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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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有點害怕，但也不是特別害怕，畢竟再牛逼的反派，在尼克看來也只不過是個NPC，誰會害怕一個NPC呢？大家存在的維度都不一樣。

因此，尼克在被槍指著頭的情況下，也能鎮定的抬起頭，看著那一大顆紅棗鎮定的說：“對不起，老大。”

尼克看不到紅色頭罩後的表情，但已經為自己想好了最壞的結局，如果對方真的開槍，說明這不是個情緒穩定的領導，尼克會果斷放棄這份老闆比企鵝人還殘暴的工作，就算薪資不菲也不行。

但還沒等他想完，這個遊戲像是知道他準備放棄冰山會所這條線似的，突然繼續開始重新整理紅頭罩的人物資料。

【紅頭罩：冰山餐廳現任掌控者。人物資料：紅頭罩是一位文學愛好者，也許你可以投其所好？黑邦打手不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但是跟著紅頭罩就不一樣了。維護Zero需要大量金錢，獲得紅頭罩的信任，你能獲得更多金錢。其他：待解鎖。】

尼克：咦？原來這是財神爺？

“聽說你在企鵝人手下很能打？血腥坦克？很囂張的外號啊。他們說，你幫企鵝人幹起活來不要命，這麼忠誠？”

紅頭罩將槍口沿著他的額頭位置慢慢劃過鼻樑，抵達他下顎後，又用槍脊輕輕托起他的下巴，讓他抬頭。

如果可以的話，尼爾真的很想告訴他，當然不是。

企鵝人作為哥譚數得上名號的奸商，黑吃黑這種事兒沒少做，一般情況下尼克不會特別出挑，屬於能躲就躲，但有時候系統給他刷出來的賞金任務會和企鵝人指派的任務重合，這個時候，他就會竭盡全力去完成，這是一個遊戲愛好者最後的倔強。

況且自從解鎖了貓之後，尼克多少有些有恃無恐，為了完成任務，通常無所畏懼的衝在最前面，憑藉他曾經豐富的吃雞經驗，常常成為全場收割人頭最多的選手。可能也正是因此，企鵝人才不允許他輕易脫離組織。

當尼克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繼承了吃雞遊戲的身手，這麼能打的時候也挺驚訝的，一度以為這個R或許並不那麼“平平無奇”，但在哥譚待了一個多月後，他打消了自己的疑慮。面對人傑地靈的哥譚市，自己還真的只能算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群眾。

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血腥坦克”的外號。

尼克眨了眨眼，慢慢說：“我要養弟弟。”

這句話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麼為了企鵝人這麼拼命。

紅頭罩的角度微微動了動，門衛姐弟裡的姐姐點頭道：“他確實有個弟弟，身體不太好。”

尼克側頭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幫自己說話。

另外一位也馬上說：“真的，老大，血腥坦克本來不想繼續跟著科波特……企鵝人乾的，但那混蛋綁架了他弟弟，血腥坦克沒辦法……”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突然對我有了同事愛，但求求你們別叫外號，尷尬到腳趾摳出一個冰山會所有沒有！

尼克表面鎮定，內心捂臉哀嚎。

紅頭罩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放下槍。

“摘掉你的面具，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尼克想了想，既然任務讓他給紅頭罩當馬仔，那麼現在最好不要跟他對著幹，尤其是對方看上去隨時能暴起把他給突突了的樣子，但他可以把暴露真容這種事情控制在有限的範圍內。

於是尼克說：“我可以摘掉面具，但只能給您一個人看。”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後，看他的眼神忽然變的微妙起來，連紅頭罩也後退了一小步，尼克能聽到他壓著嗓子罵了半個髒字。

尼克疑惑的琢磨著他說的這話也沒什麼毛病啊。

“理由。”紅頭罩很快回復了鎮定，低沉的問道，聲音聽上去更冷酷了，像是恐嚇尼克似的。

“我有一個合法的……嗯，就是正常的白天生活要維持，等弟弟病好了，我還要送他去上學，幫他重新融入社會，我不希望他康復後，面對一個隨時會被仇家追殺的哥哥和家人。”尼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欺騙NPC那叫騙嗎？那叫合理展開劇情。

紅頭罩好像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將手槍收進腰間，衝尼克像招狗似的招了招手。

尼克不想接近這個胸肌十分有壓迫感的反派，但為了任務……他順從的走了過去，紅頭罩一把摟住他的脖頸，狀似親密的將他脖子夾在大臂處，帶著他朝著原本是企鵝人的，但現在已經屬於紅頭罩的辦公室走去。

尼克被迫跟著，等進去後，紅頭罩反腳踢上門，鬆開尼克後，坐進原本屬於企鵝人的那張豪華辦公桌前，雙腳交疊搭上桌沿，對著尼克說：“這裡沒有監控，你可以摘下面罩。”

尼克沒有動，紅頭罩短促的哼了一聲：“你放心，一般我有仇當場就報了，不會追到你們家去。”

尼克將手覆上自己的多米諾面具，慢慢拿下黑色的面罩，露出了自己完整的臉。

紅頭罩的腿停止了抖動，他從老闆椅上站起來，慢慢走近尼克。

黑色戰術手套粗糙的質感接觸到尼克的雙頰，他被捏著雙頰抬頭，好讓紅頭罩仔細觀察。

尼克的身體和外貌建模用的是他三次元的形象，這讓他詬病這個遊戲很久，誰打遊戲捏臉會用自己的真容啊？這跟用證件照做社交網路頭像有什麼區別？

“你看上去很普通。”紅頭罩看著他墨綠的瞳色，低沉的說。

沒有驚豔到你真實對不起啊，尼克在心裡吐槽，但表面上還是十分溫順的說：“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哥譚群眾。”

紅頭罩被他的說法逗的笑了一聲，他鬆開尼克的臉，掏出手機對著他的臉咔嚓拍了一張照。

尼克下意識眨了眨眼，在紅頭罩低頭繼續擺弄手機的時候，猜到了他在做什麼。

他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看來這還真是個重要的NPC，要不然為什麼這麼難搞？

“你在調查我？”

紅頭罩沒有反駁，他很快拿到了尼古拉斯·泰爾德的生平資料，看到一半，他忍不住挑起一邊的眉頭。

“你是依靠韋恩助學金才順利讀完書，還進入韋恩集團工作的。”

尼克現在對紅頭罩非常警惕，但他鑑於此人疑似劇情展開的關鍵NPC，他懷疑的問：“你不會去韋恩集團舉報我吧？”

紅頭罩收起手機，又繞回了辦公桌前，支起手肘，食指交疊撐住下巴，以一種審視的姿態質問：“韋恩集團總部的薪水，據我所知，十分豐厚，但你還跟著企鵝人開展副業……呵，這麼急著找死嗎？還是因為哥譚人就是天生賤種，不從事點非法活動，就渾身難受？”

我給你說，但凡換個遊戲，你這種長了嘴還不如不長的NPC很容易被玩家反覆殺害知道嗎？

尼克在心裡瘋狂吐槽，但表面還是得維持住一個‘雖然被生活摧殘但依然堅強’的人設，說：“我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他能好起來，讓我去死都行。”

反正我會仰臥起坐，而且那可是SSR哎！必然不能放棄啊。

紅頭罩調整了一下坐姿，慢慢後仰，雙手交疊枕在後腦，過了一會兒，才低嗤了一聲。

“把你那愚蠢的面具帶回去吧。”

尼克從善如流的將面具重新扣在臉上，紅頭罩繼續說：“藏好你的身份，在你做‘兼職’的時候，不要把臉暴露在任何一個監控下，要知道，那隻蝙蝠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菜鳥。”

尼克抬眼看了看紅頭罩，不確定自己這位新老大這麼好心提醒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被自己的故事給感動到了嗎？

尼克衝他點了點頭，正準備出去，就聽到紅頭罩又叫住了他。

“你弟弟怎麼了？”

尼克頭皮發麻。他沒多少可靠的醫學背景啊，編不出來！

只能說：“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對外界失去反應，看了一陣醫生後，我們沒錢了，只能暫時放棄，現在我就想多攢些錢，等錢夠了，再找更好的醫院和醫生。”

紅頭罩帶著手套的手指一下下輕叩桌面，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是科波特，不需要你玩兒命，以後你就待在冰山會所巡場。”

尼克楞了楞，第一反應是，那以後他的黑吃黑日常還刷的出來嗎？這獲取資源點的途徑不是又少了一個？他解鎖SSR不是又要延期？

“呃……出去‘幹活’每次大家都能分點錢……”尼克努力想了想借口，看能不能搶救一下自己的賞金日常。

不過每次幹這種“黑活”，科波特確實會額外給大家一筆錢。

紅頭罩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喉音，隔著頭罩上兩片慘白的護目鏡，尼克都能感覺到對方刀子般的眼神。

“隨你，子彈可不會因為你有個生病的弟弟就繞著你走，喜歡找死你就去。現在，滾。”

尼克得到命令，立刻圓潤滾了出去。

說真的，哥譚的犯罪分子多少都有點精神不大穩定的樣子，除了接任務，他真的不想和他們有太多接觸。反正自己的賞金日常貌似是保住了。

出了老闆專屬辦公室，尼克按照慣例，在會所裡巡場，遠遠的看到門衛姐弟正在對自己擠眉弄眼，本來他想裝沒看見，他不想和連人物卡都沒有的NPC有互動，浪費眼神，但想到剛才這倆NPC還幫自己說話了，說不定是有隱藏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