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靈之始 第12章 啟程，君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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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瞬息而過，黎明已至。

洛塵輕步走出院落，回首屋內，水爺爺正在裡邊安睡著。

目視片刻，洛塵便跨步而去。

洛塵知道，水爺爺是不會騙他的，即便是，自己也必須要學會獨立，而這一次歷練之行，便可證明自己能否獨走玄道之路。

不多時，一白影下山而去，其身軀挺拔，步履堅定，片刻便消逝於遠方彎山。

山腰處，水爺爺現於屋頂，他輕腳踏簷，身軀挺立，滄桑的面孔盡顯柔和，同時泛著些許淚光。

剛要踏步跟去，突然手中玄戒一陣玄力波動，水爺爺從中取出一塊玉佩，盯著其散出的柔光，他面色驟然一變，極為凝重。

因為，那乃是一塊傳音玉。

“皇祖受襲，病危，唯望速來妘聽山……”

聽著那焦急而帶著懇求之聲，水爺爺內心掙扎著，面露極為痛苦之色。

“難道這一次，老頭子我又要走錯嗎？”

掙扎許久，水爺爺才沉定下來，他臉色恢復，低語道:“塵兒，爺爺對不住你了！”

言畢，他體內玄力湧動，準備踏步凌空而去，其方向，乃與洛塵相反。

然而，未等他凌空，一震玄力波動便自遠方天際傳來，直達院落之中。

？

水爺爺急忙停下步伐，面露思索而凝重。

精神集中於玄力來源之處，他臉色凝重甚烈，驚聲道：“是……皇玄境！難道是水族強者？”

氣息愈發接近，感知過後，水爺爺改聲道：“金屬性極境之力，不是水族之人，難道是洛玄族？”

感知到來者乃是衝自己來的，水爺爺沒有選擇藏匿，你站於簷巔，身軀挺拔，雙眼目視那來源處。

皇玄境強者，以自己如今之力，已退無可退。

然而，那強者氣息在即將接近之時便停下了。

水爺爺凝重之色稍緩，但依舊集中精神目視著。

他可不相信，那皇玄之力不是有意衝向自己的。

皇玄境，那樣的強者，可不會隨意射散自己的玄力來暴露位置。

不多時，那皇玄境強者便不再前進，但是其散出的氣息竟是牢牢鎖住了水爺爺。

天際邊，晨曦初露，只見一淡影浮現。

淡影逐漸清晰，一身紫金輕裳，乃是一佳齡女子，她白紗掩顏，腳下金玄疊步，向著水爺爺飛速而來。

終於見清了來者之人，目視之，水爺爺稍作思索，凝重之言散去，換來的，卻又是一臉驚疑之色。

看著女子踏至屋頂，同時感受到遠方天際傳來的僅針對自己的些許威壓，水爺爺一臉苦澀，後邁步向前，其面色平靜，俯身恭敬道：“聖女！”

目及此，女子則是直接跨步向前，同時纖手扶起水爺爺，輕冷似柔之聲傳出：“老師不可如此，快快收禮……喚我未然即可。”

面對女子之敬言，水爺爺卻退步向後，道：“聖女身份尊貴，能駕臨於此世外陋院，已屬我這老頭子萬生之幸了，我怎能不恭敬如賓？”

見水爺爺依舊一副恭敬之色，想要疏遠與自己的距離，女子臉色微怒，些許冷言道：“柔剛並濟，兼施得當。這是老師交予未然的道理，而今自己卻把柔用在了錯誤的地方，老師這是要誤導學生了？”

聞言，水爺爺內心直苦澀，只能挺身而起，看著眼前自己曾教導一二的學生，如今雖已達到了那般高度，卻依舊還記著自己之言。

此刻，他的內心，唯有深深的欣慰之感。

然而，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導師，自己這學生亦不再是僅僅一宗內弟子。

水爺爺整理一番心情，平聲道：“聖女所來，是為何事？”

已知兩人早已回不到當初的師生情誼，女子美眸沉下，後輕聲道：“未然行於南域，便想著來看看老師了！”

聽得女子之言，水爺爺內心一柔和，然而，自己早已不是宗內導師，而是似變成了一孤寡老人，學生能念著自己，便已是最大的欣慰和驕傲了，自己亦不應抓住那丁點師生經歷來繼續維護二者之間的情誼。

“嗯”，水爺爺微微點頭，而後平語說道：“聖女有著自身的前程和責任，不應再浪費時間於我這老頭子身上。”

“如今既然見著了，便早些回去吧！往後便應忘記我這老頭子”，他言語淡聲，繼續說道：“山中茅屋，不堪招待，往聖女海涵。”

“老師，您……”剛想繼續說出口，女子便止聲而下。

她平復心情，語氣有些堅定道：“既如此，便讓未然為老師您做一事吧！以表謝師恩。”

知拒絕不得，水爺爺便直截了當地回道：“聖女隨意，但……僅一事而已。”

見得到同意，女子竟面露微顏，如明光華放，萬物敞開。

回過神情，女子凝聲道：“學生有破解老師所中之毒的方法，希望老師能跟學生回去，到時定能恢復老師昔時的實力。”

然而，女子一言畢，水爺爺臉色便立即沉下，片刻後，他肅聲回道：“當年之事，我早已淡忘，聖女切勿再說。”

水爺爺之言，使得女子內心一震，見到其有些生氣了，她便立即換言道：“那，不回去也可以，學生到時拿解藥……”

未等女子說完，水爺爺便插話冷聲道：“無需了，聖女之良苦用心，老頭子我承受不起，聖女還請回去吧！”

良苦用心四字，水爺爺語勢較重。

見得水爺爺竟是換言直接拒絕而過，女子內心一顫，輕聲出：“老師……”

“聖女還請回去吧！”水爺爺再聲說出，言語嚴肅而帶著些許懇求之意。

水爺爺再絕言，使得女子面露些許傷心之色，念及當年自己未能於老師危難之時伸出援手，她美眸閉起，睜開之時，清冷之聲傳出：“此次，學生勢必要為老師做一事，老師若再推辭，學生便將長久不離去。”

？

見及女子竟決意如此，水爺爺臉色微微驚詫，而後暗歎自己這前學生竟還是堅決如此，自己不過是教了她些許柔剛之道法而已，雖說那亦是自己一直……或是一生堅守之道!

“唉！”

“罷了！”

他低頭嘆息一聲，視線落在院落裡，想起那雜亂的院落因為洛塵這幾日只顧著修煉，已過些時日沒有打掃了。

然而他剛想要出言讓女子幫忙打掃這院落一番即可，一事便顯現於他腦海之中。

塵兒……

水爺爺內心驚聲，目色恍惚。

塵兒應已快入廊道森林了，他初入那危險之地，不知依靠自己而已能否應付得來？

還有萬獸山脈，以及那地玄靈墓？

塵兒，那傳音之聲，關乎爺爺一生之悔恨，爺爺終不能去陪護你了。

不行！

塵兒心智單純，經驗不足，他如今獨自前去，誓必會有危險。

難道，我又要再次做出，讓自己悔恨一生之事嗎？

絕對不行，這種悔恨，我水驚濤，一生，承受一次便已是不可饒恕了，絕不可再有！

“老師！”見水驚濤低頭如痛苦般的臉色，女子不禁輕聲叫道。

聞言，水驚濤方才回過神情，些許平靜心情後，他便向著女子問道：“聖女確定要為我這老頭子做一事嗎？”

水驚濤之突言，使得女子微微驚愕。

轟！

女子還沒得回覆，一股威壓便從天而降，直覆水驚濤，頓時他便被強勁的玄力壓得要跪身而下。

“玄老！”女子勃然一怒聲出，“我先前之言，不再重複，否則……”

頓時威壓便撤散而去。

“老師，您沒事吧！”

說完，女子急忙又聲道：“老師請說，未然若能做到，必會答應您的要求！”

水驚濤挺起身，對於那位皇玄境強者的瞬時威壓，他沒感到任何意外，若換做是他人，在竟要求大陸第一宗門的聖女、玄皇帝國的公主，為自己做一事的那一剎那，其身形早已是灰飛煙滅了。

但是，水驚濤卻早已全然不顧，他決不能再走錯了。

對於洛塵能否獨自應對那歷練之險，他無法預測，若不想再現悔恨之事，他唯有做到萬無一失。

隨即，他平靜出聲道：“我有一孫兒，此刻正前往萬獸山脈歷練，他心智單純，經驗不足，可能會有危險，我本來是要前去陪護他的，但……方才我臨時有不得已的事，我得立即趕去做，所以……”

“我替老師您前去。”女子立即回道。

對於女子的頃刻同意，水驚濤眼眉微微一蹙，接著指出道：“只需三日而已，三日之後，他生死自安天命。”

“我這老頭子在此就先叩謝聖女了。”

言畢，水驚濤便要俯首叩禮，然而卻直接被女子玄力截住其身，同時她語氣堅定說道：“既是老師的傳人，未然誓必會全程護他周全。”

“謝謝！”

對於女子似承諾之音，水驚濤只有感激著。

玄力化形交待洛塵之言行後，水驚濤便急忙踏空而去，身形有些紊亂。

於此同時，其後便可見一束玄光追射而去。

“玄老，你若敢傷老師，我君未然誓必會讓你付出代價！無需懷疑我之言語。”

君未然傳音而去，而後便可見玄光返回，玄老的身形便自她面前停下，同時他俯身跪首，急忙道：“屬下不敢。”

“玄老先自行返回南天城面見南宮朝主吧！待我回去之後，再行商談。”君未然淡聲而出。

言畢，玄老未動，卻道：“殿下真要自放身段，去護那水驚濤之孫？”

見其未動，而是問起自己來，君未然目色微怒，凝聲肅道：“本殿下意已決，還需再強調一遍嗎？”

“是是，屬下這就前去”，帶著殿下之威語，使得玄老立即俯身恭應，同時說道：“殿下自行應注意安全，如若有事，立即傳喚於屬下。”

言畢，玄老便玄光退去……

君未然立於屋簷之巔，清風拂過，柔光十色，她纖手純碎凝靜的金玄之力浮現而出，幻化出一身影。

美眸視之，她輕聲語道：“洛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