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原來只是在演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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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川小姐!到你了!”
拿著大喇叭通知各項人員就位的場務叫嚷著。
整個劇場裡吵吵鬧鬧的,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好!”
被叫到名字的細川千織抬頭應了一聲,將手中的臺本放下,戴上了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
略微吸了一口氣,已經補好妝的她轉而看向另一側。
那邊,同樣已經補好妝的北澄實正好看向她,並且對她禮貌性地笑了笑。
看著這個長相俊朗的小男孩兒,細川千織也露出笑容,對他點點頭。
作為《怨子》的女主角石上愛子的扮演者,細川千織與北澄實對過不止一次對過臺詞。
可老實說。
她對自己的表現並不滿意。
更準確來講,是對自己表演‘恐懼’這種情緒時的不滿意。
在她看來,她未能自然表演出劇情中石上愛子面對黑田內一那種恐懼感。
那種很自然流露的,被殺人犯盯上時的恐懼表情,她雖然嘗試了很多次,但還是無法表現得讓她滿意。
這也算是她在表演方面的硬傷了。
之前演一部電影時,她就被某些獨立影評人、雜誌辛辣點評過。
說是‘無法自然表現出恐懼感的沒腦子的戀愛女優(女性演員)’。
這話是在嘲諷她只能演一些比較甜蜜的文藝片、戀愛劇,根本就不適合演其他型別的電影、電視劇。
細川千織性格溫和如水,但是骨子裡的好勝心是絕不比別人弱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個名聲在外的文藝片女演員會接下石上愛子這一角色。
為的就是狠狠地打那些個影評人、雜誌的臉。
但是——
細川千織心裡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和那些人說的一樣。
她確實表現不出那種真實、自然的恐懼感。
還好優秀紮實的臺詞底子在。
儘管表情、肢體動作方面表現平平。
但優秀的臺詞功底讓她還是能勝任石上愛子這一角色。
至於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細川千織對北澄實並不滿意。
倒不是對北澄實的演技不滿意。
而是對方就只是一個八歲的子役。
長得還那麼可愛。
對戲的角色這副可可愛愛的好看模樣。
她又怎麼可能藏住自己的情緒,表現出石上愛子這個角色的‘恐懼’情緒呢?
細川千織是個代入派演員,容易將自己帶入進角色的世界。
可是北澄實這副可可又愛愛的模樣...她要怎麼樣才能將自己代入成那個‘驚慌失措’的石上愛子呢?
但不滿意又能怎麼樣呢?
總不可能臨陣換人吧?
細川千織也沒有這個權力。
搖頭,將發散的思考收回,細川千織看著北澄實,開始入戲了。
這場戲比較簡單。
主要是發生在《怨子》後半段。
逐漸發現黑田內一各種不對勁之處的石上愛子想要尋求丈夫的幫助。
丈夫卻以為她是因為前段日子的車禍失去孩子後的創傷,導致她思想過於敏感,甚至有些走極端了。
石上愛子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於是便在一個夜晚主動找上黑田內一,並且將近來調查的一切和盤托出,與對方正式對峙。
這場戲主要是要表現出黑田內一不同於兒童的‘異質感’以及無法被丈夫信任,被逐漸逼上絕路的石上愛子‘恐懼感’。
在腦內粗略過一遍劇情,細川千織上前一步。
“請多指教喔,不要太嚇唬姐姐咯,實君。”
她露出明麗的微笑,調笑一句。
這話就純屬是客套話了。
她是一點都不覺得北澄實能有過於出彩的表現把自己嚇到。
只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
在聽見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北澄實的表情明顯變得古怪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點頭打了招呼。
“...啊,好,請多指教,細川姐姐。”
好奇怪的孩子...
細川千織在心裡嘀咕一句,不過也沒有特別在意。
彼此問了好,再等到燈光師與導演他們就位,再打了板,這場事先排練便開始了——事實上大部分電影開拍前都會走這麼一套排練流程。
排練並不算作正式拍攝,但演員、攝影師、燈光師還是需要認真對待,以免正式拍攝時出現道具、燈光以及攝影機機位的問題。
因此,即使有些在意剛才北澄實的表情。
細川千織還是振作精神,正式入戲。
用餐的長桌。
擺放在灶臺邊,閃著亮彩的刀具。
客廳的燈光沒開啟。
只有餐桌頂的吊燈孤零零地散發著亮彩。
場景壓抑,整個空間靜靜的,沒有半分其他動靜。
細川千織入鏡。
道具組佈置的景別牢牢地將細川千織鎖死,從遠處看去,景別大於人物。
這種道具場景佈置會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好像周圍的景物擠壓著畫面的人物一樣。
不得不說,雖然《怨子》是個小成本製作電影。
可導演清水山的水平還是在這裡的,拍攝組整體水平都線上。
細川千織心中十分滿意,同時抬起頭。
看向另一端,按照攝影師招呼同步進入客廳的北澄實...不對,現在應該是黑田內一。
黑田內一有著半長的劉海,像是黑色的窗簾,半遮擋住眼睛,讓人不仔細看都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再加上黑田內一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半暗處,讓細川千織都有種毛骨悚然的不舒適感。
“黑田君!”
薄弱的燈光下,已經努力入戲的細川千織有些激動。
“我已經去之前的石川福利院調查過了!”
“那裡根本就沒有你十歲之前的資料!”
不錯。
場外的清水山暗自點頭。
細川千織今天狀態不錯啊。
他心中滿意,隨後看向另一邊北澄實。
希望這個早熟兒能帶給他額外驚喜。
而也就是這一眼下來。
他就發現。
他的視線就有些挪不開了…
原劇情裡,這裡的黑田內一在聽見石上愛子將調查結果抖落出來後,便對石上愛子流露出了怨毒,殺意盎然的眼神。
他的童年一直都是他的傷疤,任何敢於觸碰這道傷痕的人,他都不可能放過。
這場戲對演員的表情管理,肢體語言以及臺詞功底要求很高。
對主打可愛治癒風格的子役更是如此。
可當北澄實慢慢地從半陰影的地方走出時,清水山有些發愣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真正看見了黑田內一從平面的劇本走了出來。
半長的劉海垂下,如同烏雲遮擋住表情,藏在劉海縫隙中的…那怨毒的眼神,讓清水山都感覺毛骨悚然。
“調一臺機位對準早熟兒,我沒叫停之前不準停。”清水山來了興趣,側頭說。
早熟兒,指的就是北澄實。
同樣被北澄實毛骨悚然氣場弄的有些不適的場務等工作人員心領神會,執行清水山的指令。
另一邊,場內。
細川千織今天狀態不錯,她自己也能感受得出來。
她停頓了一下,作出像是要再次鼓起勇氣的模樣
整個人的身體半前傾,左手摁在胸口處,透出不願意後退屈服的態勢。
很好!
好!就這樣一鼓作氣!把演技完全放開!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呃...哎?”
細川千織完全代入了石上愛子這個角色,將臺詞流暢紮實說出,然後...卡住——
是的。
她的臺詞卡住了,甚至還發出了錯愕的尾音。
對一個職業演員來講,這是絕對不能犯的低階錯誤。
但她就是卡住了。
一直沉浸在演技中的她注意到了。
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拍攝場內的空氣有些凝重。
她略微錯愕地抬起頭。
透過客廳的燈光。
她隱約看見了。
黑田內一落下的劉海髮絲縫隙中,那對準她臉孔,怨毒瞪大的眼珠。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
細川千織見過不少子役的眼神。
那些子役給人的感覺多是溫暖、可愛、像小動物治癒。
但是...
她看向身前的北澄實。
半長的劉海底下,黑色的瞳孔與白色的眼白混雜在一起。
沒有半分孩童所謂的朝氣。
只剩下毫無生氣的絕望以及那濃厚的,彷彿要流露而出的怨毒。
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又像是透過這個眼神開啟了某種開關。
恐懼感一經滲出,便無法停止。
細川千織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客廳的燈光灑落在身上,卻感受不到半點溫度。
這一刻,她好像真成了《怨子》裡的石上愛子。
自己面前的孩童已經不是北澄實,而確確實實是那個手上沾染了人命的黑田內一。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聲音。
就像是巨錘,砸在心理防線之上。
冷靜!冷靜!
細川千織察覺到了不對勁,心臟劇烈跳動。
這不過是在演戲!
不過是在演戲!
沒有黑田內一!
那隻不過是對手演繹出來的角色!
我、我怎麼可能被一個八歲小孩兒的演技給嚇到?!
簡直就是開玩笑!
導演還沒有叫停!那就只能繼續!
“我...”
細川千織嘴唇勉強蠕動著,掙扎著想要說出自己的臺詞。
然而下一秒——
“你剛才說什麼?”
瘦小的身形邁開了步子。
扭曲殘虐的笑容攀上孩童稚氣的臉孔。
孩童純真的笑意與殘虐的氣息毫無違和感融合一起。
明明黑田內一臉上帶著笑,但聲音裡卻沒有半點笑意。
明明黑田內一是在看著她,卻好像是在看著屍體。
就好像是...在和死人說話一樣。
抖...抖抖抖...
細川千織再也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不是...
你應該是在演戲對吧?
但是...你這...怎麼根本就不像是演的?
怎麼真感覺你好像殺了幾個人畏罪潛逃來這裡一樣?
細川千織真感覺到了。
在面前的北澄實的身上,感覺到類似於殺人犯一樣的特質。
啪嗒!
腳步再度響起。
與此同時,是黑田內一的質問聲。
“你剛才說什麼?”
安靜的氣氛被打破了。
黑田內一的手掌在他的身後摸索著,不知道是在拿像是刀子一樣的,在燈光下亮晃晃的。
細川千織再也無法繃住,她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開口。
“我...那個...實君...我們是在演戲對吧?”
由於只是排練,並沒有上吊杆,也沒上採音器,只是壓低聲音說話,是不會有雜音進去的。
她的雙眼帶著希冀,希望能得到對方的回答。
然而——
靜...
特別安靜...
死寂一般的安靜!
接著,黑田內一將身後亮晃晃的某物摸了出來,臉上帶著完全看不見半點笑意的笑容反問:
“你覺得呢?”
話語落下的同時。
腳步聲帶著殘虐與瘋狂響起!
手裡握持著亮晃晃的某物,臉上帶著猙獰笑容的黑田內一向前逼近。
不是——你等會兒?!
細川千織驚恐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不要!”
她甚至手腳慌亂地打翻了用來佈景的放在廚房桌上好幾個碗。
她被嚇壞了。
五官都因為恐懼而擠在一起。
額角,耳邊滲出的冷汗,讓頭髮都緊緊地貼在一起。
空氣大口大口地從肺部擠出。
“不要過來!!!你不要再過來了!”
驚恐的語氣。
手掌往後不斷摸索,抓到了一柄尖銳的菜刀。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細川千織滿臉痛苦地半靠在灶臺邊緣,雙手握住尖刀對準逼近的黑田內一。
這一秒。
她就是石上愛子。
眼前的人就是黑田內一。
那個在原作中對女性都能夠痛下殺手的孩童模樣的殺人犯!
氣氛繃緊到極點。
然後——
“愛子!你在幹什麼?!”
男主角石上悠仁驚怒的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原本黑暗的空間伴隨著開燈的聲音變得明亮。
陰冷與恐懼被驅趕開來。
與此同時是導演清水山心滿意足地‘卡,各位辛苦了!’的聲音。
“哎...?”
她張大嘴巴。
呆呆地看了一眼過來打招呼的清水山。
又看了眼將劉海往上捋起,對著自己露出歉意微笑的北澄實。
哐啷——
菜刀不自覺地從手中滑落。
她的身體軟趴趴地滑倒在地。
不是...
她兩眼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我原來真的只是在演戲啊...沒在和殺人犯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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