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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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回來了。”

武媚娘回到自己居住的寢殿，她的侍女靈兒連忙迎了出來。

相比武媚孃的嬌媚可人，靈兒的容貌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靈兒，掌燈。”

武媚娘現在是婕妤，住的是鶴羽殿的偏殿。

而偏殿的面積也很大，至少比原來做才人時的房子大了好幾倍。

房子大了，裡面光線不足，就算是白天，也有些陰暗。

而武媚娘不喜歡陰暗，每次回來，要麼坐在窗邊，要麼就讓靈兒掌燈。

宮女靈兒聽了吩咐，連忙點燃兩個油燈放在武媚娘身邊。

今天的武媚娘情緒不是很好，情緒低落的她趴在床上後，就眉頭一皺：

“不要點這種，換成酥香油的宮燈。”

古代燈油也分三六九等。

平日裡宮裡的女人都是用普通的葷油燈，或者混合的雜油燈。

這種油燈有個壞處，那就是點燃以後，味道有點臭臭的。

還有一種植物油油燈，味道較為輕一些，但是也有一種油煙味。

皇帝在招這些女人侍寢時，沾染了油燈氣味的女人，就不得不去洗個澡，免得身上沾染的亂七八糟味道，燻到皇帝了。

受寵的女人就會有御製的酥香油，這種燈油點燃後，不僅不臭，而且還帶著澹澹地清香。

武媚娘在皇宮裡也算是受寵的女人，她身邊自然也有酥香油。

只不過這種酥香油很珍貴，每個女人手裡的數量都不太多。

所以，靈兒很少去點酥香油。

靈兒重新點好了宮燈，放在床邊，就見她的‘姐姐’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武媚娘這麼疲憊，是因為徐惠經常‘請假’。

經常說好的三人行，一轉眼就變成了雙人行。

武媚娘為了不讓皇帝生氣，只能賣力侍奉。

如此一來，武媚孃的工作量就翻了一倍，在白天的時候，自然就特別容易犯困。

或許是點了酥香油油燈的緣故，武媚娘這一覺睡得特別香甜。

在夢裡，武媚娘夢到自己嫁給了年輕時的皇帝，陪著皇帝一起打江山，等自己的男人成為九五之尊時，她也坐上了母儀天下的鳳座。

可惜，夢就是夢。

夢醒了，武媚娘還是那個只能住在偏殿的武婕妤，距離母儀天下的皇后，差了十萬八千里。

“靈兒，什麼時候了？”

“娘娘，已經是酉時了。”

“已經酉時了嗎？”

武媚娘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讓宮女靈兒給自己梳妝打扮。

今天早晨皇帝離開時說過，今晚還要來鶴羽殿就寢。

年輕就是底氣所在。

睡了一覺，武媚娘就感覺自己元氣滿滿，略施粉黛，就開始期待著陛下快點到來。

皇帝也沒讓她等待太久。

酉時過半時，蘇明哲坐著車輦來到鶴羽殿正殿，燕妃和徐惠站在門口迎接。

武媚娘得到訊息，急匆匆跑過來，差點弄亂了頭釵。

“媚娘，這麼急著見朕嗎？”

蘇明哲笑哈哈地摟住了嬌美人。

皇宮裡三千佳麗，容貌比武媚娘漂亮的很多，身材好的也有不少。

但是每次能讓蘇明哲得到巨大心靈滿足的，就只有這個武媚娘了。

不過，蘇明哲只是心裡看重武媚娘，平日裡對她和其他女人沒有太多不同，頂多是寵愛多一些罷了。

蘇明哲之所以如此對待武媚娘，也是因為這個女人腦後有反骨，必須要像熬鷹訓犬一樣慢慢去訓練她。

否者，這女人起了野心，那就會帶來麻煩。

“陛下，妾身下午做夢夢到陛下不要妾身了。”

武媚娘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嬌滴滴的一句話，就把尷尬化解了。

“朕怎麼可能不要媚娘呢？”

蘇明哲看著懷裡嬌人香甜酥軟，美味可口，恨不得立刻就抱著她進去生吞活剝了。

不過看到旁邊還有燕妃和徐惠呢，蘇明哲只能哈哈一笑，帶著三女進了正殿，開始傳膳。

燕妃和徐惠飯量很少，略微吃幾口就飽了。

武媚孃的工作量大，又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自然也比較大，一個人就能吃一碗主食，外加一斤左右的烤肉。

燕妃伺候著蘇明哲，給他擦拭臉上、嘴上、手上的油漬。

徐惠也在幫著武媚娘擦拭嘴角的油漬。

吃過晚膳。

徐惠又要找藉口離開，武媚娘連忙攔住了她，低聲哀求道：

“好姐姐，你今晚就留下來吧……”

“……”

徐惠看著目露乞求眼神的‘武妹妹’，蛾眉輕皺，心中有些糾結。

她是在三人行的時候，就感到心煩意亂，更別提四人行了。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開口告辭離開時，燕妃忽然開口道：

“陛下，時間還早，不如打一會葉子戲怎麼樣？”

葉子戲在漢朝就有了。

在唐朝中後期，葉子戲又演變成了麻將。

蘇明哲沒想到，最近白天自己陪王氏姐妹、法燈幾個美人打牌的訊息，這麼快就在後宮傳開了。

不過，他認為，燕妃應該不知道和自己玩葉子戲的規矩。

當然了，不知道也沒關係，自己可以教她。

而在此前，蘇明哲先讓掌事的宮女嬤嬤，把鶴羽殿的火炕燒起來。

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稍等一會，大家開始寬衣解帶，沒有火炕會感冒的。

作為皇帝。

蘇明哲雖然沉迷美色，但是對於國事，並不是真的不理不睬了。

幾乎每天，蘇明哲都在‘休息’的時候，巡遊四方。

所以，大唐各州府出現什麼問題，蘇明哲第一時間就能知道，及時處理。

如此才有了大唐的盛世景象。

可惜，蘇明哲為大唐做了這麼多，但是沒辦法和別人說。

在所有人眼裡，蘇明哲現在就是一個沉迷美色的昏君。

徐惠也對蘇明哲失望之極，勸諫了幾次後，見蘇明哲渾然不把自己的諫言當回事，就十分乾脆的拒絕侍寢了。

對於如此有個性的美人，蘇明哲對她自然產生了不少興趣。

一個晚上，蘇明哲沒少對她寵幸。

轉眼到了第二天。

蘇明哲躺在被窩裡，左手是溫柔如水的徐惠，右手是清雅恬靜的燕妃。

至於武媚娘，因為連續數夜侍寢，昨夜回寢殿提前休息去了。

徐惠見男人也不早起了，想起自己心頭疑惑，忍不住問道：

“陛下，昨日媚娘說，您要禪位給太子，肯定有更深的用意，是真的嗎？”

蘇明哲本來不想說的，不過看了看徐惠，還有燕妃，兩女都是一副期盼的眼神，思考片刻，這才先叮囑道：

“兩位愛妃，你們聽了以後，不要向外傳了。”

“妾身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徐惠和燕妃連忙保證。

兩女都是惠質蘭心、才情賢淑的高門女子，都想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變成了昏君。

蘇明哲見兩女答應下來，也知道這兩個女人的心性，這才開口給她們講道：

】

“你們聽過山民養蜂嗎？”

山民養蜂的歷史，可以追朔到春秋戰國之前。

兩女作為後宮有名的才女，自然是知道養蜂的事情。

“你們別看蜜蜂是小昆蟲，其實它們的族群構造和人類相似，有蜂王、工蜂、兵蜂等。”

“而蜜蜂這個族群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一個族群只有一個王。”

“如果一旦族群出現了兩個王，那就是要到分家的時候了。”

“你們猜，蜜蜂這個族群分家，是新王走，還是老王走？”

“老王走！”

徐惠博覽群書，對各種雜書都是有所涉獵。

“不錯，確實是老王走！”

蘇明哲微微頷首，讚歎笑道：

“連蜜蜂這麼小的昆蟲都知道，想要分家，需要讓老王走，讓新王留守老巢。我這個大唐貞觀皇帝，難道還不如一個蜜蜂嗎？”

“當今天下，門閥望族橫行無忌，朝廷雖然已經開了科舉，為官之路依舊被權貴和門閥聯合控制著。我現在就是要給以後的皇帝趟出一條新路啊。”

雖然蘇明哲沒說具體方案，但是蘇明哲把話說到這裡，徐惠和燕妃最起碼知道，自己的男人最近的行為，只不過是為了迷惑外面的朝臣，還有那些門閥世家罷了。

在眾人焦躁不安的等待中，禪位大典的日子終於到了。

蘇明哲帶著李承乾先去了太廟祭祀，然後在圜丘讀了禪位詔書，最後父子二人回到太極宮，正式舉辦了儀式。

等到儀式結束，皇宮內外都是大擺宴席。

禪位是喜事。

新皇帝登基，是要宴請群臣的。

蘇明哲和李承乾共坐龍椅，看著下面喜笑顏顏的群臣，轉過頭來，就衝著兒子說道：

“乾兒，朕從今天，就算是把大唐交到你手裡了！”

蘇明哲已經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如果這樣的話，李承乾還是做不好，那就不怪蘇明哲了。

李承乾已經從蘇明哲口中得知，明年東征高麗的真相，心中既是感動，又有萬分不捨：

“父皇，要不，還是讓兒臣去東征吧。”

“你不能去，這一次我帶走的都是老將悍兵，那些門閥世家中更是一個個奸猾似油，你如果帶著他們去，恐怕會白白浪費一個機會。”

蘇明哲說著，就感覺自己的語氣可能打擊到了李承乾，只能把話說得婉轉一些：

“再者說了，你留在長安城同樣很重要，擴建國子監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明年我走以後，關隴地方建設，你要趕快抓起來……”

“兒臣明白。”

關於擴建學校的事情，蘇明哲和李承乾早就商議過了。

李承乾也已經在東宮六率的子嗣後代裡面，已經開展執行了小半年時間，效果非常不錯。

到明年開了春，就能向關隴地區擴散這個教育成果。

兩人又商議了一個多時辰。

到了酉時，李承乾這才告辭，回到了東宮。

等到明天，蘇明哲就要帶著妃嬪，還有未成年的公主皇子去華清宮居住了。

今晚也是蘇明哲最後一晚，居住在太極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