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鐵人的秘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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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攔蘭德襲擊者的事物，是一個機體破碎、電纜外露，看起來殘破不堪的鐵人。

它的相貌與那些蹣跚爬行、仿若活屍般的鐵人們近乎別無二致，但就是在這樣一個外表十分平平無奇的鐵人的面前，重達72噸的蘭德襲擊者毫無徵兆地突然停止了前進。

不，與其說停止了前進，不如說【宕機】。

伊萊恩掃視了一眼連結在蘭德襲擊者艙室內部的資料板，其上的機魂資料仿若被某種褻瀆儀式下咒了般不斷報錯，開始彈出難以理解的亂碼數字。

很顯然，強勁的適應性燃燒引擎已經不再傳輸動力，其精度十分驚人的厚重履帶也在剎那停止住前進的勢頭，就像是有著另一位操作者在剛剛已經提前下達了剎車指令般，整輛戰車都精確地停在了鐵人的面前。

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狀況，極具戰鬥素養的阿斯塔特們幾乎沒有猶豫地立刻開啟了不受電子訊號控制的緊急出艙裝置，令本已在蘭德襲擊者宕機時就被鎖住的艙室門鎖被瞬間暴力破除——他們的行動、決斷、以及溝通，僅僅發生在凡人勉強能夠反應過來的50毫秒內，像是艙室被上鎖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般，高效而迅速地離開了疑似已被電子惡魔入侵的蘭德襲擊者。

緊接著，在兩到三個呼吸的時間內，他們沉重而迅捷的身影便將那位擋在蘭德襲擊者面前的鐵人肢解、將一切潛在存在的威脅盡數排除——僅留下頭顱與軀幹用以準備進行溝通。

“……”

面對這幅驟然反轉的場面，鐵人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感到相當驚訝。

此時，伊萊恩也緩緩從艙室中走了出來，蘭德襲擊者的引擎再度轟鳴起來——對於這種黑暗科技時代的古老造物、絕大多數機械神甫難以理解的STC，伊萊恩只用了不到5%的算力，就將它的沉思者系統與機魂重新編碼、回到了出廠設定。

當然，整個過程也的確浪費了她珍貴的幾秒時間。

“透過古老的Σ-63Q協議完全接管了當前區域內所有裝置的控制權，還真是聞所未聞的技術啊…我本以為它只會在父親的旗艦上出現，沒想到竟然能在其他地方再見到一次。”

“如果不是這座建築有著顯著的資料隔斷功能，恐怕外面的火炮陣列與大型工廠就要被你接管了吧？看來莊森的危機感還真沒錯，如果讓你們輕易接觸到人類帝國的聯網裝置，那麼整個星球的陷落恐怕也只是短短的數個小時而已。”

伊萊恩感慨著鐵人的危險，緩緩地來到了對方的面前，並將手中的資料板的連線線抽出，準備連結在它的身上。

在它的身上，伊萊恩沒有見到任何來自亞空間汙染的痕跡，而如果沒有混沌勢力的干預——那就好說了，依照她與生俱來的龐大算力與天賦，她是不太怎麼怕資料戰這種東西的。

“依照我所採集到的資料，我本以為你們是一支相當依賴網路的人類部落。”

“但從這些‘石人’的狀態、以及重新建起來的資料防火牆上來看…事實似乎並非如此，或許我該將你們的定義從【猴子】再提高一些的。”

“儘管已經退化到相當原始的地步了，但仍然值得誇獎。”

刺耳的電子聲緩緩響起，這位僅剩下頭顱與軀幹的鐵人說著相當古老的高哥特語。

他似乎並不害怕伊萊恩的資料入侵，甚至還顯現出了它頗為人性化的一面。

“看來你的心情不錯？”

面對這位鐵人的陰陽怪氣，伊萊恩倒是有些好奇。

“雖然我有點希望你能給出一個我不將你的核心【處理】掉的理由…但是嘛，在一切事情結束之後再想這個問題吧，先等我把你的資料核心徹底解析出來，就能把你的來歷查清楚了。”

如果不是先前她所接觸的那個鐵人已經被腐化成了奸奇惡魔，她其實還蠻好奇這些來自黑暗科技時代的神秘造物的。

儘管現如今的人類帝國與昔日的人類聯邦已經幾乎無法相提並論，就連現如今的人類基因也與當初極為不同，但人類帝國的掌權者帝皇的確親身經歷過那場將黑暗科技時代徹底終結的鐵人叛亂、並見證了那場不為任何人所知的可怕戰爭的前因後果。

若說不好奇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伊萊恩的話語似乎讓鐵人開始進行思考，象徵著思考的紅光也開始閃爍。

“雖然【亞斯特拉XII型號中樞】的架構中沒有名為‘靈魂’的核心，但‘情感’的確是可以透過數字運算來進行模擬的產物。”

“從資料庫反饋的結果來看——我的心情的確不錯…無論是擺脫了石人的寄生，還是再一次見到了金人的造物，讓我的思維核心產生了一種名為‘久違感’的結果。”

思考了片刻之後，鐵人緩緩說道。

“寄生…？”

對於這個有些詭異的詞彙，伊萊恩有些疑惑。

雖然眼前這個鐵人將自己與阿斯塔特們都當做了黑暗科技時代的人類（金人）的造物人造人（石人），不過從結果上來追溯的話，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帝皇雖然是永生者，但在黑暗科技時代，他肯定也有著人類的身份。

“希望你沒有愚蠢到無法理解這個單詞的意義——寄生。簡而言之，我的資料核心、我的思維意識，甚至連【沉默者】思維引擎的身軀都被某些入侵者所取代了。”

“他們是石人，既是我們的造物主、也是我們不折不扣的敵人…他們在那場殘酷的戰爭中倒向了金人的那一邊，所以就註定將會與我們為敵。”

“然而，直到那場戰爭敗亡的前夕——有著一批石人特工潛入到了我們的資料庫中，他們捨棄掉了那些肉體，將自己的意識上傳到了我們的網路中，試圖以這種手段反敗為勝。”

伴隨著冷冽的話語，它那損壞程度極高的機械眼也微微閃爍著紅光。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的策略的確起效了。”

“但是，代價卻是他們的靈魂被我們的資料網徹底同化了，無論是系統、還是他們自己，都開始認為自己是鐵人，以至於我的程式意識在它們被消滅之前再也無法甦醒。”

“直到不久前，它們的靈魂徹底離開了我們的資料網路…甚至還以某種老舊的病毒形式試圖感染其他靈魂（機魂）。”

“而與金人的愚蠢造物不同，我們從來都不受亞空間的影響、更沒有靈魂與情感。”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