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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個小時不到,柳世飛就把我喊醒。
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白軒和柳世仁已經在外面吃雞。
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通風時間長了,我感覺屋內的味道散了不少。
柳世飛道:「吃完飯,你小子負責守夜!」
我休息了一會,精力充沛了不少。
他們一直在忙,我守夜也是應該的事,點了點頭。
出來到院子裡,白軒他們已經吃了一地的雞骨頭。
農婦已經睡了,屋門緊閉,只有堂屋裡亮著一盞油燈。
左右的兩家人,屋內都是黑漆漆的。我問柳世飛:「你們在外面的時候,可見過那兩家的人?」
柳世飛啃著雞脖子,含糊不清的道:「人沒見著,不過你猜的沒錯,他們是三兄弟,男人都出山了,只有女人在家。」
猜?
我那是望氣瞧出來的,什麼叫猜。
不過他們不懂五行,我也懶得解釋,用木棍在鍋裡挑了一坨雞肉。
雞有些老,急火燉不透,撕咬下連皮帶筋,不過四個人還是把兩隻雞吃得湯水不剩。
簡單收拾了一下,四人一起回房。
我負責守夜。
房間裡的臭味混合著腳臭,習慣香噴噴的新娘子,我實在是受不了,把門開著,坐在靠門口的地方。
外面的天上月明星稀,山林在月影下幽暗且深邃,彷彿一個隱藏在黑暗裡沉睡的巨人。
如果甦醒,那就是一個恐怖的巨獸。
或許,這就是秦嶺的迷人之處,同時也是它的恐怖之處。
高山仰止的壓抑,讓我變得異常的謹慎,生怕犯下錯誤就再也無法走出大山。
隨著我的思緒,夜色漸深。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十萬大山,茂如同潑墨,可是卻安靜得出奇。
準確的來說,是這一方山林出奇的安靜,不聞蟲鳴鳥叫。
我心裡奇怪,摸索著站了起來,不過就在準備出門的時候,白軒突然道:「姜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山裡的怪力亂神,還是不管為好!」
柳世飛也道:「我們有任務在身,不要節外生枝!」
他們一開口,我才發現三人都沒有睡。
而且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是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可為什麼我毫無察覺?
難道這世上,還有跳出五行的東西存在?
心裡越想,我就越加的好奇。
過了片刻,我故意捂著肚子站起來,咕噥著道:「雞肉沒煮熟,鬧肚子了。」
我說著出了房門。
到院子裡,農婦屋裡的燈還亮著。
油燈把她的影子投射在汙跡斑斑的牛皮紙窗戶上。
農婦還沒有睡,坐在床上,像是在縫補衣服。
我眉頭微皺。
農村娛樂的專案很少,加上農務繁忙,都是早睡早起。
現在都凌晨一點了,大嫂還坐著?
難不成是思念和擔憂自家男人?
想到這,我也有些想新娘子了。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裡,是不是也想我想得睡不著。
胡思亂想了一下,我運轉體內的五行道氣,再次打量周圍。
屋頂上的虛空依舊妖氣繚繞,屋內也一樣是清平寧靜,沒有任何的妖氣。
天空的妖氣,是背祖吸生,墓穴反回的妖氣。
它們沒有進入屋內,說明主人都還活著。
周圍沒有蟲鳴鳥叫,也是因為有妖氣的存在,動物又天生敏感,所
以避開了這個區域。
這樣一想,我心裡的困惑也就打消了。
但就在我準備回去繼續打坐的時候,大嫂縫補好了衣服,拿起來抖了一下。
她這一抖,我頭皮一下就炸了。
她手裡的衣服,有兩隻手,兩個腿,還都是連起來的。
她手裡的那是什麼衣服,分明就是一張人皮。
月色微冷,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摸了過去,就在過去的途中,燈影下,大嫂突然抬起手,扯著後腦勺的頭髮,用力一撕,身上的皮一下就被她撕成了兩半。
燈影下,撕開的皮參差不齊,有些張牙舞爪。
皮一撕開,一顆黃鼠狼的腦袋就從那具軀體裡鑽了出來。
我去……
畫皮!
黃鼠狼舒服的甩了甩頭,然後才不急不慢的把剩下的皮給扯開,一隻肥碩的黃鼠狼從裡面跳了出來,人立而起,伸了個懶腰。
我心跳也驟然加快。
這玩意,我竟然看不穿。
難不成它真成仙,跳出五行了?
我正準備靠近的時候,那黃鼠狼突然推開窗戶,嚇得我急忙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黃鼠狼把尖細的腦袋伸出窗外,表情像是一天沒有抽到煙的老煙槍突然點了一根菸,享受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對著天上的月亮吞吐,兩隻綠油油的眼睛也漸漸變成紅色。
它嘴角微裂,帶著幾分兇像。
我趴在地上,不敢出聲。
趁著它貪婪的吸收月華的時候,我小心的一路爬回房間。
我剛進房間,遠處的小路上就出現幾個低矮的身影。
靠近了我才看清,那是四隻人立而起的黃鼠狼,它們兩人一組,肩上用橫木抬著一個布包,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四個黃鼠狼抬著東西走到大嫂房門,放下後對著屋內作揖磕頭。
因為是一條線,我不敢把頭探出去,看不見屋內的大黃鼠狼。
只看到那四隻黃鼠狼作揖磕頭後就離開,看它們樣子,很是歡快。
四個黃鼠狼一走,屋內的黃鼠狼就跑了出來,它人立而起,高如牛犢。
嘶!
這麼大的黃鼠狼,我還是第一次見。
它出來後把門口的包袱提到院子裡,開啟後從裡面抖出兩張血淋淋的人皮。
它像是在挑選衣服一樣,左看右看,最終挑選了其中一張人皮留下,另一張收回包袱裡,提回了屋內。
白軒他們這時也躺不住了,全都爬了起來。
我道:「它都剝人皮了,我們也不管?」
白軒道:「它剝的皮,都是剛死的人身上的。」
黃鼠狼藏了一張人皮後又出來,警惕的朝我們的房門看了一眼。
沒有發現異常,它才提著地上的人皮,放在盆裡像洗衣服一樣清洗了起來。
嘴裡還口吐人言,得意的道:還是這班小的懂事,不用縫縫補補了。
洗了好幾遍,它滿意的把人皮拉開,一口氣吹出,把上面的水全部吹乾。
緊跟著它又吹出第二口氣,這一口氣,在月色下呈純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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