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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衣仍是笑著,上前拉住若水的手道:
“好姑娘,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何必如此刁難?快些進去通報一聲,實在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見主母。”
若水抽回手,仍舊是不客氣,道:
“表小姐這話說的,自己做了什麼事想來是都忘了?
不過就是個遠房的親戚,老夫人給你留了幾分薄面,就以為自己是最厲害的了。
侯府上下可不是姓許的,也更不是姓雲的,表小姐您自個兒還是應該掂量清楚才是。”
雲小衣的臉色逐漸難看,手上的帕子絞著,眼神也變得狠厲起來。
不過是個丫鬟,現在都敢衝著她蹬鼻子上臉了。
雲小衣揚起手來,作勢就要打出去。
“若水,你讓表小姐進來吧。”
若水有些氣惱,可只能遵命地讓開了。
雲小衣揚起的手順勢滑到腦後,攏了攏頭髮。
她低眉瞧一眼若水,領著花容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
*
進了門,二人才聞見滿屋子的檀香味,深沉幽遠,經久不散。
蘇意坐在一張檀木椅上,穿了件天青色的繡花褙子,神態淡然,莊嚴又端莊。
“見過主母。”雲小衣拉住花容行禮。
蘇意微微一笑,讓她過去坐。
雲小衣也不謙讓,拉著花容便坐下了。
蘇意見花容也來了,便招手讓若春過來。
她吩咐道:“去將榛子糕拿些過來給容姐兒吃。”
雲小衣笑笑,忙道:
“主母何必客氣,我們也是有事過來的,不必勞煩。”
若春已經走了。
蘇意低頭看一眼桌上的字,倒是還缺幾筆,卻叫人打斷了。
“這字是主母寫的嗎?真好!”雲小衣瞧一眼,忍不住拿起來看。
“不過就是隨手寫寫罷了。”
雲小衣笑著又放回去,道:
“主母孃家是大族,想來這些東西都是自小就學的,像咱們這樣的鄉野出身,看幾次都是奢侈的。”
蘇意點頭,將宣紙接過來,遞給若水叫她收起來。
“表小姐今日過來,有什麼事就說吧。”
雲小衣尷尬一笑,想了想,才道:
“今日過來,是專程道謝的。主母為了拿回我這鐲子,必定費神。聽下人們說,主母因此還病倒了,實在是辛苦。”
蘇意淡然,道:
“我本就一直病著,經年勞累,積勞成疾罷了。病倒,倒不是因為表小姐這區區的一個鐲子。”
“主母說的是。侯府上下大小事務,都要靠主母打點,自然勞神。”她頓了頓,又道,“今日,我瞧著外頭的天氣甚好,這不就想讓花姐兒去試心泉試試,主母不如一道過去,也出去透透氣?”
蘇意低眉看向花容。
她躲在雲小衣身側,只露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偷偷地看。
“想吃榛子糕嗎?”蘇意問。
花容探了探頭,總算露出半個腦袋。
她踟躕半刻,搖頭道:“不想。”
蘇意對榛子過敏,可她記得前世,花容是最愛吃榛子糕的。
若春已經端了榛子糕過來,小而軟的糕點,被人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塊,躺在溫潤的青瓷托盤內,叫人忍不住想拿起來咬一口。
花容翹著小腦袋,一時看直了眼。
說實話,自從進侯府以來,她卻再沒吃過什麼好吃的了。
從前在鎖春齋,雲小衣還時常買些零嘴給她吃。後來進了侯府,府上的人不待見她們,自然也不會好好伺候,平時的飯食也都送些涼的、剩的,實在熬人。
蘇意從托盤裡拿一塊,遞到花容面前。
花容嚥下口水,眼睛轉向雲小衣。
“主母給的,你便拿著吃吧。”雲小衣道。
花容這才伸手接過去,大快朵頤起來。
“待你吃完,咱們就去試金泉。”
蘇意說著,若水已經眼尖地吩咐人去備車。
*
出了侯府轉過一個門樓便是御街。沿著御街一直走,就能到興元門,過了興元門,繞過河堤垂柳,沿著湖邊走過去,便能看見一座略有規模的寺廟,這便是金安寺。
若想到後山的試心泉,便只能徑直穿過寺廟。除此,再無其他山路。
眾人在寺外下了馬車,簡單整理一番便往寺門行去。
小沙彌站在寺門口指引,聞車馬香氣便知是定北侯府的女眷。
“諸位若要參拜,小僧便引諸位去寶殿;諸位若要去寺後的試心泉,便請進寺中小亭稍待片刻。”
蘇意上前行禮致謝,道:
“多謝小師父,還請小師父先引路殿中。”
小沙彌頷首,做了個請的姿勢。
蘇意在前,眾人依次在後,隨著進了金安寺。
寺中香火鼎盛,人流如織。
抬眼望去,石階最高處,左側十步之內便有一座小小的亭子。亭中有香爐燃起,石桌上布茶盞糕點,往來卻不見一人駐留。
“小師父,敢問亭中既然擺好了茶點果子,因何又空無一人?”若春問道。
小沙彌念句佛,繼續道:
“施主不知,此處每日只招待一人。此刻,人正在內室與師父談論佛道,故只留了這些東西放著。
此人身份貴重,並非你我可議論之人,是以姑娘還是少問為妙。”
若春會意,禮貌點頭。
待拜過大佛,幾人便被引到西邊小院的一處小亭內。
“諸位稍作歇息,一會兒會由小僧的師兄,前來接引諸位前往試心泉。”
說完,小沙彌雙手合十,垂下眉眼,躬身離去。
雲小衣看著破破爛爛的小亭子,心中不快,道:
“怎麼說主母都是有頭有臉的,卻竟比不上外頭那個亭子的人?
這亭子裡的木頭都朽了,連個茶點也沒有,金安寺就是這麼對待侯府的女眷的?”
蘇意扭頭看她,提醒道:
“佛門重地,表小姐慎言。”
雲小衣冷哼一聲,不屑地別過臉去。
她從不信佛,自然沒有忌諱。
不多時,便有一虎背熊腰的武僧過來,詢問是否要去試心泉。
蘇意頷首,道:“煩勞大師父引路。”
明明才夏末,前方的小橋上,蕭百川卻披了件大氅,迎面而來。
他劍眉如墨,冷眸如鋒,鼻樑高挺如山,隱沒霧中,時隱時現。泛白的唇色,平白給人增添了幾分易碎的柔弱感,叫人觀之生憐。
他頭上戴一頂青黑的軟巾布冠,身披著一件淺色的大氅。大氅內穿了件月白的交領常服,走起路來腳步虛浮,行動較常人略微慢些。
蘇意粗略打量他的姿勢,便知其身有暗疾。又見他衣著素雅質樸,猜想是個備考的書生。
小橋狹窄,走至近前,她下意識往邊上挪了半步。不想,腳下忽然打滑,身子一歪,便要往水中傾去。
若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蘇意。
“主母,小心腳下。”
蘇意忙穩住心神,抬首間卻見男子走的比剛才還快了些。
什麼意思?
是怕她碰瓷?
回頭看,不遠處站著一位膚色雪白,容貌秀麗的男子正等著他。
雖相隔幾步遠,可卻能看清男子舉止。那人行為親暱,彷彿孌童般陰柔。
蘇意搖搖頭。
身有暗疾,還不知節制,年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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