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小艾的困惑，使臣殷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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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是南方的梅雨季節。

在到處都是江河溪流的南方，潮氣很重，很容易就滋生蚊蟲，細菌。

漢軍基本是都是北方人，很難適應這種氣候，呆的時間長了，就很容易得面板病。

為了不造成非常規減員，蘇明哲不得不讓人準備很多草藥，親自煉製了很多治療面板病、預防蚊蟲的藥膏、藥水。

四月中旬。

蘇明哲帶領大軍，趕到了荊州，這裡是南平國國都。

也是在這時，蘇明哲得到訊息。

坐擁十幾州之地的吳越，竟然在短短半個月裡，就被唐帝李昇攻佔全境。

一時間，李昇被吹噓成了南唐戰神。

‘唐帝’之名，漸傳漸盛，竟然掩蓋過了漢帝蘇明哲的赫赫兇威。

這一路跟隨服侍的夫人小艾，得知訊息後，言語間不由得擔心起來：

“陛下，您為什麼不趁著唐帝和吳越打起來的時候，去偷襲金陵呢？”

“現在，唐帝滅了吳越，他就沒了後顧之憂，大漢再想對付唐國，就要花費更大的力氣，更大的代價了？”

“美人，你想多了，在朕的眼裡，那李昇最好把馬楚、閔、吳（南越）等國全都滅了才好，這樣倒省得我麻煩，可以一戰而定江山！”

蘇明哲的自大語氣，讓小艾不由得擔心起來。

自從沛王投降，她已經跟隨眼前男人一個多月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服侍中，她就發現，眼前男人似乎並不如傳說中的英明神武，反倒和歷史上貪花好色的昏君沒什麼區別，整日裡想的都是眠花宿柳，酒肉歌舞。

小艾都不敢想象，這樣一個無恥男人，怎麼就能打下了如此繁盛的大漢帝國。

到了第二天。

漢軍準備好了攻城器械。

蘇明哲身穿明黃金色鎧甲，頭戴紫金冠，準備率軍攻打南平國都——荊州。

忽然前軍回報：

“聖上，南平王派遣使者求見！”

“宣！”

蘇明哲雖然不想浪費時間，但是自古以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作為泱泱大國，蘇明哲不至於連帶著氣度都丟失掉。

不多時，南平使者來到，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糟老頭子。

這老頭子被人帶到龍旗下面，立刻匍匐在地，恭敬行禮道：

“南平太常卿殷無咎，拜見上國漢帝陛下，恭祝陛下萬壽無疆！”

“殷無咎？你就是南平太常卿殷無咎？”

蘇明哲劍眉一挑，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

“朕聽聞南平有位少年將軍殷隼，勇武非凡，他也姓殷，和你同姓，你們什麼關係？”

“回稟漢帝陛下，殷隼正是在下犬子！”

殷無咎沒想到，漢帝竟然還聽過自己兒子姓名，先是一喜，隨即就內心苦澀。

要知道，他兒子只是南平國皇宮內的一名護衛統領罷了。

漢帝連自己兒子都知道，很明顯已經對南平國瞭解得非常透徹了。

在這個時候，還想說什麼假話，哄騙眼前的漢帝，那就是自取其辱。

“原來殷卿家是殷隼將軍之父，請起，賜座！”

蘇明哲一副因為殷隼的緣故，對殷無咎禮遇有加。

殷無咎則是小心翼翼應對。

而跟隨在他身後的一名副使，直接把腦袋埋進胸口，不敢抬起來分毫。

聊過幾句閒話。

殷無咎這才說起來意。

李璽要投降，想讓蘇明哲給他沛良的待遇。

沛良是什麼待遇呢？

降格為公，封地沛州，起居八座，建衙開府。

最重要一點，賞賜丹書鐵券（免死金牌）。

可以說，沛良投降之後，只是稱謂低了一點，管理的疆域，從三州之地，降為一州之地。

除此之外，沛良還居住在之前的沛王廟堂，還能祭祀自家列祖列宗，保宗廟不絕。

李璽現在就想要這樣一個待遇。

蘇明哲聽了，卻是哈哈一笑：

“殷卿家，你回去告訴李璽，若是南平王為太子無鸞，這個條件，朕也就答應了，可惜，他是篡位得國，朕為正統，不可助長這種叛逆之風，所以，他的要求，朕不可能答應。”

蘇明哲先是大義凜然拒絕了殷無咎的投降條件，但是話音一轉，卻又笑吟吟道：

“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不願意多造殺戮，你回去之後，告訴李璽，他若是真心想降，朕可以讓他仿照蜀帝、梁帝舊例，封為公侯，在長安、洛陽附近，賞賜府邸、良田，讓他子孫後代都做個富家翁。”

“下臣一定轉告陛下聖意。”

殷無咎恭恭敬敬行禮，臉色卻有些悵然。

這一戰應該避免不了了。

因為他知道，李璽派自己來請降，只是報了一個萬一的想法。

實際上，李璽早就派人和馬楚、南唐聯盟，只等三國大軍集結，就正式和漢軍決戰。

蘇明哲並不知道殷無咎心裡想什麼，只是又笑了笑道：

“還有一件事，殷卿家可以幫朕轉告荊州城中諸位大臣，若是荊州城內，有人願意撥亂反正，我大漢同樣有公侯之位，虛席以待。”

殷無咎和那副使的臉皮，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好一個‘撥亂反正’，這不是明晃晃地讓大家給漢軍開城門嗎？

大家又聊了幾句。

無非就是蘇明哲宣傳漢國一統天下，勢在必行。

區區一個南平小國，根本阻擋不了漢軍一擊。

殷無咎和那副使也都知道這些情況。

但是，讓他們就這麼背叛南平，似乎在良心上，還要掙扎一下。

半個時辰後。

殷無咎和副使心事重重返回了荊州城，把蘇明哲給李璽開的條件講了一遍。

果不其然，李璽聽了，勃然大怒，要求南平大將裴洪率兵抵抗漢軍。

裴洪雖然氣憤李璽篡位，但是也不想南平亡國，所以，憋著悶氣，上城牆防守去了。

過了午時。

漢軍五萬，集結在荊州城東門。

一聲擂鼓響，萬馬齊喑。

二聲擂鼓響，蘇明哲親率先登營，推著攻城車，朝著荊州城攻去。

“給我射，給我射！”

裴洪沒想到，蘇明哲這個漢帝竟然真的如同傳說一樣，每戰必爭先，立刻就大喜的歡跳起來。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堂堂漢帝竟然如此不顧自身安危，作為敵人，裴洪怎麼都不會放過這個難得機會。

嗖嗖嗖——

數十架三弓車弩，瞬間轉移方向，朝著蘇明哲狠狠射來。

面對如此照顧，蘇明哲都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衝著身邊親衛笑道：

“這南平人，怕是沒聽過咱們漢軍的攻城舊事吧？”

親衛們同樣大笑。

他們推著的攻城車擋板，是使用了特殊合金材料組裝而成，別說是車弩了，就是幾百斤的巨石從天而降，都砸不壞。

砰砰砰——

數十枚弩箭落在攻城車的堅硬擋板上，直接被彈開了。

蘇明哲也不客氣，隨手撿起地上弩箭，反手朝著城牆上擲去。

眾人只聽得“嗖！嗖！嗖！”的聲音大作。

不多時，城牆上竟然出現了陣陣哀嚎聲。

有眼明耳聰的親衛，就注意到，城牆上一片混亂，好像剛才指揮射弩的南平大將‘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