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5．雲湖與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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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清晨，興都克爾盆地，鷹巖城。

鷹巖城的位置坐落於盆地西北的群山間的一片山頂平地之上，城市不過幾平方公里的大小，並且四周都是懸崖峭壁。

城市沒有城牆，建築也不算很多，山頂正中心有一座高聳的石塔，石塔周圍一圈圓形的4層小樓，再向外，零散分佈著一些石頭房子。

雖然平地上的建築少，通向山頂的峭壁之上，確實層層疊疊的堆著大量的木屋、石房，這些房屋與其說是完整的建築，倒不如說是通向山洞的一個門臉兒。

天剛剛亮，蘭特就被傳奇熊貓人恕雲帶到了這座鷹巖城，原本蘭特希望能過兩天再來的，然而恕雲卻笑著說實在等不了了。

傳奇熊貓人帶著蘭特攀上了城市中心的高塔，帶他領略城市周圍大小的山川，只見城市向北約10公里，有一座高山湖泊，翠綠色的湖水如同翡翠一般鑲嵌在群山之間。

“您所見的那座湖泊，就是本地最大的淡水來源：雲湖，湖泊的水源主要來自高山融雪，”恕雲介紹道，“我們一會就要去那座湖泊的地底下安裝魔爐！”

蘭特站在石塔頂端，有些擔心的說道，“閣下，我們在的這個建築，應該是個駐龍臺吧？不是應該只有龍族才能使用嗎？我們這麼待在上邊，不會被經過的龍族惦記嗎？”

“哈哈哈，你還挺了解這邊的建築，”恕雲笑著說道，“這裡曾經的確是一座駐龍臺，這座城市曾經是羽龍之神歐鑄泰的領地，

祂的眷族中有四肢鷹身人和六肢艾文族，不過在祂登位正神之後，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回來過了，這座塔也成了鷹身人首領的飛行臺。”

熊貓人話音剛落，一個黑影落到了兩人跟前，那是一頭碩大無朋的鷹身女妖，從頭到腳超過了7米，兩隻彩色羽毛的翅膀完全伸展開甚至有十幾米。

“恕雲大人，這位就是蘭特·奔馬法師吧？”鷹身女妖的面部秀麗端莊，除了嘴巴稍微尖一些，其他地方全然看不出來鳥的樣子。

熊貓人點了點頭，“是的，卓雅首領，蘭特大人現在可是很忙的，我們快點去吧！”

沒等蘭特在說什麼，名叫卓雅的鷹身女妖就用雙爪抓起了蘭特，一個振翅就帶他飛下了山谷，一直飛到湖泊所在的山底。

讓蘭特沒有想到的是，這座山除了頂部是一個1公里直徑、百米深湖泊，下面的部分完全是幽藍色的冰層，只在幾百米的冰層底，還有一個小小的冰洞。

山洞內的蘭特，不住地向頭型張望，看著從頂部透過冰層而落下的光芒，沉默許久才感嘆道：“這是那位神明的偉力？”

“是的，羽龍之神歐鑄泰曾經主宰了冰川，在離開鷹巖之前，祂用自己的偉力為本地的空中生命帶來了這片水源。”恕雲確認道。

“但是，這片雲湖如今遇到了很大的麻煩，”鷹身女妖卓雅開口了，“在這座冰山裡面有一條通道，可以將山上的雲湖與地下的奔馬河支流相連，讓兩處水源相互補充，陛下的偉力維繫著通道之間的水壓。”

“然而，今年奔馬河的水位走低，需要更多的魔法才能把更深處的水源泵上去，一旦雲湖的水位過低，兩陽直射到了冰層，就會融化湖底的法陣，造成湖底高度永久性的下降。”鷹身女妖頗為憂慮的說道。

“咱們這個湖泊，不是全靠冰川融雪補水嗎？”蘭特有些納悶，“那為什麼還要跟奔馬河交聯？”

“奔馬河的水源本來就是高山融雪，這座山川如同一座冰系和水系的魔法塔，在冬季和春季不斷吸收空中的水汽，充入奔馬河的地下，在夏季和秋季則需要從奔馬河中汲取河水，保證湖面的水位。”

傳奇熊貓人恕雲笑眯眯的解釋道，“一旦秋季水位線過低，湖底冰面上的魔紋就會被兩陽灼燒，然後湖底高度就會無可挽回的下降。

在大概2000年前，整個雲湖的深度也就十幾米，在一次盆地長期乾旱之後，深度增加了半米，從此之後就每年逐漸加深，湖水越深，秋季需要補充的水量也就越多，如此就進入了惡性迴圈。”

“所以，就需要魔爐泵取河水補充上去？”蘭特點了點頭，大概理解了恕雲說的時間來不及是什麼意思了。

“是的，原本今年天氣冷，沒有這麼著急，但是最近奔馬河水急降，鷹巖城本就位於水源地，暗河抽走了太多水量導致地下水位下降，一旦無法維持對雲湖的補水，就會立刻造成雲湖水位下降，反哺地下水。”

“也就是說，雲湖和暗河之間，永遠會保持連線，兩者之間可以視為一個水域，只是因為陛下的偉力才處於不同的高度上。”神明的力量，讓蘭特大感震撼，遠比剛才看到冰湖時還要震撼。

然而蘭特看向恕雲的時候，卻發現熊貓人對自己的笑容中，帶著別樣的意思。

最近暗河連續走低，是因為蘭特主導的莫葛堡遺蹟建設已經開始，從地下河中抽取了龐大的水量灌注到遺蹟的部分空間內，或者說蘭特本人直接導致瞭如今雲湖的困局。

看蘭特大概明白了，熊貓人說道：“所以還需要您儘早安裝魔爐。”

雲湖的湖底沒有礦藏也沒有地脈，然而所在的山脈卻跟莫葛堡距離不算遠，恕雲直接就提出建議，讓新的魔爐聯入一條法陣之中，與莫葛堡內的魔爐相連。

“您真的確定能做到嗎？”聽了熊貓人的建議，蘭特有些疑惑，“您說的法陣沒有半神或者神明壓根做不出來呀？”

“法陣是現成的，前幾天羽龍之神下達了神諭，告訴我這地下本身就有法陣，在幾萬年前，這裡曾經是他的家園，那是祂跟一位地精魔法師協商過，用周邊一處城鎮的幾臺魔爐供應這裡的魔力。”

毫無疑問，恕雲提到的那個城鎮就是莫葛堡，在他看來今天讓蘭特過來安裝魔爐，也算延續幾千年來的傳承。

魔爐的安裝過程不算複雜，恕雲和蘭特的配合非常默契，安裝成功之後蘭特從魔爐中察覺到了地下的魔力通道，相連之後甚至能順著通道感覺到莫葛堡魔爐的情況。

莫葛堡礦藏內的地脈隨著魔力通道源源不斷湧向了雲湖之下，然而這些魔力沒有進入地下暗河，而是隨著冰川向上升去。

冰窟內，熊貓人恕雲和鷹身女妖首領卓雅察覺到了來自神明的注視，而還在操控魔爐的蘭特，則感覺自己的頭頂浮現出一雙睿智眼睛，一雙巨大的紅白色羽翼圍在魔爐之外。

“恕雲閣下！是陛下降臨了！”卓雅興奮的叫了起來。

還沒等他倆反應過來，就聽到頭頂的冰層發出了“咔…咔”的聲音，而腳下卻是“嘩啦啦”的流水聲。

“怎麼回事？”恕雲覺得不對勁，開啟了傳送門，拉著鷹身女妖就到了雲湖的上空。

在天上向下看去，雲湖的水位沒有任何變化，然而湖水的顏色正在緩慢變淺。

“難道是……湖底的水再次凍住了？”卓雅看了大約10分鐘，終於明白了。

“是的，而且凍住之後，冰的體積大了，水位線又沒變，所以湖水繼續補充給了暗河。”恕雲點了點頭。

“哦！那就是說，河水和湖水……都不缺了？”鷹身女妖沒理解物理原因，卻理解了最終的結果。

當雲湖的水深從新回到了15米後，湖底的結凍徹底停止了，不僅湖/河的補水關係恢復到了幾千年之前的狀態，並且由於湖底連結了魔爐，未來即便底部法陣破壞，也可以及時修補。

大功告成的蘭特蹭著恕雲的傳送門來到了空中，俯瞰整個雲湖，並且聽傳奇熊貓人講述了羽龍神歐鑄泰的巧妙設計。

“難怪歐鑄泰陛下也曾經是知識之神，這座山的魔法設計，確實非常精巧。”蘭特也不由的點了點頭。

就在蘭特和恕雲、卓雅大聲讚歎神明之際，地下的湖面出現了一個個1米左右的大氣泡，隨後“咕咚”一聲，一個黑色的方形物體從水下鑽出，漂浮在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