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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晚上得到的卦象太過於特殊,所以武十一自睜開眼起,便選擇了謹言慎行,小心翼翼。
睜眼起床,洗漱完畢後,武十一最先看見的人是童子院的伙房大媽。
大媽為他端來了沒什麼米的粥和沒什麼鹹味的鹹菜。
她的廚藝,一如既往地發揮穩定。
武十一對於後廚的大媽從來沒有太好或者太壞的映像。但過去還是會打招呼的。
可今兒個因為卦象,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說。搞的大媽臉拉的老長,都開始認為這傢伙最近出風頭太多,飄了。
大媽是敢愛敢恨的。所以給粥的時候故意施展讓人聞風喪膽的“抖勺神功”,洋洋灑灑好幾勺,但碗裡的粥剛剛過半。
大媽以為能噁心武十一整個上午。讓他永遠記住自己。
但她卻不知,武十一自從在鳳娘那裡長期投資以來,自來只是拿她的早點餵雞的。
她,終究錯付了人。
大媽離開之後,武十一穿好衣服出門。迎頭看見了好兄弟王頭七。
王頭七是個啞巴。但耳朵不差。所以武十一每次見面都也打招呼。
但今日他見到他,只是點頭示意。並順手從他那裡接過了上河居的一個牛妖奶饅頭。
王頭七詫異的望著武十一,突然就淚如雨下。
他又揪住他“啊啊啊”的比劃了半天。
武十一才看懂。對方是問自己,是不是得了妖病,嗓子也完了。
對問,武十一尷尬一笑。只回了一個簡單的平安手勢。便熘號子了。
在之後,武十一於童子院和街道上一陣亂逛,又先後看見了安保、麵攤老闆和出來收保護費的徒弟胡天花。
每一個人都對武十一回以親切的問候。每一個人又都對武十一隻笑不說話的行為報以由衷的詫異。
不過大家也僅僅是詫異而已。
畢竟,武十一是焚妖童子。天天妖氣燻烤醃入味的人。
他別說突然不會說話了。就算是有一天突然變異,長出翅膀,獠牙或者第三條腿,那也是正常現象。
這些人哪裡能知道,武十一全是為他們的性命著想呀。
他們這幫凡夫俗子的,但凡掉進卦象推演的“冰窟窿”裡,根本不可能再爬上來。
為了避禍,也為了找個合適的目標驗證自己在昨晚許下的卦象。武十一今日裡連鳳孃的店都沒去。
不過天道無常。有些事情,想躲是躲不開的。
就在武十一走到西城陽關道附近時,他突然感覺周遭的陌生行人突然都望著他,並主動讓道。
自己沒怎麼來過陽關道,為什麼大家都看呢?難道他的瘋名已經傳播到如此地步了?
不對!
下一刻,觀察敏銳的武十一察覺。這幫人看的其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後大概一個身位的地方。
他背後,有什麼東西!
正在武十一狐疑著準備轉身的時候。有人拍打他的肩膀。
隨後,一個威嚴的聲音呼喊他的名字道:“武瘋子!”
“……”
武十一如果不是提前一秒做了準備,百分百會回頭應那人一聲。
但很遺憾。周圍人的眼光已經出賣了那人,讓他的突然襲擊告耗了。
所以,武十一非但沒有回答她,反而還知道這人正就是天天帶著個面具亂晃悠的尋妖司司正。王璇璣。
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宮裡相親嗎?難道相親物件都解決了?
武十一終究不知道為啥會在帝君聖誕這麼重要的日子裡碰見王璇璣。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王璇璣找自己,和送菜乃至送死沒啥區別。
為了不讓自己的卦象連累到他,武十一尷尬的回頭,尷尬的微笑。
任你千嬌百媚還是冰臉相向,老子絕不開口。
王璇璣望著武十一生硬的笑,感覺很詫異。
“你這笑的太不正經了!打什麼餿主意呢?”
武十一繼續笑。
“喂!你不會和那些王子、世子們一樣,也憋著什麼壞心眼吧?”
武十一繼續笑。
“你有病呀!說話呀!”
武十一繼續笑的同時,終於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
王璇璣隨著武十一的提示,急了。
“你不能說話了?你被妖氣燻啞了!”
毫無徵兆中,王道士拉住了武十一的手。
猝不及防間,王道士又對武十一道:“和我走。去找御醫開藥,治病。”
武十一甩手拒絕。
御醫武十一太瞭解了。那幫人遇見童子,除了會開紅丸,啥本事都沒有。
更確切的說,連紅丸都是國師楊蓮真的人煉製出來的。
如此直白的拒絕一個天師的好意,在別人那裡簡直是找死。
但武十一不一樣。
因為他是三瘋子。
王璇璣理解他。他也解王璇璣。
“你又犯病!”王璇璣見武十一不配合,又一次下意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掌。
但這時,武十一卻笑著拿出柳木棍子,在地上寫了三個字。
“沒用”
這三個字,乃是武十一的託詞。之所以寫的如此言簡意賅,是為了給王璇璣以足夠的想象空間。
而王璇璣也確實聯想出了不少東西。
或許,武十一最近就會變妖?甚至可能要自己親自送走,變成一堆又一堆的灰……
總之,璇璣很清楚,焚妖童子最終都是沒救的。
她唯一可以幫助武十一的,只是讓他毫無痛苦的離開,以及高高興興的過一天算一天吧?。
於是,璇璣放棄了努力,望著武十一的笑,卻又很動容。
“既然沒用,那你隨我來!”
璇璣說完話,根本沒給武十一以任何商量的餘地。
武十一隻看見她袖口裡飛出一道青光,而後她又不由分說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好一陣天旋地轉,時輕時重後,武十一又一次來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崇聖塔頂。
這處塔樓,是京城的制高點,風景絕美,還有某些人的好多美好回憶。
但好風景也有不足。比如今天風特大。那春風一夾著沙子,一陣大一陣小,一陣快一陣慢,塔身帶著倆人一起震。
武十一不理解為什麼璇璣要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所以便揮出手,做了個疑問的手勢。
對問,璇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一次坐在了塔頂的龍頭飛簷之上。任憑春風撩撥她的秀髮。
深深吸了一口清心的空氣後,長公主用盡量輕鬆的口氣告訴武十一道:“我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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