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恪守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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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揹包。

陳雲面色有些發黑的走出超市。

自從剛才在菜市場發現了嗅覺的靈敏與特殊。

他就待在菜市場門口附近，用嗅覺那能夠感應到食物是否能吃的能力，尋找自己還可以吃的東西。

這樣的操作，可以免掉每種食物都要買一份的煩惱。

但是就當他海納百川式的，把整個菜市場的氣味全部仔細感應一番的時候。

他明白了不對勁。

諸多人因為新陳代謝散發的味道以及菜市場裡的公共廁所。

讓他體會到了人間險惡。

也讓他立馬意識到了嗅覺太過發達的壞處。

本來陳雲是做好了聞到人體身上一些臭味的心理準備的，畢竟人們的汗液、面板分泌物、撥出的氣體等，都是新陳代謝特定菌群共同作用產生的有著稍微異樣的味道。

但是廁所這一茬，他屬實是忘了。

好在這種情況也激發出了他的潛能。

讓它本能的可以輕鬆自如的隨意調節嗅覺能力的強度，也可以操控這種能力去主動的削弱、遮蔽、增強對某種特定氣味的感知程度。

之後連忙將對某些氣味的感知削弱到常人的地步，但不完全遮蔽之後。

陳雲匆匆的把菜市場裡所有食物的氣味都聞完，就趕緊離開了這裡。

但是這依舊讓他臉色發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直到在隔壁不遠處的超市，買完一些簡單的諸如啞鈴、跳繩、瑜伽墊之類的健身器材之後。

陳雲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一些。

畢竟這實在是太膈應人了。

不過。

陳雲從這次的事件中，隱隱的意識到了一個可能的未來。

那就是自己與尋常人類之間，很有可能會產生一條註定的鴻溝。

或許在未來。

人類在他的眼中就只能算是一群聒噪的猴子。

畢竟如果自己這種姑且可以稱之為進化，充滿了正反饋的身體變化，在之後的時間裡還會持續進行的話。

一直進化下去的自己會怎樣姑且不論，但是現在就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進化之後的自己與人類的疏遠了。

比如這次，人體內正常的新陳代謝與化學反應產生的味道，就已經讓他感受到不適了。

如果以後視覺變得更加誇張，甚至能夠看到人類表皮無數的孔洞缺陷時，人類的缺點會在他的眼裡無限放大。

再加上自身全方面的能力都可能領先人類。

那個時候，自己與人類的關係，大概會發生一些變化。

這讓陳雲隱隱有一些不安。

人類的進化過程並沒有決定性的創造時刻，而是一代又一代的逐漸從早期類人物種中出現。

在群居生物中讓集體利益升高的行為會被獎勵，因為群體的健康在進化上更有效，而不是個體。

如果從眾行為能讓一個群體更和諧而不影響發展，那麼這個行為並不會被進化所抹去。

不從眾的個體一般無法在群體中生存，傳播基因的效率也很低。

因此大家都是從眾者的後代，所以會有從眾本能。

陳雲也不例外。

他對未來也許會發生的“遠離從眾行為，更加疏遠人類”的這種可能性，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但是沉吟中。

陳雲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決定。

不管未來如何，他都會盡可能的恪守住自己本來的人格。

他不想自己的三觀，被進化這個過程中產生的任何紛擾所改變與動搖。

或許難免會有一些變化。

但是他會堅持。

就算未來【不從眾與疏遠】是必然，陳雲也會讓它變成【陳雲式】的【不從眾與疏遠】。

是他迎接進化。

而不是進化引導著他。

如果他的進化會一直持續下去，那麼他想盡可能恪守住人格。

在心中定下了這麼一個基調之後，陳雲內心的不安緩緩消散。

正準備回家把採購的東西放好，順便記錄一下這次出門發現的變化。

揣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拿出來看了一眼。

是菜鳥驛站到貨的提示簡訊。

【［菜鳥驛站］請到蜀城明王新村A區5棟9-10號店取YT包裹，查取件碼點u.cainiao.com/xujia/duzhuan】

挑眉回憶兩秒。

他便想起來這是什麼？

那是一堆教輔材料。

是鄰居白石過年之前拜託他一起拼單買的，因為過年的原因推遲發貨，所以現在才到。

白石現在應該正在菜鳥驛站附近的花園，正好過去拉上他一起把件取了。

這麼想著。

陳雲向著菜鳥驛站的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

便看到不遠處花園的石桌旁邊，圍了一堆小孩子。

白石那微胖的體型與一頭地中海格外顯眼。

陳雲剛走近一些。

就聽到了小孩中最高最壯的那個晃了晃手上的水槍說道：“所以你為什麼每次都抽到大王牌，快告訴我！”

對此，白石則是很是得瑟的張開雙手說道：“有很多的事情，智者可能並不希望知道。”

話音落下。

周圍小孩依舊望著他一言不發。

少了捧哏而有些尷尬的白石撓了撓頭補充道：“這是拉爾夫·瓦爾多·艾默生在《演講與傳記》中說的哦。”

只可惜。

周圍的小孩大多是小學生，一時之間沒人明白他在說什麼。

空氣依舊安靜。

那個又高又壯的孩子倒是聽明白了，白石言語之中的拒絕。

向來被寵壞的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用水槍對準了白石。

“我就要知道！”

熊孩子的話音落下。

水流在下一刻射出。

不過不知何時出現在白石身旁的陳雲卻是伸手一拉，眼疾手快的把白石拉到一旁躲開水流。

然後另一隻手直接反手奪過熊孩子手裡的水槍。

速度之快，讓兩者皆是反應不過來。

力量之大，也是讓兩者反應過來也沒有絲毫作用。

周圍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小孩子們裡比較小的幾個，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顯然被突然出現的陳雲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給震驚到。

白石愣了愣，隨即理了理衣服站直了身子。

對著陳雲禮貌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之後，無奈地看著面前被搶了水槍之後一臉委屈的熊孩子。

“小的果然比老的難伺候啊。”

他扶著額頭低聲吐槽。

小孩子們沒有聽清，身體發生變化的陳雲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陳雲聞言，自然知道白石話語中的意思。

以往的時候白石但凡出來玩撲克牌，都是和一群老大爺、老婆婆玩。

畢竟明王新村是知名的老年社群。

小區裡以老年人居多。

不過並不意味著這裡就只有老人了。

清晨還不是老人家們出來閒逛玩耍、打發時間的時候。

所以，圍著白石觀看他表演撲克牌手法的，就是一群寒假還有幾天才結束的、精力充沛的小孩子。

相比較這裡大多數都比較和藹的老人，孩子們中那些蠻不講理的人，所佔據的比例會高上一些。

望著滿臉委屈，好像都快哭出來的那個高壯熊孩子。

陳雲微微皺眉。

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把手中的水槍遞給了孩子。

那熊孩子本想再滋陳雲一下。

不過看著陳雲那嚴肅的臉龐，不知為什麼就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擦了擦嘴角吃辣條留下的油漬。

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離開。

周圍的孩子見狀，也都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