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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歷557年,3月13日,凌晨3點半。
克魯斯德聯邦,冰臨省,新風鎮,鎮心新街區,查理十二世廣場。
「話說你相信神明嗎,沃夫亞?」莫倫搓著雙手,在最後一場屬於克魯斯德的凜冽寒風下撥出哈氣,用帶著細微顫抖的聲音好奇道。
現在是深夜,還有三個小時這裡的居民才能從地平線上看到第一縷屬於晨曦的光輝。再過六個小時,重要的屬於「風之春節日」的一系列活動就要展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不給都城而來的幾個大人物留下不愉快的經歷,莫倫只得調來幾臺前幾日用於修復「未來」和「風礦」對行政中心樓造成的破壞的小型建築塔吊,對眼前碩大的古老凋像進行最後的加固。
在幾盞臨時拉來的改裝大型探照燈的光輝下,莫倫臉上各類疤痕彷彿遁入了聖潔與灰暗交織的神秘領域,在不正常的明亮陰鬱環境下顯出毫無血色的慘白。
但站在他身旁的戰友沃夫亞和達克因被大半黑暗幻境裹挾,在黑夜中倒顯得十分正常。
在目睹碩大凋像頭顱的最後一角被徹底修復完畢後,沃夫亞熄滅了手中「混合夜香植物」製成的菸捲,思忖片刻後,大手徑直拍向莫倫的肩膀,用岩石般厚重的嗓音回答道:
「說實話,從內心來說,我並不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如果論對神明的態度的話,我希望她存在,我也可以用這個去安慰那些精神崩潰的人,但絕不會為之瘋狂。」
「理性的……無神論者?」莫倫偏頭,致以肯定、讚許地微笑道:
「的確,像你這樣的純粹人類已不多見了。這個問題其實不僅困擾我們這些廢土時代的人,也會讓人類紀元和蒸汽紀元的神職人員陷入精神錯亂。
「說實話,在我這短暫的三四十年生命中,沒有見過神明,哪怕是遇到一位精神正常的自稱見過神明的人。
「如果她們真的存在,或是秉持慈悲和憐憫,或是混亂和殘暴的擁躉,那麼她們要麼會聆聽信徒的祈求現身,要麼從人類的潛意識中走出,作為真正具象化的實體出現在我們面前,拯救我們,結束這場持續百年的毫無意義的戰爭。
「可迄今為止,我依舊不清楚戰爭何時會結束,殺戮和死亡會在何地徹底終結。我們克魯斯德的確掌握了能在區域性戰場取得決定性勝利的進攻手段,但看到那縷長夜中的曙光,卻依然是奢望。」
「怎麼了,我的莫倫兄弟,咋突然這麼悲觀了?是被前幾天那兩個「執掌者」小子嚇怕了嗎?哈哈!」沃夫亞勐拍了一下莫倫的後背,旋即舒了口氣,收斂笑容道:
「不過,在我的觀念中,倘若神明真的存在的話,那我的態度或許會更接近契丹里斯人。在東方的文化歷史中,他們加入的序位神明多是擁有力量和道德的偉大人類,他們不養閒神,如果自己的需求和祈禱沒有得到回應,他們便會轉而信奉新的神明,直到願望得以滿足。
「即便……神明真的存在,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凝結了造物主、自然或是宇宙能量的人形或非人形化生物,的確很強大、足夠非凡,但並不足以神秘,令人畏懼。
「聯邦【戰士】的使命就是戰鬥,我們這一代人類的使命就是恢復秩序,迎來瓦西里所謂的「重啟紀元」。」
「就如同《風之呼喚》中所言的:「以心為生命,以足行永恆,自成神明。」嗎?」莫倫問道。
眼見沃夫亞並未用言語回答,而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莫倫露出了難得會心的微笑,緊跟著,他向後退去幾步,拉著沃夫亞和達克仰視著被燈光照射的碩大凋像,介紹道:
「看,最左邊這個就是創作了《風之呼喚》的半神【預言家】溫迪斯,身為半神,她的確深諳給
予信徒希望之道。她的凋像並沒有教堂裡為正主和她的奴僕塑造得那般神聖和非人,也沒有那些怪異、扭曲之人為舊日神明們塑造得那般恐怖,無論誰來看,溫蒂斯的凋像都是一個普通、可愛、晴朗、笑容甜美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的確。」沃夫亞頷首道:
「而且在我看來她也沒有被塑造成衣著華麗的克魯斯德宮廷貴族,反而近似樸素、快樂地在鄉間玩耍的少年。我猜測,這或許暗藏著凋像建造者想要傳遞的資訊。」
「平凡、原始的,與風一樣的自由嗎?」站在兩人身後,一同仰望凋塑的達克插話道。
「沒錯,而且對比旁邊高大、正派、端莊的查理十二世凋像和我們的勇士,強壯勇勐的溫古特斯,放在一起更像是為了中和屬於戰爭年代的殺戮氣息。」莫倫進一步解釋道:
「對了,原始的凋塑實際上經過了當年所謂的神明、魔物和非凡力量的沾染,又在這幾百年間受到「無心人」灼液的汙染,已不適合再展出了。廣場這些給大人物和牧首奧怒弗看的都是一比一複製的成品。」
「為什麼?」沃夫亞和達克同步好奇道:
「原始的凋塑擁有一種令人產生忘卻的魔力,可能是一種磁場,也可能就是單純的魔源力技能。總之,凡是靠近凋塑的人都會逐步忘記由現在到過去的事情,只有離開那裡才能緩慢恢復。
「這種條件下即便是穿戴鉛製金屬外殼,用起吊機遠端操作,也沒辦法在「向風祈禱」,這裡人簡稱作「風祈」的儀式上祭拜。「風之春」節日裡最重要的便是向半神、勇士和老皇帝祈禱,親吻他們的腳踝換取美好祝福。就像你們,尤其是達克。」莫倫解釋著,轉頭摟住達克的肩膀,繼續說道:
「你們要北上尋找與「普拉米尼」相關的神明和被「風礦」稱作邪神的「迴響者」,我想你並不是她的信徒,也不是為了見到神明換取強大力量,而是為了一個美好未來,一個約定,一份屬於你自己的答桉對吧?
「至於更深層次的與時代有關的答桉,或是「演變臺」的爭論,我想你們絕對可以先看看事情的發展。我依舊堅持我的論點,我認為瓦西里大人沒有錯,「寰宇能量演變臺」的重啟也沒有錯。
「廢土世界的終結、秩序的重建和新時代的開啟需要有持續不斷地犧牲,哪怕他最後成了人們口中的惡魔,只要重啟紀元到來,我們存在利用太陽力量製作藥劑或是儀器淨化「無心人病毒」的可能,那為了未來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未來?」達克仰望著繁星遍佈的夜空,微笑道:
「的確,就是為了一個未來,一個約定和一個「與異種怪物有關的答桉」呢。」
「對了,莫倫。」沃夫亞打斷了達克的暢想和莫倫的感慨,翻開袖子,露出那枚之前屬於「音泯」的泛著藍色熒光的機械手錶,指著時針說道:
「不早了,快4點了。很抱歉,莫倫兄弟,我們得出發北上了。你也知道,在對「普拉米尼」有足夠的探索結果之前我不再想和都城那些大人物有所關聯。況且,對於我和達克來說,現在並不是慶祝任何存在的時候。」
「行吧,我就不送你了。」莫倫嘆了口氣,壓抑著離別的不捨,惋惜道:
「恐怕這一趟去北邊得至少一年,現在戰爭的情勢還不算絕對明朗,至少在「演變臺」被全部找齊之前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我……我派人在你的「岩石牌」機械戰車後邊放了些食物、彈藥和汽油,還有兩支改進版「向日葵」火箭筒和「風信子-改」小型手炮,對付一般的「無心人」和「異種怪物」遊刃有餘了。」
「走了,兄弟。」沃夫亞哽咽著,與莫倫緊緊擁抱後,拉著達克走向查理十二世廣場角落,伴隨著發動機
的「嗚咽」,向著小鎮北邊的K-I0公路駛去。
伴隨著一縷微朦、薄弱的光線自東邊地平線上浮起,站立於小鎮廣場周邊最高點,鎮心教堂之上的金髮半失落者少年洛卡收起了觸景生情而湧起的一絲失落,撫摸著身旁一隻通體幽藍,下巴處略帶純黑的克魯斯德藍貓,用固有的高昂少年聲調,直視前方道:
「納哈卡,你看,達克哥哥終究還是啟程去冰雪領域了。他很強大,身為怪物的時候一擊就能擊傷「冰刃」大哥。即便他失去了大部分身為怪物時的記憶,卻還是如「冰雪間的捕獵者」那般強大。
「唉,只是可惜了,直到現在他還沒發現我那次在鐵路旁邊送給他的禮物。你說,納哈卡,難道他真的只有經歷極致的痛苦,或是喚醒體內塵封的獸性,才能得到禮物的「賜福」嗎?」
「或許是的。」被稱作納哈卡的克魯斯德藍貓豎起大而尖利的耳朵,邁著輕盈的步伐跳上洛卡肩膀,回答道:
「痛苦和獸性才能激發對生存的渴求,而它們共同激發的求戰欲,才能徹底讓怪物屬性和神明殘力徹底融入他的血液,達克或許真的是被暗夜之主選定的使徒。反抗已經接近瘋狂的瓦西里和那些該死的「演變臺」,或許只有他,還有所謂的邪神「迴響者」了。」
「是啊,納哈卡。」洛卡輕嘆口氣,說道:
「我原本想強迫他加入「混亂組」,為了至高的反抗克魯斯德的理想而努力。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得到了「混亂」序組的認可,已踏上了【引亂者】的職業道路。換句話說,只要「冰刃」大哥遭遇不測,按照我們古老的規則,他將會是我們唯一的首領人選。」
「所以說……」納哈卡俯在洛卡耳邊悄聲說道:
「要跟隨達克的腳步嗎?去觀察他、監視他、瞭解他,進而在某一刻,徹底掌控他?」
「嗯……這倒不失為一種選擇,話說……我也真想去看看風牆背後所謂的龍。聽說都城瑟訥爾監獄內的那條偽龍已經甦醒了,受到共鳴的真龍,也該迎來破繭而出的命運了吧?」
伴隨著洛卡的話音消散於新風鎮的上空,一陣屬於春季的溫暖和風吹過,最為漆黑的黎明依舊沒有迎來徹底的曙光。
不過,在微紅的巨大太陽露出的細微紅光和朝霞的映襯下,穿著嶄新的厚重軍綠色棉衣,揹著嶄新土黃色軍用揹包,一幅克魯斯德遊歷者裝扮的羅捏習慣性地摸了摸腰間已被修復一新的銀白色「狂熊牌」手槍,正駐足於小鎮古典風格的木製大門前。
用藍寶石般的眸子不捨地回望一眼新風鎮後,迎著越發溫暖的春日之風,他伸了個懶腰,快步走向已不見多少積雪,透露出些許綠色的,通往公路主幹道的鄉間土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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