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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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里斯和布拉福德，這兩位在聯盟之中、在復興城之中呼風喚雨的人，這時候卻已經完全沒有風度了。

“可恨的蒙多克！非要強硬應對！送了自己的命不可惜，現在可怎麼辦？軍隊也沒了，城市也被封鎖了，我們現在全成砧板上的魚了！”布拉福德披頭散髮，神情瘋狂又惶恐。

但言語之間，他卻又不住的將目光偷偷瞄向對面的諾里斯。

聽到布拉福德的言語，他卻不說話，年邁老諾里斯卻不說話。他濃密的白髮、鬍鬚之下，眼眉、嘴唇構成的表情盡是一片陰鬱。

布拉福德咬牙繼續抱怨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都沒有用了吧！你看到照片了嗎？你看到影片了嗎？那個顧航！他就那麼飛在天上！他就那麼當眾處決了蒙多克！見鬼，為什麼之前我們從來不知道，顧航竟然還是個強大的靈能者？！”

說完之後，他又看向諾里斯。

老頭子還是不講話。

布拉福德就繼續開口：“那些星際戰士！戰鬥修女！不是說是假的嗎？！他們殺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如同殺雞，摧毀我們的坦克像是在開罐頭一樣輕鬆！我們居然敢跟這樣的敵人開戰？他媽的！蒙多克那個莽夫蠱惑了我們，把我們害慘了！”

“還有那些士兵！他們怎麼敢？每月、每年，財政花了那麼多錢在那些士兵上，讓他們過上了以前當牲口時候怎麼也過不上的生活，給了他們更高的身份地位，可他們是怎麼回報我們的？他們竟然在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不敢死戰，反而投降了！那個顧航說什麼他是統治者，他是軍隊的統帥，放屁！那些士兵們為什麼就不肯動動腦子想一想，顧航給他們發過一分錢嗎？”

布拉福德這位商業大亨，一點都不講風度了，顛三倒四的左罵右罵，先罵蒙多克再罵顧航，罵回蒙多克又去罵那些普通計程車兵。

他終於成功的把諾里斯搞厭煩了。

“行了，收起你那副瘋癲的模樣，不要再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諾里斯說道，“你想問我、想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可以告訴你，沒問題，現在復興城都已經成了我們的囚牢，都是將死的囚犯又有什麼不好說的？但是就算我告訴你了，伱真的敢跟著我一起幹嗎？”

布拉福德立馬拋棄了之前的那副崩潰的模樣，換了一張嘴臉說道：“為什麼不敢？軍團完蛋了，蒙多剋死了，現在整座城市裡面，只剩您諾里斯老爺，是真正的實力派了。你手裡有人，開啟武庫就有槍有炮，整個城市裡不想回到總督統治下的人，都會團結在您的身邊！”

“哼。”諾里斯冷哼了一聲。

在蒙多剋死後、聯盟軍團投降之後，復興城內的政治性質就變了。

明眼人誰看不出來，聯盟已經變天了？

如果說過去還能靠著聯盟軍團、靠復興城內外城眾多人口代表的軍事潛力，與總督對抗的話，現在這已經變得絕無可能。

四個門一封，軍隊倒戈的情況下，連出城都出不去，已經絕不可能翻盤了。

而剩下來的事情，就是怎麼活。

他們的死活，已然是隻在總督閣下的一念之間了。

按照他們的想法，雖然總督還未進城，但等到總督進城的時候再做決定，那可能就已經有些晚了。

此刻，他們能做的決定，委實不算多。

無非是逃與跪。

眼下的復興城，想要逃出去可不簡單；至於想向總督跪下，那跪得姿勢不好，恐怕還是活不得性命。

過去通力協作的朋友，如今互相之間卻少不了爾虞我詐。

譬如當下，諾里斯就能看得出，布拉福德在自己面前裝作一副崩潰的模樣、又吹捧他，絕沒有安好心。那傢伙，一副鼓動自己，要將實業工人們武裝起來，要抵抗到底的樣子，但若是自己真那麼幹了，恐怕到時候第一個賣掉他的，就是眼前這個傢伙。

當然，他嘴裡說的有辦法、知道該怎麼辦，那也同樣是假的。

他會把工人武裝起來，他會將工廠打造成軍事陣地。但這絕非是為了抵抗，而是要將城內的實際權力，儘量向手中集中，增加握住的籌碼，最終在向總督跪下的時候，能跪得更有分量一些。

能組織起來的人口、武器裝備、工廠內的生產資料，這些都是我諾里斯的。總督留下我，未來必有大用！

至於眼前這個布拉福德？

一個過去靠著人脈、靠著渠道做倒賣生意的人，自求多福去吧。

……

與老諾里斯結束了短暫的交談之後，布拉福德的臉色相當的陰沉。

他覺得老諾里斯看出他的意思了，並且沒有上當。

該死！沒有一個顯眼的傢伙，在城裡拖住、吸引總督的目光，老子怎麼跑路？

沒錯，布拉福德想跑了。

布拉福德不想留下來當狗——他也不像是諾里斯那樣，有當狗的本錢。

相反，他這麼多年來做渠道商，積累起來的廣泛人脈，讓他在離開了復興城之後，也有很多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就算日子沒以前好過，也總比留下來強。

只要能逃出去。

諾里斯那邊，指望不上了。他不相信諾里斯的話，不信這個傢伙會真的與總督進行對抗。

相反，他更覺得，諾里斯那傢伙，是在找辦法要讓自己跪得有分量一些，以求在顧航面前獲得更好的投降條件——搞不好自己都會被那傢伙當成增加分量的條件。

但這種想法，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活不下來的，總督都已經以雷霆之勢下手了，你跪得姿勢再漂亮，也比不上當個死人。

騰出位置來，把上層席捲一空，總督才能更好的在一張白紙上作畫。

而且，就算是能活，未來這座城市說話算數的也會變成總督，聯盟議會必然不可能再有過去那樣的權力，甚至存在不存在都另說。

老諾里斯肯定完蛋了，但可恨的是，你既然要完蛋，為什麼不完蛋得更轟轟烈烈一些，給我逃跑的時候多爭取點機會？

左思右想之下，布拉福德一咬牙，覺得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總督隨時會進城，大清洗隨時會開始，再等就更沒機會跑了。

他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