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小鬼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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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負了五十萬的高利貸，景泰才在今年年前替天初國跟長城，湊齊了二十萬兩的孝敬，讓族中最得力的弟子景丹，拿著金銀火速進京都打點去了。

景泰的親兒子實在拿不出手，族中子弟也大多上不了檯面，最出彩的莫過於小弟的小兒子景丹。

這小子曾經偷偷跑去參加鋒芒軍，雖然鋒中野一眼就看出了貓膩，卻還是假戲真做地讓他完成了新兵訓練營的學習。

當然，這種人是不能讓他有危險的，即便他自己很想去體驗，卻還是被家裡人及時趕到的給攔下了。

就在回家以前，出任務的同學們回來了一大半，景丹請他們喝酒，才知道真實的戰鬥有多慘烈，那些沒回來的人都再也回不來。

但是更讓景丹震撼的，還是一些本來沒他優秀的人，經此一役都平添了一份狠辣沉著，讓景丹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差了他們很多很多。

而這，就是景丹的厲害之處了，他能看出高下優劣，也知道天高地厚更知道死活，明白自己哪裡不如人。

可技不如人卻並不妨礙景丹心明眼亮，經過鋒芒關這一番錘鍊，深諳此道的他竟然擁有了一個其他兄弟，打死也學不會的本事。

那就是不管是什麼人，只要這景丹一打眼，立刻就知道誰是繡花枕頭，驢屎蛋子外面光，誰人不可貌相的身懷真本事，用人辦事從無疏漏。

下人跟下屬的尊敬，那都是實打實的發自內心的，即便景泰等叔伯輩高層，假裝沒看到景丹的脫穎而出，可就在鋒中野同意了他跟孫女的親事後，一家人就不能再假裝睜眼瞎了。

有鋒芒關這個後臺撐著，景丹順利地打敗了景泰的兒子，成了承襲天初國爵位的第一候選人。

但是權責要相配，既然你都候選人了，那麼天初國的事情你也得分擔一下了。於是，景丹就擔著巨大的風險，帶著鉅款代表叔叔，來神都皇城斡旋談判了。

誰承想屋漏偏逢連夜雨，尚田大帝好死不死的，正好就在這節骨眼上一病不起了。

在這瘋狂的大形勢下，朝廷對天初國的人說的就更無可辯駁：“朝廷連三年一度的仙山供奉都停了，怎麼，你們比仙山仙人還金貴？”

終於認清現實的景丹，思來想去痛定思痛，打掉牙和血吞，心說算了，什麼軍費不軍費的，我們不要了！

但是景丹還是年紀小，他還是把這些暗黑無比的老官僚給想簡單了，時至今日的天初國不想要他們的“錢”都不行了，因為他們上交上來的那些孝敬銀子一到手，瞬間就都被整個官僚系統坐地分贓消化一空，沒法也沒人再吐出來給他了！

景丹這個氣呀，國家給的錢我們不要了，去年的今年的明年的以後的，我們都不要了，只要你們把我們自己的錢還給我就兩清了，這還不行嗎？

不行！還真不行！不但不行，而且你這次帶來的錢，還必須立刻一分不少的交上了！一家人都知道你帶錢來了，不交上來你哪裡也去不了！

堂堂的一個王爵候選人，竟然被神都皇城的人，給扣在那裡軟禁起來了。

被派回來送信的辦事人員，在神都親身經歷了這番責難跟侮辱，回到天初國就給景泰血淚控訴上了：“——這活是真沒法幹了，太欺負人了，這些文人罵人不吐髒字，太憋屈了！”

看景丹這小子不配合，有司不但不退孝敬銀子，還串聯其他部門，反過來提前索取第三年的孝敬銀子了，並且不給就問罪天初國！

官面文章上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不容拒絕啊：“咱們尚田大帝病了，急需重金四處購藥，所有人都要出錢出力，天初國也不例外！不給就是謀逆！”

還沒看完那些信件，景泰就踢翻了桌子，瘋狂的抓起椅子來，連續摔了個稀巴爛稀巴爛！

誰能想到，說出來又有誰能相信，景泰堂堂的一個諸侯王，早就開始變賣首飾跟家產，連莊園都快被高利貸收走了！但是咬碎了牙的景泰，還是送信過去讓景丹交錢服軟了，先把人安全的弄回來再說，這神都皇城以後是打死也不去了。

可景泰以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到掏肝掏肺了，已經是打落牙咽肚子裡了，誰承想朝廷裡面的這些人看他好欺負，竟然還把他當軟柿子來捏了，太子黨的一些官吏竟然還跨界來掐脖子了。他們趁著大帝大病，瞄上了景家靠南邊的幾處水鄉，準備逼景泰主動“上交國有”了！

天初國雖然疆域浩大，但是其北方卻以軍鎮軍寨軍營為主，所以景家一直都是靠天初國南邊的幾處水鄉，來支撐日常開銷的。這玩意要是被釜底抽薪地收歸國有，就徹底斷了景家的後路了。

景泰被逼無奈忍無可忍，暗中請龍角城城主歌紫川，藉口給大帝買藥，偷偷去鋒芒關找大帥鋒鐵西商量，看他們那邊能不能配合一下，允許他們自己在龍角城這邊，實施一個非常規的小行動。

景泰本來的計劃，是放一批蠻荒鐵騎進來，裝模作樣地燒殺劫掠一番，嚇唬嚇唬朝廷裡面的那些官僚們，以便讓他們把這幾年的軍餉給批了，最起碼把最近幾次的孝敬還給他也行啊。

景泰很清楚鋒鐵西也知道他的難處，可他太小看鋒鐵西的鐵面無私，不通人情了。

在鋒鐵西看來，你再怎麼著也不能玩這種引狼入室的把戲，即便你景泰為了此事，還讓歌紫川帶了一道王道金牌過來，他也不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鋒鐵西不但直接拒絕了王道金牌，更針鋒相對的拿出了尚田大帝，當年賞賜給他們鋒家的那道鐵卷金牌。

“鐵卷金牌說的清楚，‘鋒家永駐鋒芒關，不教蠻荒過鐵山’，歌紫川大帥，你說我是聽誰的好呢？天朝神都皇城的，還是天初國焅樊城的？我覺得，凡事都應該有個先來後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