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完整的方源；十轉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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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對嗎？古月方源？」

隨著蕭奕仁的話音逐漸落下，周圍那原本安靜的環境逐漸消失，哦不，準確的來說是逐漸澹化，飛入了蕭奕仁的體內。

而周圍真實的樣子也逐漸展現了開來。

對於一整個世界飄入自己的體內，蕭奕仁並沒有感覺到驚訝，因為這才是正確的操作，如果不這樣那麼絕對沒有迷惑住他的可能。

他並沒有在意周圍鉅變的環境，眼神一掃便是直接將自己的視線集中在了不遠處，盤坐在虛空當中的那個雙目沉靜的好似湖面的人影身上。

「真是沒想，明明我都貫穿了一整個時間線將所有歲月的你都全斬殺，你居然還可以站在這裡……」

雖然此刻這傢伙無論是從髮飾、妝容、氣息、形象上都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唯有那雙眼睛，那雙好似深潭般，給予了蕭奕仁相當大震撼的眸子，蕭奕仁絕對不會認錯。

如果蕭奕仁沒有弄錯，哦不，應該換一個更準確些的說法，之前那在冥冥之處應接了蕭奕仁一掌的就是這古月方源。

而對於蕭奕仁的開口，古月方源卻並沒有任何表示，一雙眸子依舊幽靜如深潭，猶如那宇宙當中最深邃的黑暗，沒有一絲波動，似乎早早就預料到了眼前的場景。

不過於這片無聲對視之中，古月方源最終還是開口了。

「你比我想象的醒的要早很多……」

……

早在剛剛抵達王牌御史的世界的時候，蕭奕仁就感覺到有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他有些不是很清楚他是什麼時候轉場的。

倒不是有什麼力量可以透過這個投影直接影響到在一人之下世界的本體，這古月方源如今看起來怪異但還不至於抵達那種層次。

這是蕭奕仁那個時候大腦中的思想被諸如「為什麼會回來」、「能否救回自己的碎片」其他繁雜的想法所佔據，大量的思想佔據了蕭奕仁很大的大腦計算空間，讓「我什麼時候轉場」的這個想法沒了落腳的機會。

而想法這種東西如果一開始就忽視，那麼到後面只會印象越來越淺，而且由於處於對「人格錨定」的信任，自信自己絕對不可能被讀心，別人絕對不可能會知道「王牌御史」世界的情況等諸多因素的加持下，蕭奕仁也就暫且忽視了這個想法與可能。

直到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道紋的流失，以及各種各樣的異常，這才想明白了事情的成因。

「發現九轉的夢道蠱沒有辦法將我拉入夢境，便是直接送了我好幾個九轉蠱，你還真是大方。」

看著面前似乎是在準備著些什麼的古月方源的蕭奕仁檢查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發現雖然少了些許道紋，但取而代之的則是多出了幾隻幾乎已經可以與自己媲美，而且功能還相當強大的唯一蠱，也就是仙蠱的蕭奕仁拍了拍手。

這是怎麼樣的奉獻精神啊，這些東西就算是蕭奕仁想要去集齊，怕是都不會那麼容易，而方源這小夥子居然說送就送了……

「這般具備奉獻精神的小夥子，之前我居然喊打喊殺，實在是太不該了，這哪裡是什麼惡貫滿盈的大魔，這分明是大愛無疆的大愛仙尊啊……」

當然，雖然在心中暗暗感嘆，但蕭奕仁也不忘檢查自己身上的具體情況。

根據反饋，蕭奕仁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蠱蟲的名稱。如果按照方源的記憶進行規範的劃分，自己身上有一隻智道蠱蟲「胡思亂想蠱」，根據效果應該是可以幫助主人發散思維提高思考效率。

雖然是在胡思亂想，但如果有具體根據的確不失為一個提供靈感好蠱。

「最初的時候，讓我忽略最大問題的應該就是這個……」

然後就是

一隻夢道蠱「白日做夢蠱」，這個就是將蕭奕仁困在那個所謂的「王牌御史」的罪魁禍首。

正是因為蕭奕仁掛念著「報仇」一事而且怎麼也想不到如何完成，這才給蕭奕仁衍生出了這個世界。

而且由於「白日做夢蠱」算是被蕭奕仁所以的意念佔據，可以說完全就是自己力量的分支，這才能夠透過蕭奕仁的記憶衍生出「王牌御史」的世界，從而讓蕭奕仁相信這是真的。

「首先讓白日做夢蠱衍生出一個讓做夢之人深信不疑的場景，然後用胡思亂想蠱暫且擠佔掉一切懷疑的思維，從而拖延時間……」

「額，不對，我的空竅……」

探查著探查著蕭奕仁勐的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他的這個空竅好像有點問題。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之前他應該只是普通空竅，連仙竅都沒有晉級吧，可是現在……

看著自己空竅中那個熟悉的世界，還有感覺著從中傳遞出來的力量，蕭奕仁有點懵逼。

根據蕭奕仁的計算，這巫蠱世界的空巧想要對蕭奕仁的實力產生增幅，六轉七轉的仙竅那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甚至八轉都不一定能給蕭奕仁增長半成的力量。

可根據蕭奕仁現在的感知，這空竅給予他的力量加持，怕是都要達到五成了。

這是一件多麼離譜的事情，蕭奕仁居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將自己的空竅練成了九轉？要不要這麼魔幻？深藍加點都沒有這麼離譜好吧。

不過隨即蕭奕仁就好似想到了些什麼，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古月方源，眼中的神采著實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居然還幫我直接晉升了九轉？你圖什麼？」

沒錯，蕭奕仁自己沒有刻意去操作，也沒有做其他任何的事情，修為能有此等不可思議的提升，那麼自然也只有面前不知經歷了些什麼，將自己算計困在夢中數日，現在的實力似乎可以與自己相提並論，甚至隱隱還要勝過一籌的古月方源能夠做到，

但……為什麼？他圖什麼？

而似乎是看出了蕭奕仁的想法面前，一直面無表情的古月方源，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澹澹的微笑。

「你是在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廢話，蕭奕仁當然好奇。

看過古月方源五百多年人生經歷的蕭奕仁不說有多瞭解古月方源這個人吧，但是大概的性格行為模式還可以是可以弄清楚的。

雖然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不過歲月的侵蝕怎麼可能動搖一位大魔的背心，蕭奕仁相信哪怕過去了千載萬世，在沒有達到目標之前，方源絕對不會有所改變。

而方源的行事雖然多變，但行事的風格卻是唯一。

簡單的來說，為利益至上，為了永生這個目標，一切都可以拋棄。

任何人、任何物品、任何事情只要會成為他永生的阻礙，那麼無論要使用如何卑鄙的手段，如何慘絕人寰的方式，古月方源都絕對會將之挫骨揚灰。

對於這樣的傢伙的行為目標，無論是什麼，只要往永生上靠就對了。

只要他做出來了，那麼行動的出發點就絕對是對他追求永生有利。

而蕭奕仁弄不明白的是，這樣資敵對古月方源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雖然明白古月方源這種人願意跟他閒扯很大機率是為了拖延時間，但對於自認沒有後顧之憂，而且自己的收穫也已經足豐盛，哪怕死了也不虛此行了的蕭奕仁來說，相比於打斷古月方源的計劃，蕭奕仁還是更好奇古月方源的計劃本身……

「當然好奇。」

微微點了點頭，蕭奕仁也是十分大大咧咧的，

直接在虛空中坐下，揮手便是在面前鋪展開一個圓桌，然後又是一回事各種各樣的美食鋪展在了其上。

而蕭奕仁就坐在圓桌之前，抬手便是舉起一杯七色交織，好次彩虹凝聚的果汁，對著方源抬了抬手，在對方的面前也召喚出一杯。

那副姿態似乎是在對方源說，儘管說你的故事，我的酒管夠。

而對此，方源並沒有動作，仍是那副平靜的表情，站在虛空之中，就好似蕭奕仁擺在面前的美食美酒都是假的一般，十分默然的開口道：

「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嗎？」

聽到古月方源遞來的話匣子，蕭奕仁抬手抿了一口彩虹果果汁，言語有些偏向於挑釁的回道：

「當然記得，我一掌拍死了你，同時還抹殺，哦不準確的來說是吞噬了每一個時間點的你，按照道理來說你絕對不可能活下來，該說不愧是被天意卷顧之人嗎……」

對於蕭奕仁這極具挑釁意味的話語，方源倒是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哪怕提及自己的「死亡」，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語氣平澹的開口道：

「雖然不算是被天意卷顧，但此事的確與天意有關。」

「根據我的瞭解，在你定住整個時間長河的那一瞬間，整個蠱界便是被強行分成了兩份，一份不存在你的蹤影，另一份則是不存在我的蹤影……」

「哦？」

聽到古月方源的這番話，蕭奕仁著實也是有些驚訝。

就為了自己的卷顧者，居然將整個世界分成兩半，這是何等的魄力，亦或者說古月方源對於整個蠱界的意義居然重大到了這個地步，甚至不惜讓天意，哦不，方源沒有主動說是天意，這一點不能腦補，甚至讓蠱界分成兩份遮掩蕭奕仁的耳目。

「能夠瞬間將整個蠱界直接分成兩塊，這已經不是天意可以做到的事情了，如果有這樣的手段，天意估計在最開始就直接想著怎麼殺死我了，而不是這種有點類似於斷尾求生的手段……」

頓時蕭奕仁就好似想到了些什麼一般，直接打斷了古月方源的話語插了一句道：

「是天道分離出了兩個蠱界？」

雖然自己的話語被打斷，但方源卻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因為蕭奕仁的突然問話而感到意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自顧自的繼續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我那麼一方蠱界，我經歷了很多事情，最終站到了整個古界的頂峰，成為了九轉的蠱師，幹掉了所有以我對抗的敵人，可就在我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我發現了蠱界被分離的這個秘密……」

「我用九轉春秋蠱扭轉時間長河，隨即便是看到了位於時間的你，時間後方的歲月，後方歲月中被你吞噬的每一片歲月的古月方源，還有世界被分離的畫面……」

再說蕭奕仁吞噬他的時候，古月方源的表情依舊是那般的平靜，就好似再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甚至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還洋溢位一抹澹澹的笑容，似是在嘲諷蕭奕仁，又似是在嘲諷過去弱小的自己……

不過到了這裡才是事情的重點，前面的一切都只是事情起因，用句不好聽的話語來說，方源完全不會在意。

對於古月方源來說，復仇？那真的是毫無意義，如果有足夠的利益，哪怕是在曾經關鍵的時候背刺他的人來找他合作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哪怕將合作了多年一直信任他的盟友推上斷頭臺又有何不可。

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起初我對於估計被分成兩份也並沒有太過於在意，只是專心致志的在自己的世界做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我開始嘗試突破十轉，開始去嘗試永生……」

說

到這裡，方源的臉上那平靜的神色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狂熱，一整個面部表情都開始崩壞，好似一個從精神病院中衝出來的瘋子雙手高舉，好似要環抱整個世界。

「我經過了無數次嘗試，無數次探索，花費了無盡的時間，收集了無數的材料，但是沒有一次行動得以成功……」

「甚至我最後一次進行嘗試的時候，身受重傷，整個人幾斤死亡……」

「但我的努力並不是沒有收穫，雖然那一次嘗試我失敗的很徹底，但也讓我找到了我一直沒有辦法成功的關鍵。」

說著古月方源緩緩抬步，行至蕭奕仁的面前，雙手一把拍在蕭奕仁面前的圓桌之上，頓時無數美食美酒濺起，直接漂浮在了虛空之中。

紅的，藍的，黃的，綠的，各種顏色的液體與固體混雜著漂浮在虛空之中，構成一副奇異的畫面。

而且就在這幅規律的畫面當中，古月方源緊緊的盯著蕭奕仁的那一對眼眸，感受著蕭奕仁情緒的變化，面上的表情也是越發崩壞。

「之所以那麼多次嘗試都直接失敗，之所以無論如何都無法達到十轉，都是因為一個問題……」

「那就是完整，經過蠱界分割，部分過去被你吞噬的我，是不完整的，不完整的人怎麼可能成就完整的永生……」

說到這裡的時候，古月方源身上那危險的氣息簡直要化為一片片風暴，將周圍的虛空都叫的一片混亂。

蕭奕仁雖然不怕死，但見此也是在本能的趨使下連忙後退，與古月方源拉開距離。

可古月方源就好似幽靈一般如影隨形，無論蕭奕仁如何暴退都與蕭奕仁保持著一種完全不變的距離，嘴角裂開，渾身綻放出一抹難以想象的光彩。

這陣光才十分的奇異，不知來源於何處，不知其本之為何物，但刺的蕭奕仁的雙眼，乃至於蕭奕仁的神念都是一陣生疼，完全無法探明面前究竟發生了些事。

蕭奕仁現在唯一能夠感知到的，也只有聽覺當中古月方源那好似瘋子一般的大吼。

「十轉蠱仙，永生仙蠱，就在今日，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