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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欲歡真人差點激動的哭出聲來。
落在他肩膀上的鬼手分明沒有多少重量,卻讓他差點站不住的癱倒在地上,冰涼也化作刺骨的寒意,就差那麼一點,他也會和地屍上人一樣呼喊求救。
作為巔峰宗師,他至少能擋住元嬰真君片刻,再加上自己的底牌,一時三刻保住性命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害怕。
自家真君不是沒有跟他說過,元嬰真君再強大也有限,哪想到當他出手的才發現錯了,大錯特錯,元嬰真君太過恐怖!
“我讓你住手,你沒有聽到嗎!”
厲聲呵斥就好似清風將漫天黑霧掃去,天地乾坤,朝日朗朗,溫暖的陽光終於回來,披散在眾人的身上。
帶來的暖意驅散了寒冷,也為他們披上金色的光芒。
魔宗修士歡呼雀躍。
不管他們是哪家宗門的修士,好歹來的是合歡宗的元嬰真君,他們能沾光不少。而且,既然真君來了,就說明不用他們繼續打生打死。
尊魂魔君的實力太過恐怖,他們早就沒了繼續作戰的膽氣。
眼見天空放晴,正道的修士們也不由得慶祝劫後餘生,只是他們更多的是茫然無措,以及對鬥法的後怕。長舒一口濁氣,才覺得疲憊倦意潮水般加身。
金丹宗師們毫無形象的栽歪到法寶旁,服用丹藥的服用丹藥,療傷的療傷。
……
神通術式的寶光襲來。
塗山君的眼神一凝,無數道黑氣在上空匯聚成一道凝實的惡鬼,魂幡鬼物於此匯聚成一道,揮掌碾碎寶光的同時出現在床輦面前。
拳意如山平四海。
床輦被惡鬼一拳掀飛頂蓋,在拳意的絞殺下化作碎片而那舉著床輦的異獸來不及躲避被拳鋒絞成碎肉,就連怒吼和悲鳴都沒有發出。
惡鬼身影飄澹化作霧氣返回魂幡。
手持魂幡的塗山君冷聲道:“藏頭露尾,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
猩紅的雙眸神光凝聚,落在那被轟飛出來的身影上。
衣衫薄如蟬翼的金丹女修,依偎在身著流雲長衫,俊美異常無法辨別其性別的真君懷裡。
那人倒是沒有繼續動手,而是脫下身上長衫將身旁女伴包裹住,這才笑呵呵的拱手賠禮道:“在下也是救人心切,所以才情急出手,還望道友海涵、海涵。”
塗山君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聲,指使門人弟子試探他不說,被他這般反擊,灰頭土臉還笑臉相迎者,合歡宗的真君倒是真能屈能伸。
俯瞰鬥法的龍君驚歎:“這位的實力當真不同凡響,連情殤老魔的都被壓制了。不過正如所說的那樣,這可是個火爆性子的,不好說話。”
“還是先請那位道友上來吧。”
騰空而起。
於萬米高空之上。
“三位道友早就到了。”
塗山君目光掠過,他感知到的氣息不止一股。
算上這三位,前來陽城的元嬰真君足有四位,如果排除掉幽冥地的元嬰,小荒域明面上的元嬰真君都來了。
蛟龍戰車在塗山君出小洞天的時候就見過,對方是萬法宗的元嬰真君。
盤坐在仙鶴上的元嬰真君身著黑白二色的法袍,不用細看都知道是萬法宗的另一位元嬰真君。
萬法宗的兩位真君皆至。
最後一位頂著猶如珊瑚的龍角,氣息渾厚,想必就是墨宮的那位老龍君。
塗山君盤算著剩下的法力。
壓制合歡宗元嬰真君的時候用了一成半,與小荒域百餘宗師和架設的大陣纏鬥,損耗了他三成多的法力。
幽神魔生丹有所補充,也不足以支撐他與一位完整元嬰真君鬥殺。
正因知道這件事,塗山君才想多殺一些金丹宗師提升實力,以防被元嬰掌控靈寶。
更是在面對合歡宗元嬰的試探中施展百鬼夜行的神通,捏合魂幡內的陰神給與強大一擊。
龍君微微擺手掃去衫簾,拱手道:“墨宮,墨龍,見過道友。”
塗山君拱手還禮:“尊魂見過道友。”
他對墨宮還停留在妖修聚集和墨十三,其實和墨宮打的交道很少,墨宮的龍君深居簡出,以前他也沒有見到過。
當然,以往塗山君都是避開修為強大的修士,免得被人抓去當法寶。
要說打交道,他和萬法宗照面最多。
不過這兩位元嬰真君倒也是現在才算認識。
蛟龍戰車中走出一國字臉的高大修士,身著的並不是萬法宗的黑白二色法袍,而是比較貼合的勁裝。
來者濃眉大眼,方口懸鼻,一看就是厚道人。
“萬法宗,無極,見過道友,這位是我師兄。”無極真君伸手介紹那位盤坐在仙鶴上身著法袍的修士。
那人起身拱手說道:“萬法宗,無涯,見過道友。”
“合歡宗情殤,見過道友。”
情殤真君嬉笑著出現在不遠處,身上的長衫脫了剩下比較凌亂的內襯,他頭頂的發冠被塗山君的惡鬼碾碎。
這會兒披頭散髮,他也沒有覺得丟了臉面,隨手用皮繩綁起來。
長的雌雄莫辨也就罷了,還俊美異常,不管是穿什麼都是行走的衣架子,更不必說那紮起來還是披散的頭髮,都無甚所謂的。
塗山君獠牙收起,臉上的青色褪去,看起來也分外英俊,只是和雌雄莫辨的俊美不同,他更加硬朗,冷冽氣質的加持也襯托的他生人勿近。
這四位真君該是相繼而來。
不過他們都默許了正道和魔宗對塗山君的討伐,其中不乏試探之意。
“四位道友偏生這時候出現,何意?”拱手見禮後,塗山君已然明白,他們不想見到他繼續殺戮金丹宗師,這才出言阻止他。
要是隻有一兩位元嬰,塗山君不介意把前來陽城的魔宗一遭送上魂幡,順便試試元嬰真君的斤兩。
然而一來四位,其中還有兩位是萬法宗元嬰就不好繼續動手了。
無涯真君說道:“還請尊魂道友消消氣,不要與小輩們一般見識,我們此來,不僅僅是為小荒域的宗師說情,也是打算和道友紛說。”
“道友請說。”
“尊魂道友有所不知,這東荒大境不同的境域都是相鄰的,若是死傷了太多的中流砥柱,其他境域多半要侵佔過來,到時候又是一場蒼生的劫難。”
塗山君還以為是什麼協議,比如說是大修士訂立的,讓他們不能無故對低修為的修士出手。如有修士敢冒犯大修士的尊嚴,或是出手暗算攻擊,那就是活膩歪了,不必顧及留手。
沒想到並不是大修士之間的協議,而是這種事情。
但是對他塗山君來說,小荒域被不被入侵又有什麼關係,他才懶得管這些事情。
反倒是小荒域的正魔兩道想要了他的命。
要他的命就是阻他仙途,這是要不死不休的。不是塗山君極端,而是他太明白放虎歸山的後患,他不想曾經發生過的遺憾和痛楚再來一遍。
看著塗山君滿不在乎的神色,無涯真人就知道此言無法說服,他們也沒有指望這樣的大義能說服塗山君,這不過才起了個頭而已。
“道友可知道元央域?”無涯真君撫須,並沒有繼續講小荒域和你其他境域間的關係,就是講了,這位尊魂道友也聽不進去,還不如不說。
“元央域。”塗山君不動聲色,他聽過很多修士說過這個地方,後來還是景老怪給他科普一番他才瞭解元央域是個什麼地方。
元央域是一方寶地,沒人知道元央域有多大,就是元嬰真君窮極一生也飛不到盡頭。
不管何等修為,去到那寶地都要小心翼翼。
不說無窮資源及各種天材地寶和破境大機緣、更不必言功法神通寶術密傳。傳說,元央域存在著成仙的秘密,吸引無數天驕大能湧入其中探尋。
看到塗山君知道元央域,無涯真君頓時放心了不少。他就怕尊魂真君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解釋起來也分外的麻煩,還沒有說服力。
“道友既然知道元央域就該知道那裡並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進入元央域的名額十分有限,每百年就會灑下名額,而這個名額的基準則是以各境域的綜合實力為準。”
“進入元央域的名額?”塗山君眼中神光乍現又被他收斂起來,他對別的都不感興趣,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只有成仙的秘密,他想成仙都想瘋了。
神光內斂,塗山君壓下心緒,不管如何他現在的實力都不足以支撐,等他修為高了,以後還不是隨便就能獲得元央域的名額。
無涯真君繼續說道:“進入元央域的名額與各境域的綜合實力直接掛鉤,每百年就會在昇仙臺出現古寶鑰匙。”
“小荒域的實力算起來,應該能夠分得三把古寶鑰匙。”
情殤真君聳肩道:“我未曾進入過元央域,都是等著分靈石和材料,一把古寶鑰匙能賣百億上品靈石,整個小荒域的宗門以及修士家族來分。”
聽到這裡塗山君算是明白了,原來說來說去,是他塗山君破壞了規則和這塊大蛋糕。死的金丹宗師多了,就會直接導致損失百億上品靈石。
“我難道不算小荒域的修士,不能多添一把鑰匙?”塗山君笑吟吟的看著眾人。
無涯真君沉吟,他似乎知道些什麼,雙眼看向塗山君說道:“百年一算,距下一次計算還要三十年。”
“算上那三十年,道友可曾在小荒域待上百年之久?”
探尋的目光挪過來,無涯真君的神色比較平靜,就是這番平靜和澹然,反而讓塗山君的笑容消失不見。
別人也許不知道他,但是萬法宗可能摸到了蛛絲馬跡。畢竟無極真君是眼看著他從洞天出來的,再加上這番容貌,還是會被認出來。
要算上三十年的話他還真待上百年之久,但是他可不會在小荒域枯坐三十年,更不會為了無用的靈石暴露自己真正的跟腳。
話裡話外的意思塗山君聽明白了。
殺幾個冒犯的金丹修士無妨,要是出現大規模中流砥柱身亡,那就別怪他們會出手了,這可是三把古寶鑰匙。
塗山君不得不感嘆這好手段。
協議終有一日會被撕毀,甚至被人遺忘,但是用利益捆綁,就讓元嬰修士即生出歸屬感又能切實獲得利益,讓他們自願庇護低階的修士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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