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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李鄴還沒有出門,張平和喬彬跑來找到了他。
張平急道:“老李,你去永和坊看看吧!你們家老房子出事了。”
李鄴一怔,“出了什麼事?”
“昨晚快關閉坊門的時候,你們家老房子起火了,火很大,大家都沒法救!”
李鄴隱隱想到了一群人,冷靜問道:“是什麼人乾的?”
“聽說是一群富家公子,和咱們年紀差不多大,但很狂暴,守坊門計程車兵不肯給他們開門,被打得半死,腿和胳膊都被打斷了!”
李鄴點了點頭,果然是他們,這幫混蛋還真不肯放過自己?
“我們去永和坊!”
李鄴鐵青著臉,騎馬和兩名同伴來到了永和坊.......
老房子已經完全燒燬了,只剩下殘垣斷壁,沒有搬走的舊傢俱也被付之一炬,變成了焦炭。
這是他們生活了十四年的家園,雖然貧窮,卻充滿了快樂和幸福,雖然破舊,卻能給他們遮風擋雨。
如今卻被燒成了白地,李鄴默默望著被燒燬的家園,他的雙手捏成了拳頭。
“李大哥,很慶幸他們搞錯了,是不是?”喬彬小聲道。
“老李,他們都是權貴子弟,惹不起的,算了吧!”張平也勸道。
李鄴搖搖頭,“我已經讓他們一步了!”
張平很瞭解李鄴,李鄴這樣說,就表示他不會善罷甘休了。
他著實焦慮道:“老李,我們真的不是他們對手,他們家族都是權貴,殺了我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李鄴拍拍張平寬厚的肩膀,“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參與!”
張平的胖臉抖了兩下,咬緊嘴唇道:“從小打架,我們都是一起上的!”
李鄴心中感動,又笑道:“這次不是打架的問題,只是要討個說法,我打馬球也認識幾個權貴,我會請他們替我出頭!”
張平遲疑一下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真幫不了你了。”
“你趕緊去酒樓吧!耽誤伱半天了。”
張平嘆口氣,轉身騎毛驢走了。
李鄴又對喬彬拱拱手,“賢弟也回去吧!這件事我能解決。”
喬彬已經聽父親說了,李鄴在替高力士打球,估計他會去找高力士。
他默默點頭,“大哥保重!”
喬彬也騎馬走了,李鄴站在廢墟前,耐心地等待著。
剛才進坊門時,他看見一人飛奔而走,應該是去報信,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幫傢伙就在附近。
這群惡少雖然兇狠惡毒,但他們並不蠢,房子有沒有人居住,一看便知,他們燒了自己的老房子,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引過來。
李鄴絕不喜歡惹事,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比如楊暉毒殺了他的馬,他忍了,楊暄又派人來企圖打斷他的手,他還是忍了,最多是報復下手之人,他確實得罪不起楊家。
昨天他聽說同父異母的兄長找了一群權貴子弟準備收拾自己,據說這群人比惡魔還要壞,李鄴選擇了隱忍和退讓。
但這群惡魔並不因為他的隱忍而放過他,竟然燒了他的老房子,只是因為對方不知道他已經搬家。
李鄴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退讓了,他們肯定會找到常樂坊,如果自己不在家,他們會怎麼對付木大娘?
還有自己的母親,李淮不肯放過自己,他會放過自己的母親?
李鄴也不想再退讓了,唯有一搏才有生機。
他有高力士的寶壽牌,他完全可以用寶壽牌挖一個陷阱,讓這群惡魔掉進陷阱裡,萬劫不復。
他站在廢墟中等待著,等待著那群惡魔的到來!
李鄴猜得沒錯,宇文嗣武這群人就在西市的一家酒樓裡,他們發現李鄴已經搬走了,頓時大怒,元驍出了一個主意,把房子燒了,他一定會來檢視。
宇文嗣武得到訊息,被燒燬的房子前來了幾個少年,他當即帶著一群小弟衝來了。
九人騎馬如狂風一般衝進永和坊,他們根本不管是否會撞倒行人,縱馬狂奔,嚇得行人跌跌撞撞向兩邊奔逃。
馬蹄如雷鳴一般滾過天際,激起滾滾黃塵,儼如一陣狂風,衝到了被燒燬的廢墟前。
宇文嗣武一馬當先,他是不折不扣的鮮卑人,骨子裡流淌著鮮卑胡人的殘暴和狂野,加上他從小被溺愛放縱,他才十六歲,便染上了殺人的嗜好,成了一頭令長安人聞之色變的惡魔。
此時他心中的殺機已經盈蕩起來,他要為姑母討回公道,為家族奪取尊嚴,今天他要殺了這個李鄴。
宇文嗣武忽然看見了數十步外廢墟的少年男子,他急忙勒住了胯下駿馬,獰笑一聲,拔出了寒光寶劍,後面八名小弟也紛紛勒住馬匹,跟著拔出寶劍。
“殺了他,一切我來承擔!”
殺人的嗜好開始在胸中燃燒,宇文嗣武奮勇當先,帶著八名小弟向李鄴撲來。
李鄴將鐵木馬球杆橫在馬鞍橋上,冷冷地望著數十步外衝來的一群惡少。
待他們距離自己還有十幾步,李鄴忽然從懷中摸出了寶壽牌,在眾人一晃,隨即揣入懷中,這是李鄴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他拿出了寶壽牌,但對方根本不理睬,他們把高力士的面子踩在了腳下。
李鄴的動作太快,所有人中只有元驍隱隱看清楚了,對方手中的粉色銀牌似乎是高力士的寶壽牌,他頓時大喊道:“宇文快停住,不要亂來!”
但馬蹄聲掩蓋了他的喊聲,宇文嗣武已經激動得紅了眼,殺人的渴望充斥著他的胸膛,他對一切勸阻都充耳不聞。
元驍急忙勒住馬匹,眼睜睜地望著宇文嗣武殺上去了,完了,這下闖大禍了!
宇文嗣武縱馬一躍跳過了殘壁,揮劍向李鄴殺來,李鄴突然出手,揮杆猛擊,快得無以倫比,‘啪!’鐵木球杆狠狠擊中了馬頭,力量重逾千斤,戰馬頓時雙眼爆出,頭骨碎裂,向側面倒下,宇文嗣武橫摔出去,頭重重撞在殘壁上,當即暈了過去。
李鄴縱馬橫跳出了廢墟,反手一杆,狠狠擊中了李淮戰馬的後腿,‘咔嚓!’馬腿斷裂,一頭栽倒,李淮也被摔了出去。
李鄴縱馬衝了上去,球杆左右揮舞,他就只有一招:攻!
速度快得驚人,一道道黑影閃過,必然聽見戰馬的哀鳴聲,他不打人,專打他們胯下戰馬,只片刻,又有四匹馬被打得頭骨碎裂,倒地而死。
元驍見李鄴神勇無比,嚇得他掉轉馬頭便逃,後面的李注和另一名小弟也跟著逃跑,三人轉眼便逃出了永和坊。
短短地一瞬間,六匹馬倒地而死,六個惡少躺在地上呻吟。
宇文嗣武已經甦醒,李鄴翻身下馬,走到他身邊,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十幾個耳光打過去,宇文嗣武的雙頰頓時紅腫起來。
“我要殺了你!”宇文嗣武含糊不清地嘶聲喊道。
李鄴不屑哼了一聲,“去給你祖父解釋吧!”
他毫不客氣得揪住每個人猛抽耳光,將所有人都打成豬頭。
他最後來到李淮面前,盯著他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卻要對我下手,或許在你心中,什麼血脈關係連狗屎都不如!”
李淮惡狠狠地盯著李鄴,從牙齒裡擠出三個字,“野雜種!”
李鄴大怒,反手一巴掌將他打暈過去,騎馬離去,李淮慢慢甦醒,吐出三顆牙齒,無比怨毒地望著李鄴背影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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