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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此時都是殺紅了眼,中國軍隊是眼看到了嘴邊的肉一時半會兒吃不著,心裡都發了狠。而日軍則是妥妥的困獸猶鬥了,他們知道自己死定了,就連投降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因為中國軍隊的架勢是不把戰壕的每一個角落都用手榴彈洗上一遍,絕對不會有人會跳進戰壕來的。
所以小日本也是本著殺死一個夠本兒,殺死兩個就賺的心態,要在臨死之前多拉幾個墊背的。
在這種時候,戰鬥的勝負已經跟什麼戰術無關,跟什麼單兵作戰能力也無關,甚至跟投彈技術也無關。
只是跟雙方所處的地理位置有關,跟士兵的勇敢和堅韌有關,跟雙方的人數差距有關,跟手榴彈的威力有關。
不幸的是,日軍今天除了血性和勇悍不輸於中國軍隊外,其它方面則是處於全面的劣勢。
日軍地利上的劣勢最大,中國軍隊是分佈在戰壕外面廣闊的山地上,起碼有個騰挪躲閃的空間,而且全部是趴在地上,大大減少了受彈面積。
而日軍則是全部擁擠在寬不到2米,長不過1000來米的戰壕裡,每人平均間距就是兩米不到,怎麼趴?怎麼躲?
人數上差距就不用說了,日軍哪怕是人人都在投擲手榴彈,一次性的投彈量也就500多枚,而模範旅一團是整整兩個營的步兵,一次投彈就是1000多枚。
最後則是手榴彈威力的差距,日軍九一手榴彈裝藥才60克,而晉造手榴彈則是100克,都是黃色炸藥,爆炸威力幾乎相差一倍。
所以,這場手榴彈大戰的結局就不言而喻。
將近3分鐘的幾千次爆炸後,中國軍隊被當場炸死的只有三十幾人,被炸傷的倒是有近三百人,但大多都是輕傷。
而日軍則是隻有炸死的沒有炸傷的,因為他們500多人全死了,而且是很憋屈地沒有來得及展現他們精準的射擊技術和步兵戰術就被炸死了。
其實也有少數日軍沒有當場死亡,但是等到血紅著眼睛的一團士兵們衝進戰壕後,根本不管日軍是死是活,都是順著屍體一路用刺刀篩了一遍,活的也變成死的了。
在山頂敵人被清除之後,全軍總攻的時機就來到了。
此時的戰場已經只剩下了兩個部分。
山腰上的鬼子第4大隊其實是最先崩潰的,因為他們在基本沒有遮攔的鳳凰山北坡遭到了模範旅三十幾門火炮將近15分鐘的狂轟亂炸。
這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支團級規模的軍隊,在方圓不到3平方公里空地上遭受了上千枚炮彈的狂虐後還能保持戰鬥力的,哪怕是幾年後的德軍也做不到。
因為一千多次的爆炸帶來的不僅僅是爆炸氣浪和炮彈碎片帶來的傷害,還有長達15分鐘的地動山搖和音波的衝擊給人的平衡系統和聽覺系統帶來的損傷。
甚至日軍第4大隊哪些殘存的官兵,在少說也是耳膜震破,口鼻流血的情況下,還能保持身體平衡,穩穩站住的都沒有幾個,更不要說抬槍瞄準射擊了。
而此時,隨著一陣陣排山倒海的吶喊聲,從山頂上衝下來了一團和旅部警衛營的數千官兵,而鳳凰山的東面則是衝過來了139師2團的1000多將士。
中國軍隊為了在黑夜中能夠相互識別,早就按照周文之前的命令,在每個士兵的左臂都綁上了一塊白毛巾。
在黑夜中,在戰火的余光中,這些密密麻麻連成無數串白線的人海浪潮,蜿蜒起伏著向日軍衝來,在響徹夜空的喊殺聲中,日軍第四大隊從炮火中倖存下來的兩百多人人帶傷的殘兵,瞬間就被這兩股人浪所吞沒。
而此時日軍的營地也同時遭到了傭兵團和張鬍子二團的兩面夾擊,在日軍大部分機槍陣地被毀、指揮系統全面癱瘓的情況下,被殲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
此時,建立在冷口關山腳下一片樹林中的傭兵團野戰醫院,現在也是一片忙亂的景象。
兩臺發電機在轟鳴著,擔架上的和被人攙扶著的傷兵絡繹不絕地被送到帳篷前的空地上。帳篷前的幾棵樹上都掛著明亮的電燈泡,將整個空地都照得通明透亮。
“快,這個人胸口中彈,送1號手術室。”
“這個傷員腿部中彈,先給他上藥包紮,送村裡的病房觀察。”
一個清脆悅耳的女性聲音蓋過了發動機的轟鳴和傷員們痛苦的呻-吟聲在樹林裡迴響。
是崔曉露正在挨個檢查傷員的情況,嘴裡在大聲的下達指示,旁邊跟著幾個擔架員,聽到指令就立馬抬起擔架就走,跟她一起做初步檢查的還有幾個年輕醫生。
現在的崔曉露已經成為一個合格的護士長,而且她為人精細又敢於承擔責任,得到了野戰醫院院長馮天培的很大信任。
再說,經歷過了淞滬抗戰的她對於戰爭已經不再陌生,整個野戰醫院的外部事務基本都由她來負責。
這時,一個幾個晉軍裝束計程車兵抬著一個擔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其中一個渾身都是硝煙痕跡和血跡,勉強能辨認出上士軍銜計程車兵高聲叫道:“大夫……大夫,快救救俺們連長。”
崔曉露聞聲急忙走上去檢視。
只見擔架上的傷員渾身都是血跡已經沒有了知覺,只有胸口的繃帶還在不斷滲血。
“怎麼不用紫清紅藥止血?”崔曉露便問話邊輕輕將傷員的繃帶用剪子剪開。
要知道模範旅的每個士兵都配發了一瓶紫清紅藥,就是用於戰場急救的。
“用了,俺把整整一瓶紅藥都倒上去了,但還是止不住血……”這個上士士兵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崔曉露只是一看這個傷員胸口那長達十幾公分的猙獰傷口,就知道這個傷員已經沒救了。
一塊彈片斜著切開了他的整個胸部,難怪止不住血,動脈管都被切開了,什麼藥都不管用。
如果是在戰場上就馬上進行手術還有一絲可能救活,現在已經回天乏術了,都不知道這個傷員是怎麼能堅持到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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