，所有目光匯聚在陸玄的身上。

陸玄大踏步的往前走，很快來到臺上。他面對著臺下的三百寒門子弟，看到了遠處圍觀議論的大族子弟。

無數人，都是看熱鬧的。

無數人，都是看笑話的。

陸玄眼神冷峻，面色嚴肅，直接說道：“你們在場的三百人，可曾聽到，後方許多對你們的議論。他們都說，我興辦五經館是浪費錢財，養了一群廢物，養了一群蛀蟲。”

“他們都說，讓你們在五經館讀書後，出來治理地方，那就是禍國殃民，禍害百姓。”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是泥腿子，是沒有眼界的人。他們說，你們生來就卑賤，生來就該註定在最底層摸爬滾打，不該讀書，不配讀書。”

“他們都說，你們不配讀書，你們的子嗣也不配讀書，子子孫孫都該做卑賤的下人。”

剎那間，三百寒門士子炸鍋了。

一個個原本中規中矩的，原本眼神中，有彷徨有忐忑也有期待。可是，隨著陸玄的話傳出，氣氛大變，所有人的眼神，全部都變得兇狠起來。

一個個看向後方的豪強大族中人，眼神敵視，更是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