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幕間·新生的命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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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花的低語帶來了訊息，腐朽屍皇的奴僕已然抵達了乾涸之地。】

【孕育已久的破滅在此刻綻放，寄宿著劇毒的花蕾將揮灑出毀亡之種。】

【命運之手已然在鮮血君主的意志下被玷汙，但嶄新的命運之弦卻依然高歌著焚燒銀河的宏大詩歌。】

【復仇與誕生之刻已至，偽神登基之日正逐漸臨近。】

【看啊…那是正在焚燬著的銀河，那是不屈的牧狼神面臨墮落的絕望之戰、那是純淨的美杜莎被機械真理所玷汙前的哀鳴、那是憤怒而高傲的鳳凰墜入泥潭前的掙扎——】

【大幕漸起…而命運之手則將會掀開這破敗的帷幕。】

【甦醒吧，甦醒吧…我的孩子】

【平凡、稚嫩，而又可憐的昔蘭尼…高傲的獵犬之母的懺悔已然毫無意義，其中的悲憫與責罰將會由渺小的你來將其踐行。】

【是的，他們把你們所珍視的一切都拋下了…以烈火與槍彈來劫掠真摯的生命，腐朽帝國所堅持的可悲理性在此刻蕩然無存…】

【是的，他們將毀滅帶給了你們的信仰…以奧瑞利安的意志強賦予的虛偽真理，一度身懷真理者現已漫步向冰冷而漆黑的深淵太陽…】

【他們以虛偽的假面，來闡述著那份不忠的事實…】

【命運之手的折斷已成事實，而嶄新的重任將被賦予給伱。】

【去尋找真相吧。去尋找一切的答案吧…】

【變化，唯有變化…】

【無需哀嘆，無需憐惜…】

【整個銀河中的世界之魂都是你我的左膀右臂，每個都城中潛藏著的變化之子都是你我的兄弟姐妹，蔓延在星海中的風暴將在我們的意志下再度綻放…】

【在命運的枝丫和錯綜複雜的蛛網所交集的末梢，唯有無窮的變化在等待著我們…】

【以不再完美的軀體與意志向那些身懷虛偽之言的戰士們發起復仇，以真摯而狂熱的仇恨來誘發他們麾下的平和世界…】

【為你的死亡復仇，為你的家人們復仇…】

【為我（完美之城）復仇。】

……

疼痛。

在被那些無情的爆彈擊中之後，昔蘭尼只感到無盡的疼痛。

視野中的黑暗猶如塗滿黑墨的幕布中無法逝去，任何知覺在此刻也被完全封閉，甚至連同肢體與心跳都無法感受到。

就猶如一具被拋入深海中的死屍，厚重的水壓在壓迫著靈魂和意志，任何喘息都會帶來死亡。

昔蘭尼感受著一切，思維卻遠比過去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清晰。

除去被肢解的劇痛以外，其中大部分的疼痛都來自於心靈：她目睹了信仰之城的崩塌，也目睹了昔日天使化身為了死亡的使者，直至難以理解的火雨被拋向了無辜的人民。

她回憶起那位高大阿斯塔特所說出的無情話語。

——忠誠比信仰要更加重要。

雖然無法理解其中話語的任何含義，但是在那一刻，昔蘭尼就已經覺得，某種東西在自己的心靈中破碎了。

那是一道無法彌合的創傷，象徵著昔日的信徒少女被她的信仰所完全拋棄，就彷彿她的親朋好友和至親摯愛在‘忠誠’這一詞彙面前都只是毫無意義的塵土，可以被高高在上的天使們恣意踐踏拋棄。

儘管昔蘭尼已經無法再感受到自己的軀體，但清醒的靈魂中卻不斷滋生著她所看到的一切景象：

焚燒的天幕，破碎的教堂，遍地的屍骸，蔓延的鮮血。

愚者的罪與罰，無知羔羊的可悲終局。

直至那些苦難和懲罰都被糅雜為一道徹骨的恨意。

隨後，死亡將至。

肢體在嘯叫著的火焰中被撕碎，靈魂在不理解中陷入沉淪，她在意識消散之前所能夠見到的最後景象——便是那些死亡天使們掌中的漆黑之銃所噴吐的火舌，以及那些精緻而厚重的動力盔甲上所銘刻著的神聖符文。

昔蘭尼的回憶也就此戛然而止，彷彿其中的一切苦難和哀嚎都不曾存在，整個星球熊熊燃燒的火光相比起閃爍的群星，只是一些黯淡而轉瞬即逝的螢火。

…多麼可笑啊。

昔蘭尼想要笑出聲來，但缺失的實體質感卻制止了這份想法，甚至讓她回憶起一些自己所曾見過的殘疾之人。

哀慟、悲傷，任何詞彙都無法形容昔蘭尼此時的心情，就如同被上天所親自拋棄了的殘疾之人一般，昔蘭尼此刻也是一位被帝皇與天使所拋棄的殘缺之人。

靈魂中的空蕩在怒吼，心靈中的傷痕在滴血。

這些天使們親手拋棄了他們所鑄就的偉大城市，焚燬了完美之城的人民賴以生存的一切，而一切的原因卻只是…

忠誠。

為什麼是忠誠？為什麼忠誠要遠勝於一切？為什麼天使要以完美之城的毀滅來彰顯忠誠？

儘管意識已經在痛苦之中緩緩消散，但許許多多的疑問依然在這位少女的心中不斷迸發，她無法理解那些天使們所說的句子中的每一個單詞，難道完美之城的人民與天使們不都是信奉著帝皇的羔羊嗎？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這一切的發生都太過突兀。

昔蘭尼那嬌小的心靈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傷疤，她從心底裡渴望著一切的緣由，一切的始末，答案、解釋，無論怎麼樣稱呼它們都好，因為她那懵懂而迷惑的心中已經誕生出一份不可或缺的執念。

疑慮滋生執念。

執念滋生仇恨。

直至那份燃燒著的仇恨在少女的心中不斷壯大，昔蘭尼才意識到它的來源是什麼。

【世界之魂】

——它如此稱呼著自己。

在昔蘭尼那破碎的意識的角落，有著一些幾乎被自己忘卻的心靈之聲。

它對渺小的凡人少女傾訴著千萬年來的一切，從遠古之時的泰拉，從人類起源的城邦，到邁向群星之時的璀璨，黑暗科技年代的瘋狂，紛爭紀元的黑暗，以及大遠征的伊始、戰犬之母的誕生，完美之城破滅的契機…

有著太多太多的知識，有著太多太多的真相，以至於昔蘭尼都未曾意識到自己靈魂中的詭異之處…

它揮蕩起了淡藍的鳥羽，煽動著昔蘭尼的內心。

直至她作為凡人的一切都分崩離析。

信仰，靈魂，意志，生命。

曾經的昔蘭尼已經死了。

只剩下新生的命運之手。

……

……

少女，需要T大魔一條龍服務嗎.jp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