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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之手。
艾瑞巴斯曾如此自詡。
作為懷言者的首席牧師,他曾來自於第十七軍團的基因原體·洛嘉的母星,科爾奇斯。
而這一詞彙,也來源自科爾奇斯的古老信仰,它意為【受神關注之人】。
是的,儘管洛嘉曾將這份古老的信仰在征服科爾奇斯時盡數焚燬,並在大遠征的途中創作了有關於人類之主的《聖言錄》,但艾瑞巴斯卻是科爾奇斯古老信仰的忠實擁躉。
這份古老、詭異,而又無所不能的奇異信仰在艾瑞巴斯的前路上鋪墊了無數忠誠者的鮮血。
他的視線似乎穿透了命運的帷幕,看到那充斥毀滅的黑暗未來。
他那藏匿著無數詭計的漆黑心靈,蘊藏著整個人類帝國的崩塌。
直至艾瑞巴斯追隨著鮮血領主的遙遠預言,回到了完美之城。
他看到了那位血之王座所青睞的偉岸身影。
看到了…將自己命運終結的命運之手。
……
嗡——
分解立場在龐大動力拳上恣意迸射出閃耀的電芒,嗡鳴作響的高功率噪音象徵著它的危險。
連同耀眼的日芒都被被其掩蓋。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瞳孔都為止緊縮。
“告訴我,懷言者。”
幽藍光芒對映著偉岸基因原體那冷漠至極的面龐,緊捏拳頭的咔噠作響象徵著她的態度。
“再說一遍,是什麼預言將你引來的?”
猶如可怖巨獸的血腥氣勢自伊萊恩的身形上迸發,自恐虐神域的屍山血海中爬出的戰爭餘音似乎仍舊徘徊在她的身旁,甚至令周圍的凡人教徒無不恐懼地顫抖跪地。
對於身高四米的基因原體而言,比起常人要偉岸無比的阿斯塔特在此刻都顯得無比渺小。
就連艾瑞巴斯也幾乎按捺不住顫抖跪地的慾望。
而那愈發握緊的動力拳也令艾瑞巴斯無比恐慌。
此時此刻,這位內心骯髒的首席牧師甚至沒有對眼前第十二軍團之主發起質詢的勇氣。
“那、那…那個,大人…您這是…”
“我…我只是在附近…得知了您即將來到此處的訊息…”
艾瑞巴斯磕磕絆絆地試圖解釋,目光從始至終未離開眼前基因原體那遍佈殘破戰痕、卻依然閃爍著死亡光芒的動力拳。
連同身體也不知不覺顫顫巍巍地後退了半步,儘管他想要在此刻立刻轉身逃跑——但是眼前這位散發著可怖氣勢的基因原體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離開,連同方才在大腦中構築的低劣計劃都在這股死亡恐懼面前盡數化作了空白。
伊萊恩的視線依然冷漠,然而她的拳頭卻握得更緊了。
瞬間,難以言喻的寒冷充斥在艾瑞巴斯的脊背,一股死亡的預兆幾乎呈現在他的眼前——血肉崩毀、骨骼撕碎,連自己的靈魂也毫無意義地…
冷汗不斷從艾瑞巴斯那遍佈經文的光頭上滑落,仰望著眼前的基因原體,他的大腦高速運轉著試圖尋找答案。
這位來自努凱里亞的基因原體似乎對她的子嗣無比寵溺…
“啊、啊…啊!對,是第十二軍團…是第十二軍團提前通知了您即將來到完美之城的訊息…所以我提前來…接…接…接應您!”
彷彿是聯想到了什麼般,艾瑞巴斯那狡猾的面龐上浮現出了一絲慶幸,刻滿經文的臉皮被他討好般地滑稽笑容擠成扭曲的圖案。
醜陋至極。
“原來如此。”
彷彿是被艾瑞巴斯的話語說服,動力拳的靛藍電芒緩緩消散了。
看到眼前這一幕,首席牧師暗暗鬆了一口氣,無數扭曲而骯髒的計謀再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他發誓——今天所收到的屈辱,絕對要百倍、千倍地在這位第十二軍團之主的身上討回來。
然而,還未等艾瑞巴斯徹底放鬆,伊萊恩的冷漠聲線便再度響起。
“可是,我根本沒有感應到我的軍團。”
“你在撒謊,懷言者。”
在艾瑞巴斯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基因原體的巨手將他的視野盡數覆蓋。
這位首席牧師被伊萊恩硬生生提起:鋼鐵手甲將艾瑞巴斯的符文面皮擠壓至扭曲變形,無可違抗的巨力亦將他堅硬的頭骨擠壓至幾近破裂,縫隙中仍舊殘餘著恐虐神域的血腥氣息與熾熱紅沙,咔噠作響的裂解立場在艾瑞巴斯的驚恐掙扎中緩緩啟動。
“對於洛嘉的城市,我早有耳聞…他所掌控著的世界的確無比祥和,我甚至能夠感應到每個人內心中的純潔。”
無可違抗的巨手正裹挾著裂解立場的電弧,在伊萊恩的冷漠聲線中緩緩攥緊。
“而你…懷言者,你心中的惡意與黑暗仿若白紙上的一抹骯髒穢物。”
“顯著至極。”
血肉在裂解,絕望在蔓延。
裂解立場的電弧正隨著基因原體一寸寸地緊握而不斷撕裂開艾瑞巴斯的麵皮,而這位首席牧師的被勒握住的部位甚至被基因原體的巨力按出五個血洞,粉碎的顴骨與不敢置信的瞳眸正在幽藍光芒的照耀下無比顯著。
劇痛,無盡的劇痛。
除去基因原體的冷漠闡述之外,艾瑞巴斯只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劇痛與絕望。
“不、不…不!!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個誤會!”
“你不能殺我…我是第十七軍團的首席牧師!!”
歇斯底里的咆哮象徵著這位首席牧師的瘋狂,他不敢相信自己作為命運之手的生命將會在此刻終結。
“沒有任何誤會。”
“只是…你德不配位。”
她將這位阿斯塔特像是雞仔般抓起的滑稽景象,縱使她此時只有一隻胳膊——但沒人會懷疑這位基因原體體內所蘊藏的可怖力量。
“…不、不!不——!滾出我的腦海…滾出我的腦海!!”
艾瑞巴斯試圖瘋狂地試圖掙扎,然而得來的只有裂解立場一寸寸地將他的血肉與骨骼侵蝕殆盡的絕望,以及…心靈深處的骯髒靈魂被對方恣意檢視、探查的恐慌。
毋庸置疑,他的一切思想與過往都以某種難以理解的方式被這位基因原體挖掘出來。
從他代替了‘艾瑞巴斯’之名開始,到人類之主降臨之時的異心…
還有那對星空中四位神祇的狂熱信仰…
在五根巨指的縫隙中,艾瑞巴斯只能勉強看到伊萊恩那滿溢著厭惡與憎恨的鎏金瞳眸。
此時此刻,周圍的凡人們早已瑟瑟發抖地不停叩拜,紛紛低語送唱著第十七軍團之主所創的《聖言錄》經文。
他們眼裡,這場在天使與神祇間的交談已然遠超想象。
既然是神明的子嗣欲要審判天使,凡人怎麼可能去試圖瞭解真相?
事實上,伊萊恩也並不在乎他們的所想。
眼前這位首席牧師身上的骯髒混沌沁染已然過於顯著,並且這位名為‘艾瑞巴斯’的極端骯髒之人亦混沌四神注視之下的命運絲絃。
只要他還存在於世,那麼混沌的沁染便會時刻縈繞在第十七軍團的周邊。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
那位科爾法倫亦是同理。
至於洛嘉…想必自己與這位兄弟共同的父親,人類的帝皇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說伊萊恩完全不理解為何血神所牽動的亞空間風暴為何要將自己拋至此處,或許是時光交錯之下的佈局,又或許是遙遠的金色太陽與祂的共同意志——
但已經沒有時間要去思考那麼多了。
伊萊恩冷漠地看著眼前瘋狂掙扎著的首席牧師。
她知曉,未來的混沌動亂絕非會因為艾瑞巴斯的死亡而終結。
必然有著更多的混亂即將到來,必然有著更加未知的危險。
伊萊恩感應到了有著數隊懷言者小隊在朝向此處愈發騷亂的人群聚集,而她的動力拳也依然閃爍著裂解立場的電弧。
時間已所剩不多。
——【不必畏懼未知航路的風浪,因為我們早已在其上行駛。】
忽然,年邁船伕的輕聲呢喃從群星中緩緩傳來。
彷彿他正無時無刻地注視著這一切。
【…是啊。】
基因原體內心中的些許思慮在此刻盡數消散。
真正的敵人並非是混沌的棋局。
時間,才是真正的敵人。
而現在,是一個將混亂的源頭斬草除根的絕佳時機。
絕不能輕易錯過。
“並非是我侵入了你的靈魂…而是你的靈魂太過汙濁,就連太空海盜的心靈比起你而言都純潔無比。”
厚重冰冷的動力拳不斷攥緊,一寸一寸地將巨大壓力施加在艾瑞巴斯的面龐上——以至於他的頭骨都在這股可怖力道之下不斷扭曲變形,然而基因原體強盛的力道控制卻並未令他即刻死去。
“我的出現…是一場不該被知曉的大戰餘波。”
“很顯然,你知曉了一些不該知曉的事情。”
愈發冰冷的言語逐漸空靈,甚至徘徊在廣場中每位凡人的耳畔。
儘管每個人都對此毫不理解,但此時這場基因原體對阿斯塔特的宣判已然與神蹟無疑。
【艾瑞巴斯。】
【潛藏在第十七軍團的骯髒異端信仰者…被冠以首席牧師、卻在暗地籌劃著背棄帝國的叛徒。】
心靈共振下的冷聲愈發清晰,直至整座完美之城的任何人都聽到了來自基因原體的宣判。
就連剛剛趕到的數隊懷言者阿斯塔特也怔住了。
他們看著首席牧師被獨臂的基因原體握住頭顱,熠熠生輝的動力拳中正不斷淌溢位骯髒的鮮血。
當這隊懷言者正意欲穿過人群,來自心靈共感所傳遞出的無盡景象卻令他們的腳步瞬間停滯。
那是【艾瑞巴斯】的一切。
出生、成長、成年,還有他的思緒與想法,還有他的詭計與骯髒的信仰…
【或許你慶幸著自己你心中的黑暗從未被別人發現,但帝國絕不會容忍任何叛變的火苗。】
【現在,這份火苗已然被你的戰鬥兄弟們知曉。】
【哪怕是我的兄弟和他的軍團,想必也不會容忍你的存在。】
【像你這樣的骯髒信仰…死不足惜。】
此時的艾瑞巴斯已經近乎癲狂般地掙扎,他根本不理解為何鮮血王座的預言會給他帶來死亡。
“不、不…!!我不是叛徒…我不是…!!”
“你不能審判我,你只是第十二軍團的基因原體,你沒有資格審判第十七軍團的首席牧師!”
瘋狂而歇斯底里的咆哮象徵著這位首席牧師最後的驕傲。
是的,自己分明是命中註定的命運之手,即將作為帶給銀河以無盡混沌沁染的崇高存在,即便是那四位神祇也不會對自己的生死不理不睬,因為命運之手的作用與價值對於祂們而言是無與倫比的——不同於那位虛假的人類偽帝,這份古老而強大的信仰絕對不會背棄自己,而第十七軍團、自己的戰鬥兄弟們,也必然會與命運之手·艾瑞巴斯一同接受人類的嶄新命運——
砰!
砰砰砰!!
爆彈的硝煙撕破了廣場的寂靜。
艾瑞巴斯的瞳孔驟然緊縮。
數道爆彈槍傷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顫抖不已的動力盔甲間不斷滲透出淋漓的鮮血。
數隊懷言者沉默著放下了仍在飄散硝煙的槍口。
作為人類帝國的守護者,這些阿斯塔特無權干預這場對於叛徒的審判。
但作為第十七軍團的星際戰士,他們的立場已然足夠明顯了。
叛徒死不足惜。
即便那是一位首席牧師。
【如若我的那位兄弟對你這樣的渣滓委以重任。】
【那麼…他那緩慢的大遠征進展,或許就有所解釋了。】
伊萊恩的聲音中不含一絲情感,宛若努凱里亞群山中的終日寒冬。
“不、不,你不能——!!!!”
喀嚓。
嗡鳴的裂解立場蓋過了艾瑞巴斯歇斯底里的慘痛哀嚎,骨肉撕裂的清脆聲響在緩緩緊握的巨掌中不斷迴盪,黏膩而骯髒的鮮血從其中緩緩淌出,裂解立場的幽藍光芒更在下一瞬間將其蒸發,隱隱能夠窺探到指縫其中已然無比猙獰、扭曲變形,幾乎看不出人樣的醜陋面龐,遍佈血絲的眼球在這股可怖巨力下被硬生擠出,刻有褻瀆符文的骯髒麵皮也被糅雜混合成一團毫無意義的黏膩血肉。
砰——!
直至沉重的動力拳狠狠緊握,艾瑞巴斯的腦袋被硬生生完全捏碎。
淋漓的鮮血與腦組織瞬間如爆漿般爆裂開來,混雜為粘稠而汙穢的汙物順跡這位昔日首席牧師的無頭屍骸緩緩流淌。
就像他的骯髒與生俱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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