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羅莎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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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空氣渾濁且冰涼，幽暗的空間內只有兩人互相對視著。

手握神之眼的白哲露出了詭異的魅笑，微微張嘴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黑紅的眼眸閃過一抹紫意。

咚、咚。

隨著白哲心臟開始加速跳動，體內的崩壞能開始活躍起來。

雖然白哲心臟的位置，現在被崩壞本源給佔據了，但是崩壞能居然出奇的沒有帶來明顯的副作用，到不如說每一天都在滋潤強化白哲的身軀。

雖然時不時地突然活躍起來，那時就需要動用體內的聖痕力量來抑制。

崩壞能是一種極為危險的力量，它還有一個別的名字，虛數內能。

誕生於量子與虛數之間的恐怖力量，對於文明而已言這就是神降下的天罰，它的誕生的目的就是對其文明進行破壞，直到文明斷絕為止。

此時白哲手中的神之眼，現在宛若貞潔神聖的少女一般，開始掙扎防抗著崩壞能的不斷入侵，藍色的光輝開始逐漸暗淡，神之眼的最後那一縷光輝，也隨著崩壞能的完全侵入也徹底消散。

白哲這禽獸就連神之眼都沒有放過，手中的神之眼充斥著崩壞能，那原本純淨的藍晶色，現在變成的暗沉的藍色，還摻雜了幾抹紫色。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神之眼。

羅莎莉亞看著失去以往光輝的神之眼，她此時臉上眉頭緊皺，面色愁容的同時還帶著幾分恐懼。

要知道神之眼只有當人獲得神的認可，便會獲得“神之眼”這一元素魔力器官，相當於是神賜之物，能夠影響到神之眼的力量，這叫羅莎莉亞如何不恐。

但是為何？凱文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羅莎莉亞一時間疑惑不解。

白哲有些呆滯地緊握神之眼，他那黑紅的眼眸也漸漸地失去了神采。

恍惚之間，他看到了一些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這都是些什麼？

……

天空彷彿被鮮血染紅，大地都顯得枯黃焦躁，上空還有著虎視眈眈的禿鷲在盤旋。

鮮血染紅了雙手，叫喊聲、吵鬧聲、嘲笑聲、聲聲不息。

“逃跑的都是叛徒，叛徒只有贏得決鬥才能獲得自由。”

那是一名蒼髮滿頭的老者，臉上的嘲弄笑意沒有絲毫的掩蓋之意，自己的身體在發顫，在發抖，在害怕……這不是自己的身體，這甚至不是自己的記憶。

老者對著自己拋過來一柄老舊破損不堪的匕首，匕首上還有沒有擦乾淨發黑的血跡。

“來吧，殺了我才可能離開這裡。我是暮年的獅子了，你還年輕。能做到的吧？”

在這場決鬥之中自己和老者，註定有一人要死在此。

周邊鬧哄哄的人群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小女孩能夠幹掉老者，再怎麼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對方也只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在盜賊團沒有人能夠擁有真正的自由，這裡的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染了無數的鮮血，敵人、魔物、甚至是為了利益發生衝突的同伴。

我的名字叫做羅莎莉亞，我殺死了他……

那隻年邁的老獅，死在了初露鋒芒的野獸獠牙之下。

彷彿神也見證了這次決鬥一般，為獲得勝利的羅莎莉亞獎勵了一枚神之眼。

那一晚，盜賊團失去一個老成員，接納一名新成員。

羅莎莉亞人小吃得也少，為盜賊團省下不少糧食，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除了羅莎莉亞，誰又看見了那死去的老獅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彷彿是得到救贖了一般。

撿來的孩子，也會讓虛假的父親產生包庇之心嗎？

……

伴隨著瞳孔逐漸收縮起來，白哲的意識也隨之恢復。

“剛剛的是……她的過往麼……”

白哲抿唇皺眉扶著側臉思考著，為什麼自己可以看到這些記憶？而且神之眼為什麼會記錄這些東西，自己用崩壞能入侵其中同化之後，看到了這些屬於眼前羅莎莉亞的記憶。

記憶很少，只有那一段而已……但是明明身為臭名昭著盜賊團出生的羅莎莉亞，現在為什麼會在西風教會擔任裁決者？

白哲走到了羅莎莉亞的面前，伸出纖長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吶，出生盜賊團的你明明殺戮無數，為何能夠光明正大的呆在西風教會？”

聽到白哲的發言，羅莎莉亞張口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你，你是怎麼調查到這些的？那些傢伙應該全部都死掉了才對，最後的傢伙也全部被殺掉了！！應該沒有活口才對……全部都死掉了才對……”

羅莎莉亞的語氣愈來愈低沉、身軀開始止不住地發顫，似乎是在害怕！？

面對拷問她一言不發、面對赤裸身軀的羞辱也是閉口不言，即使淪落為對方的實驗物件，她依舊堅決。

直到白哲提到了她內心的殘缺為止。

……

那是黃昏紅天，血將大地染成黑色。

無數的屍體堆積如山，正如羅莎莉亞的命之座一般，荊冠座。

血染了她一身，冰組成的荊棘纏繞著她的身軀。

荊棘纏繞的孤獨之人，命座建立在屍骸與冰寒之上，那是罪孽的、痛苦的，是她一生都無法擺脫的，是籠罩內心深處永恆的陰霾。

這夥盜賊團，於數年後被西風騎士團剿滅。

身為最年輕的成員，羅莎莉亞被認為還有悔過的餘地。

騎士團長法爾伽帶她來到蒙德，他衷心祝願羅莎莉亞能融入蒙德，告誡她道：“去教會，在神的光輝下洗淨自己。你可以重新來過，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被罪孽纏身的痛苦，世界上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沒有人能分擔的，即使是神也沒有辦法做到。

……

彷彿主人被觸及到了內心痛苦，神之眼居然開始有意識地反抗了起來，開始試圖再次驅逐奪崩壞能回主權，但是註定是徒勞的。

轟！！

大量的崩壞能充斥了整個地下室，白哲眼眸變得腥紅無比，表情凜冽地看著羅莎莉亞。

白哲邪笑地湊到了她的耳旁緩緩開口：“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我現在對你相當的感興趣，羅莎莉亞。”

神之眼最後的反抗也失敗了，這彷彿在訴說羅莎莉亞的結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