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偷拿供品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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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縣因為山多地少,人均耕地面積不足一畝。
官府為了鼓勵老百姓開荒,早在六十年代初,就鼓勵農民開荒擴種。
也正因為老百姓有屬於自己的一塊地,所以手裡的農副產品相對比較豐富一些。
蘇明哲來到物資交流大會時,早就有很多城鎮居民佔好了位置。
不少市場掮客,見蘇明哲一個小孩揹著厚厚一捆皮貨,立刻就起了興趣,湊過來打起了招呼。
蘇明哲問了幾個,但是這些掮客都把價格壓得很低。
最後,蘇明哲也懶得理會他們,徑自來到皮貨的攤位區,在地上鋪層藍花布,然後把皮相最好的鹿皮放在最上面,等著收貨的人主動上門。
他來物資交流大會,也並不是真要依靠賣皮貨賺錢。
蘇明哲如果真想賺錢的話,分分鐘就能進賬百萬。
他之所以來物資交流大會,其實是給自己以後花錢找個藉口。
一上午過去,不少人都來詢問價格,因為價格問題,蘇明哲一張皮毛都沒賣出去。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這才有人過來給了一個公道價。
蘇明哲手裡三十多張皮貨,有兔子皮、鹿皮、獐子皮、麂子皮、羊皮等。
對方拿著小算盤,噼裡啪啦一陣計算,最後一共給了二百二十塊。
這個價格和阿爺之前預估的兩百塊差不多。
既然價格差不多,蘇明哲就出手了。
錢貨兩訖後,蘇明哲正要走,卻不防被對方攔住了:
“小兄弟,我姓鄭,附近的人都叫我‘鄭五’,問一下,你家裡有沒有狐狸皮啊?”
“沒有。”
蘇明哲瞄了這傢伙一眼,正要轉身離開,卻不防又被他攔住,笑嘻嘻說道:“小兄弟,我這邊高價收狐狸皮,完整的上好狐狸皮,五十一張,就算是一般的狐狸皮,只要皮相和你這其他皮貨一樣,最低也給你二十一張。”
“我知道了。”
蘇明哲又瞄了他一眼,好似應了一聲,實際上卻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各行各業都有各行各業的忌諱。
獵人就比較忌諱捕獵‘胡黃白柳灰’五種動物。
第一種‘胡’就是狐狸。
其他四個,分別是:黃——黃鼠狼,白——刺蝟,柳——蛇,灰——老鼠。
憑藉著強橫實力,蘇明哲本來是不用在乎這些忌諱的。
但是,他可以不在乎,他爺爺蘇石頭卻是非常在乎。
當初,蘇明哲上山狩獵時,就被蘇石頭千叮嚀,萬囑咐過了,千萬不能壞了老規矩,碰到‘五仙’一定要避開。
蘇明哲肯定不會為了一點錢,就讓自己阿爺擔憂的。
離開了皮貨區,蘇明哲就從塔山腳轉到到水門口,來回轉了一圈,買了一些家裡用得著東西。
等感覺沒什麼可買的東西了,蘇明哲這才來到了中醫院門口。
浦江的中醫院,現在還叫浦陽鎮中醫院。
蘇明哲拿著自己早就寫好的方子,進去抓藥。
中醫院的人自然也會檢查一下方子,檢查完方子,還會問一下,要不要幫著煎好。
中醫院這邊還能幫著煎熬中藥,當然了,這是需要收費的。
蘇明哲直接搖了搖頭。
他買中藥,是想要自己回去熬製成藥丸,儲存好,讓阿爺每天慢慢服用。
而製作藥丸的過程,只不過非常繁瑣,實際上並不難。
蘇明哲回到家,花了一天多的時間,在小學開學前,就把所有藥材熬成了幾瓶藥丸。
這些藥丸足夠蘇石頭服用三五個月的。
看著自己孫子辛辛苦苦照顧自己,蘇石頭心裡既欣慰感動,也有些心酸苦惱。
他在年輕時受過很多次傷,導致老了以後,身體出現了極大的退步,就連日常活動,都只能是慢吞吞,小心翼翼。
偏偏就是這樣的身體,一直死不了,熬著自己,也熬著照顧自己的親人。
蘇明哲對於照顧自己阿爺,自然不會有什麼怨言。
什麼久病床前無孝子,那都是瞎話。
照顧臥病在床老人的家庭數不勝數,有怨言的家庭是不少,但是無怨無悔的更多。
蘇明哲就特別在意自己的阿爺。
畢竟,阿爺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
如果阿爺沒了,蘇明哲在這個世界上,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所以,不論是肉身情感,還是心靈需要,蘇明哲對於照顧阿爺,都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讓蘇明哲沒想到的是,阿爺的這塊心病一直就沒好起來。
他給阿爺熬製的安神驅邪藥丸,也讓阿爺足足吃了三年多。
73年夏天,虛歲才十三歲的蘇明哲考上了浦江高中。
而此時,年齡跨過七十大關的阿爺,身體衰老病變的速度越來越快。
哪怕蘇明哲用盡了本事,也只是有維持了一年多的時間。
到最後幾個月裡,阿爺一天二十四小時裡,九成時間都是迷迷湖湖。
就算是清醒的時候,他也不認得蘇明哲這個孫子了,嘴裡一個勁地念叨著自己兩個兒子和三個閨女的名字。
阿爺最終沒能熬過74年的冬天。
蘇家給蘇石頭舉辦的葬禮特別隆重,一百多人披麻戴孝,風風光光葬在了蘇家祖墳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世界,蘇明哲的感情特別豐富,眼淚也好像不要錢一樣,稍微有些悲傷,眼淚就洶湧而出,怎麼阻擋都阻擋不了。
蘇明哲也不想壓制自己的感情。
做人如果不能痛快哭,痛快笑,那和木頭有什麼區別呢?
葬禮上,蘇明哲肆意的痛哭著,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
昏昏沉沉中,蘇明哲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天明瞭。
隨便吃了一點早飯,蘇明哲又跑到了蘇家祖墳。
這一次,蘇明哲沒有哭,反而先跪在阿爸、阿媽合葬的墳前,絮叨起來:
“阿爸,阿媽,阿爺去找你們了,我在家裡照顧了阿爺五年,現在該你們兩個照顧阿爺了。這是我給你們帶來的吃的,你們都收下吧,以前是我不懂事,沒怎麼來看過你們,以後我會經常來的……”
蘇明哲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不知何時,又開始流起淚來。
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蘇明哲終於穩定住了情緒,朝著兩座墳磕了幾下頭,擦了擦眼淚,這才轉身離開。
此後一連三週,蘇明哲都是雷打不動,吃過早飯,就來給兩個墳前擺上供品。
而他擺放在墳前的供品,在第二天總是會消失不見,就好像阿爸、阿媽、阿爺真的把供品收走了一樣。
這天,學校放寒假了。
蘇明哲不需要再去學校放學,特意準備了豐富的供品,前來祖墳這邊祭拜。
只是當他來到父母的墳前時,正好看到一個瘦小身影,正圍著父母的墳墓轉圈。
等那身影察覺蘇明哲來到,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曾的一下就竄進遠處後山叢林裡了。
“這是哪來的野孩子啊?”
蘇明哲在那身影回頭的時候,已經看清了對方。
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髒兮兮的,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土。
不過,蘇明哲能察覺的出來,這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孩子。
蘇明哲把供品擺好,正要再和父母、阿爺嘮叨一會,忽然就勐地心中一驚:“靠,之前我給父母、阿爺上的供品,不會是被剛才那個野孩子吃了吧?”
為了驗證心裡所想,蘇明哲皺著眉,放下供品,就離開了祖墳。
不過他明著離開,暗中卻又折返回來。
果不其然,剛才逃走的那個野孩子,又竄了回來,拿起地上的供品,全都塞進自己懷裡,等到所有供品都揣進懷裡,然後頭也不回,朝著森林跑去。
“這小崽子!”
蘇明哲看著那野孩子離開的背影,感覺又可氣,又可笑,最後卻只能嘆上一口氣,隨他去了。
這個世界沒有鬼神,沒有地府,更沒有天堂。
蘇明哲每天來擺供品,本來就只是自我心裡安慰罷了。
至於供品是被野孩子拿走,還是被山中野獸飛禽吃了,蘇明哲其實並不很在乎。
等到那野孩子跑得無影無蹤了,蘇明哲又走出來,祭拜了一下父母和阿爺,這才真正的離開。
到了第二天。
蘇明哲起來吃過早飯,習慣性的準備供品時,手腳停頓了一下。
隨後,蘇明哲還是提著供品來到了祖墳,繼續給父母、阿爺擺供。
“阿爸、阿媽,阿爺,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之前的供品是讓野孩子偷走的。”
蘇明哲把供品都擺好,這才告罪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你們肯定不會怪罪那個野孩子的,所以,我也不怪罪他。現在我多陪你們一會,你們如果有空,就趕快吃吧,讓那個野孩子吃你們的嘴巴子……”
蘇明哲絮絮叨叨了一陣,說著說著,自己都開始笑了起來。
這一次,他在祖墳這裡待的時間特別長,等到供品都涼了,這才提著籃子離開。
在他離開沒多久,那個穿著破破爛爛的野孩子又跑了過來,和昨天一樣,拿了供品就走。
“這個小崽子,吃了我阿爸阿媽、阿爺的飯,連個頭都不磕一個,真是太沒禮貌了。”
藏在不遠處的蘇明哲,看到野孩子跑掉,艮啾啾得回到家中。
等他過了氣憤勁,卻又莞爾一笑,自嘲道:
“我這也是自找沒趣,和一個沒人管教的野孩子嘔什麼氣。等春天到了,萬物生髮,自己不再給他送飯就是了。”
心裡打定了主意。
蘇明哲忽然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從阿爺的離世悲傷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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