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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清河灘邊的一條小路上跑來一隊士兵,這些士兵裝著沒領章的軍服,大多數人都跑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這隊士兵跑近了後,裡面居然有好幾個都是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身形瘦弱不說,還有兩個戴著已經被沾滿汗霧的眼鏡。
此時,中間一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腳下一軟,還好旁邊一人眼疾手快,一把就將他拽住,但兩人都已經是搖搖欲墜。
扶住他的人就是彭楓,此時彭楓也到了體力的極限,完全是憑著頑強的意志力堅持著,拉住腳下發軟的夏博彥後,自己也差點站立不住,又一個人從旁邊將已經臉色發白的夏博彥拉住,這才避免了兩人一同摔倒的結局。
此時,隊伍最後傳來一個聲音,“原地休息5分鐘,不許坐在地上,慢慢走幾步。”
十幾人聽到這個聲音如蒙大赦,有幾人乾脆彎腰杵著自己膝蓋大口喘著氣,夏博彥則是直接乾嘔了幾口,只覺得嗓子眼就像冒著火,就好像下一口氣就接不上的感覺。
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手臂,一個人年輕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不能原地不動,慢慢走幾步就能緩過來。”
張曉平扶著夏博彥慢慢走著,心裡卻是覺得要調整一下晨跑的距離,看樣子自己是高估了這群人的體質,即使那幾個壯年的漢子,看著身體結實,其實內體也很虛,從臉色上就是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
張曉平看著還在一公里之外的營房,就高聲說道:“下面不用跑了,大家走回去吧。”
……
上午8點30分,吃過早飯的訓練班成員在張曉平的帶領下,來到原來傭兵團的會議室,張曉平說道:“以後你們自主學習的教室就在這裡,明天你們吃過早餐之後就自行過來學習。”
說完後,也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就走了。
眾人都是一愣,這自主學習就是徹底不管的意思了?再一看這間大屋子就在操場邊上,四周都沒有相鄰的建築,只有操場的遠端隱約有一些士兵在訓練。
彭楓推門進去,發現十幾張桌子和椅子整齊排列在寬敞明亮的房子裡,每張可以並排坐兩人的桌子上放著兩本小冊子,兩本筆記本和兩支鋼筆。
夏博彥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小冊子,只見封面上寫著“論一個特工的自我修養”。
他好奇地翻開第一頁,一股淡淡的油墨味飄入鼻腔,看樣子是才印刷出來沒幾天。
只見第一頁的大標題寫著“一、特工的基本要素”
他不由大驚,再往下翻了幾頁,一個個標題刺激著他的眼睛,震撼著他的心臟。
二、論人貨分離的重要性。
三、擺脫監視的幾種方法。
四、信鴿的幾種投遞方式。
五、論安全屋的重要性。
六、……
此時其他人也都進來翻看著小冊子,不多時,眾人就都面面相覷,一臉的震驚,這哪裡是什麼特工的自我修養,完完全全就是一本地下工作者的培訓手冊,而且還非常全面細緻,對目前的地下組織來說,簡直就一部寶典。
要知道,目前組織的地下工作培訓基本就是摸著石頭過河,只能憑藉經驗和血的教訓,不斷修改和完善,現在有這樣一部完整的培訓手冊,無異於一盞指路明燈,只要在此基礎上再加以研究和發展,將來就是妥妥的一部地下工作的培訓大綱,可以避免很多初級錯誤,減少無數人員和物力的損失,對未來的地下工作有難以估量的巨大作用。
現在所有人都相信,那個少年教官的上級一定是個同情組織的正義軍官,甚至可能就是組織的一員,只是鑑於保密紀律,大家都默契地不討論此事,而是如飢似渴地學習起來。
而彭楓和夏博彥則更是心潮澎湃,兩人現在對周文所做的一切,更是從心底感到溫暖和感動,羊頭是個多好的同志啊!
同時兩人也更堅定了保護周文,絕不能將他暴露出來的決心,哪怕就是領導問起,也絕不會說。
還好,中年人領導也沒多問,他看著小冊子沉默了半響,抬起頭看了一個壯年漢子一眼,那個漢子正是之前與張曉平比試拳腳之人,也是這位領導的貼身警衛員。
這個漢子心領神會地走出房門,四處看了一眼,發現除了遠處的幾十個訓練士兵,方圓上百米內再無一人,他這才進屋向那個領導點頭示意,然後又再次走出,就坐在門口,好像悠閒休息的模樣。
此時,領導才開口說道:“同志們,這次咱們為了召開省委會議,甘冒進入敵營、以身飼虎的風險,現在看來,這個冒險是值得的。下面我宣佈幾條紀律:一是此次會議……哦不,是此次訓練結束,大家回去之後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訓練期間的任何事情,這是鐵的紀律。”
“二是從今天起,咱們就藉此機會,好好學習各項知識和技能,把身體和本事都練好了,將來才能更好的工作。”
“第三,同志們要抓緊時間把這本小冊子完全吃透和領會,在此之前,咱們的會議可以推遲幾天。現在開始,就要將這本訓練手冊的每一條都要逐一進行討論,回去以後,每個同志就是一顆種子,可以不斷培養和訓練更多優秀的地下工作者,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回去之後,馬上將手冊的內容默寫出來,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上級,爭取讓在各地從事地下工作的廣大同志們能夠儘快學習。”
……
而此時,老吳叔看著在身邊幫忙削土豆皮的張曉平說道:“曉平,你說這些人都是啥身份?”
張曉平則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其實從周文帶著他與彭楓第一次接觸,張曉平就隱約猜到彭楓的身份。
他雖然對政治不感興趣,但跟著周文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了,起碼知道現在國內的基本形式,而師兄一再向兄弟們灌輸不願意打內戰,一心只想抗日的思想,他就知道師兄其實是同情紅色組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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